宋羽抬起眼,瞳内水雾晃动,看着齐承之清俊的脸,才发现他脸上的线条之所以严厉,也都是紧张的缘故。
宋羽感
tang觉胃好像都跟着打结了,这个男人,平时做什么都那么有自信,没见怕过什么事的男人,却因为跟她求婚,就紧张成了这样子。
“我不信天主,但是我觉得,应该在这种庄严肃穆的地方,显得郑重。就像当时买对戒一样,我说,结婚戒指应该郑重些。而求婚这件事情,理应更郑重。”
“宋羽,我心里一直有一个女孩儿,我看着她从婴儿长到现在这样亭亭玉立的样子。我教她写过字。我看过她学走路时摔过的第一跤,然后又爬起来,拍拍手上和膝盖上的灰,继续往前走的倔强样子。我看过她第一次穿着稷下学府的校服,像个小娃娃似的紧张的踏入学校。”
“我看她慢慢的从可爱的奶娃儿变成俏丽的少女,也看过同龄的男生偷偷看她时的爱慕目光,她却浑然不知。我看过她看到我时的无措样子,我也看过她因为惶恐而无助哭泣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让她慢慢的走进我的心里,越走越深,深到我都不知道她在心底的哪个地方,所以也拔不出来。我想等到她长大,想要娶她,却在我从美国毕了业回来时,发现她已经跟我弟弟订了婚。”
“当时的我太年轻,没有任何权利,也没有任何方法去阻止。直到多年后她破产了,我想帮她却又知道她的倔强,不会允许任何形式的帮助,我看着她走入寻常的生活,看着她离开了我的生活。”
“那些年间,我的生活里再没有她,那种感觉,就像是我把她弄丢了,我就像是在一条错综复杂的道路上走,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再把她找回来。直到去年,我又遇见了她,我跟自己说,我要娶她。”
“我用公司的生意接近她,我弄得她手忙脚乱,脸红无措,我喜欢看她在我的怀里通红着脸的模样,我喜欢吻着她柔软肌肤的感觉,我喜欢她在我怀里的温度,我喜欢她柔软的双唇,我喜欢她被我吻得迷迷糊糊的样子,我喜欢她被我气得使小性子的样子。”
“我喜欢她为了我的生日费心思准备的样子,我喜欢她即使脸皮很薄,仍然鼓起勇气在那么多人面前为我唱情歌。我喜欢她总情不自禁的说出的话,那些本该由男人来说的话。”
“我想让她在我怀里一辈子,陪我过每一个生日,每一个节日,陪我走过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我想让她站在我的身后,受我的保护,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再也不会受任何苦。”
“宋羽,你愿意嫁给我吗?”
宋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从不知道他喜欢了她这么久。
什么样的男人,能喜欢一个女人喜欢到这么久,喜欢到这么多年都从来没有变过,偷偷地做了那么多,就只为了能跟她在一起。
她觉得,他就像是在织一条细细密密的网,然后把网织的越来越大,只为了把她捕回来。
若是换做别的男人,宋羽只会觉得害怕,觉得受骗了。
可是只是因为这是齐承之,她含泪看着他,觉得这本就是他会做的事情,放在他身上,就那样的理所当然,那样的让她感动。
他从来就不曾想要放开过她。
齐承之只是紧张的看着她,原本他还很有自信,觉得宋羽对他的爱,深到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可真到这个时候,他却紧张的要命。
宋羽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一头栽进他的怀里,这男人的爱深沉又绵长的让她心疼,不知道他到底这样喜欢了她多少年,十年?二十年?
却感觉像亘古那么久。
“宋羽?”他轻轻地抱住她,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嘶哑,在她头顶响起,充满了不确定。
“我愿意!我愿意!”她搂紧了他的脖子,力道那么珍惜,“你为什么不早几年找到我?为什么不早几年告诉我?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减少了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
她真的嫌重遇他太晚,爱上他太晚。
这个男人,她哪怕是爱一辈子都不够的。
这个清靡风华的男人,世所罕有,就这样卓然而立,藏了一身的爱。
她怎么那么幸运,生命中能遇到他,怎么那么幸运,能被他喜欢上,爱上。
她哪怕是用尽全力去爱他,也回报不了他给的那份爱。
以前小时候,她怎么会怕他呢?
如果十三岁的时候,她知道把她救起来的是他,该多好。
这样至少,她也可以喜欢他很多很多年。
齐承之手绕到颈后,拉下她的左手,将戒指套入她的无名指,五指穿入她的指缝间,用力地握住,低头看着她的无名指上多了他的钻戒,尽是满足。
他轻轻地擦掉她脸上的泪,黑眸温柔:“抱歉没有早几年找到你,抱歉没有早几年告诉你,我现在三十五岁,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活,活到九十岁一百岁,活到你嫌弃我了,也要跟你在一起,让这辈子尽可能的长。”
宋羽的泪在眼眶里颤颤抖抖的又落了出来,想到他们俩在一起的生活,可能只有五十年六十年,她就觉得时间好短,完全不够用。
“不会嫌弃你,哪怕你脸上皱纹多的眼睛都睁不开了,牙齿都掉光了,我也不嫌弃你。”她低下头,拉起他正与她五指纠缠的手,在他骨骼分明又雅致的手背上不住的细吻,眼泪也一滴滴的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她从不知道,有一天她可以对一个人爱的浓烈到都不知道该怎么爱他才好了,生怕少一分。
她只愿更爱更爱,尽可能的多,想尽办法的多。
尽管宋羽也没有什么宗教信仰,可是在这庄严肃穆的天主教堂里,看着头顶华丽的壁花,看着美丽仁和的圣母像,宋羽还是坐到了椅子上,双手合十,闭着眼睛祈祷他们能恩恩爱爱、幸幸福福的生活下去。
当宋羽睁开眼,齐承之朝她伸出手,“来,先来办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婚礼,等回到B市,再办一个大的。”
宋羽疑惑,却信任的将手交给他,被他牵着来到圣台前。
齐承之牵起她的手,拇指轻轻地抚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严肃的低声说:“我,齐承之,愿意娶宋羽为妻,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我都愿意与她永远在一起。”
他的声音虽低,可是在空旷无人的教堂中,还是特别清晰,铿锵有力。
齐承之说完这段话,便目光柔柔的看着宋羽。
宋羽抬头看他,柔声道:“我,宋羽,愿意嫁给齐承之,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我都愿意与他永远在一起。”
没有牧师在上面说新郎可以吻新娘,齐承之已然低下头,把宋羽拥进怀里,缱绻的吻住她。
……
……
虽然,在教堂中的一场私人的誓言并不具有法律效力,可宋羽觉得自己已经嫁给了齐承之。
车上,她手穿过他的胳膊,绕住他雅致的大手,“齐先生,要不要叫我一声齐太太来听听?”
齐承之笑看着她,原本还显得冷硬的黑眸此时弯弯的,还能看到他眼角浅浅的皱纹。
“齐太太,要不要叫我一声老公来听听?”他笑着说,嘴角,眼角,都是笑意。
本以为她会脸红,会不好意思,却没想到她红着脸,笑眯眯的抬头面对着他,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对着他耳边轻轻地叫了声:“老公。”
这声老公,叫的齐承之从头到脚都软麻软麻的,连带她说话时轻轻吐出的气息,也洒在了他的耳垂和耳蜗上,痒痒酥酥的。
齐承之猛然将她搂进怀里,带着笑的唇.瓣抵着她的耳根轻轻地厮磨,边说:“回去在床.上的时候,也这么叫我,一声就能让我直接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