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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抽卡,我从来没输过(88)

“玄圣砂是玄砂的变种,玄砂本身不算难找,唯有玄圣砂难以炮制。师妹可知,距离临海三城最近的沐遮之森里,有种妖鸟叫金刚孔雀。这种鸟类会以玄砂为食,然而胃袋却无法消化玄砂。玄砂积累在金刚孔雀胃里,日久天长,就成为玄圣砂。”

金刚孔雀……

不知道为什么,叶争流总觉得这个妖兽名字有点耳熟。

“金刚孔雀力大无穷,尾羽贲张之时锋利如刀,浑身翎毛刚硬,刀枪不入。”冷不丁地,坐在白露堂下的少年忽然开口道:“恰好,我此行去,也想擒一只金刚孔雀拔毛。如果师姐有意,何妨与我同往?”

这少年气质干练得几乎有些油滑,他又黑又瘦,其貌不扬,唯有一双眼睛咕噜噜地转动,看起来倒有几分猴相。

对上叶争流的眼神,少年狡黠一笑:“我不让师姐吃亏,收服金刚孔雀以后,胃里玄圣砂我分毫不取,孔雀翎毛尾羽,你我按照贡献均分,师姐看如何?”

叶争流有些好笑:“你怎么叫我师姐?”

整个师门里,大概没人比叶争流排行最小了。

少年虽然体型矮小,说话的口吻却已经非常世故:“城主府里的诸位都是我师兄师姐,就是叫错了也无妨,我再改口就是了。师姐一看就是厉害人,因此有所不知,咱们这种没本事也没靠山的徒弟,见了师兄弟的面,也只能嘴甜一点了。”

这少年腔调里带着一点口音,说话时笑容灿烂,露出一口白牙来,一看就让人心情很好。叶争流心里觉得他有意思,口中却说:“那按你说的,我又何必带你?”

这一回,却是白露和少年一同笑了起来。

“师妹,你还是带上他吧。”白露真诚地建议道:“他老家就在沐遮之森,几乎是长在森林里的。师妹你正缺个引路人,带上猴猴不亏的。”

叶争流微微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等等,这位师兄叫什么?”

少年爽朗地笑了起来,露出八颗雪白的大牙。

“猴猴,我叫猴猴。”

叶争流想要找个地方冷静一会儿。

——这一路走来,她认识的对象从鸾到凤,从狼到猴儿。叶争流觉得,自己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自己穿越到异世界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拍一部动物世界。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追寻

猴猴是那种十分典型的、从街巷里摸爬出来的人物。他眼力见儿一流,嘴甜手勤, 而且还相当地会来事儿。

叶争流亲眼看着, 无需白露招呼,他就相当自觉地在白露院落里爬上爬下, 主动帮白露晒药草。

猴猴干这活计一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因为他不但晒药的动作井然有序、而且手脚麻利得像是在跳舞蹈一般,从中还透出一种山林间采果子的美感来。

猴猴手里的活计一面不歇,一面还能分出心来, 冲着房檐底下讲笑话,逗得白露笑得前仰后合,上不来气。

除此之外, 他也一点都没有冷落叶争流。在给叶争流讲解手下这些药材的药性时, 他的嘴皮子又快又稳,言辞顿挫,笑容真诚, 听起来简直像是店小二在报菜名。

——出于解凤惜收徒的恶趣味, 要说猴猴本来是个优秀的店小二, 那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猴猴跳下房檐的时候, 身体在半空中折叠借力,又舒缓自然地展开。他四肢灵巧、眼神机警,看起来竟然当真像是个成精的猴子。

摘下衣襟上沾着的药草碎末,猴猴站直身体。意识到叶争流正在看着自己, 他便对叶争流报之一笑, 神态十分灵活讨喜。

“倘若师姐决定了出发时间, 只要去城西送个信儿,跟他们说一声‘找猴儿’就行。我小家小业,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只要师姐一叫,我随时就跟着师姐走。”

说完这话,猴猴便不再逗留,更不缠着叶争流,做那讨厌的水磨工夫。在拱手和白露道了个别后,他便敏捷地退出了白露的院子。

从门缝里可以看到猴猴的身影蹦跳着远去。他精力旺盛,人又懂事,像是路边生机勃勃的一丛顽强野草,让人单是看着就觉得心情很好。

由徒弟观师父便可得知,解凤惜简直是个人间奇才。他收徒居然收出了抽盲盒的架势,似乎是每种类型都要来上一款。

要是叶争流开个淘宝店,解凤惜必然是最受欢迎的那种客户。因为他只要一下单,备注就是“我全都要”。

白露笑着问叶争流:“怎么样?相处这么一会儿,感觉猴猴还不错吧?你要是真的去沐遮之森,带上他引路不会错的,早先他还小的那会儿,人才七八岁大,就在沐遮之森给那些闯荡的卡者当引路人糊口了。”

叶争流当即笑道:“师姐举荐,我自然是放心的。”

停了一停,她才状不经心地问道:“只是,这位猴猴师兄既然在沐遮之森长大,又何必同我一起组队呢?有这份本事,他也能在森林里独来独往吧。”

白露原本在炮制一味草药,听到叶争流的问题,她手下的活计由快到慢,药杵的声音一下下变得沉重,最后干脆停住了。

“唉……道理是这个道理,但猴猴没有卡牌,又有五六年没有回过森林,所以他要是自己一个人进到森林里找孔雀,可能会遇上什么事,这谁都说不好。”

叶争流恍然大悟:“原来猴猴师兄没有卡牌。”

这话刚一出口,叶争流便感觉气氛不对。她抬起头来,只见白露脸色沉重而愤怒,过了一会儿,她干脆索然无味地把药杵丢了。

“叶师妹,相处这么久,我知道你为人正直,因此这话就和你说了——你千万别在猴猴面前多提卡牌的事。他原本是有卡牌的,只是小时候不知道被人用了什么手法,竟然生生地把身上的卡牌剥了。

师父偶然见他一面,发现了这事,起兴收他为徒。我问过师父……除非找到当年的那个人,找回卡牌,不然猴猴这辈子也不会有觉醒第二张卡牌的希望。”

叶争流心头一跳:“强行剥去卡牌?”

这事慕摇光和她提到过,没想到此时竟然会遇到一例真人真事。

“是啊。”白露恹恹地说:“这种事极其稀少,没想到竟然被猴猴遇到。他被剥去卡牌时年纪还小,故而记不得自己的卡牌内容了。不过我们都猜,那一定是一张非常、非常难得的卡。”

剥去他人卡牌实属逆天之举,这种行为当然不会全无限制,每次施行要花费的代价十分不菲。所以若不是极品的卡牌,便没有被剥夺的价值。

白露涩然一笑:“所以,师妹,你别看我今天一个劲儿地给他说好话……唉,我就是觉得猴猴这个性情挺难得的。但我总不能干涉师妹你的打算,所以要不要和猴猴一起去,还是由着你自己的意思。”

叶争流完全理解白露的未尽之意。

假使一个人投了最好的胎,天生就有着泼天的富贵,偏偏年幼的时家里忽逢大变,祖上的产业化为乌有——那么,只要让他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他这辈子想起此时,都会为之怨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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