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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结同心(96)

“那就没来了…”卢岩的面色一黯。

瞧瞧,少年人就这样,经受不起一点打击,想当年老夫我被隔壁姑娘家浇了一头的洗脚水,第二日不照样接着扒墙头,师爷摇头感慨。

“大人,我想如今该再请媒人去了。”他一笑,准备说起高兴事。

“恩?”卢岩看了他一眼,“请什么媒人?不和你说过,但凡有媒人来说媒,都给拒了。”

卢岩自从当了巡检司巡检,那说媒的人就逐渐增多了,其实原来也不少,只不过这家门随着他的地位提高也跟着一步比一步提高。

当私盐贩子时,本村的人家,当了副巡检后,城里有些盐商也有了这个意思,如今则有些本地的大族大户选了自己支系近的适龄女子,明里暗里的来说动。

卢岩没有父母亲长,身边全汉子们,这些人汉子们粗糙大嘴巴,媒人不敢托他们,只看着师爷虽然长得鬼头鬼脑了些,但多少有点文雅之气,于全都跑到他跟前询问。

师爷自然高兴了,巴不得大人相中这些送上门的,省的自己为怎么娶媳妇愁得日日夜夜不得安生胡子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结果可想而知,挨了冷眼。

“当然和那宋三娘子提了。”师爷嘿嘿一笑道捻着胡须,“大人,如今可不比以前,这么大的恩情难道不该以身相报?要知道,刘姑娘的命可算大人你的了,按理说立刻送来为奴为婢都还要感激不尽,更何况,咱们这可明媒正娶大红花轿抬进来当正头娘子。”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卢岩一声顿喝。

“够了!”他饶中气不足,但这一声喝还吓得师爷一个哆嗦。

师爷眼中惊慌不解,怔怔看着卢岩,见他面色似有怒意,不知道哪里说的不对了,只得噤声不敢再言。

“我等不能看百姓受哒子掳虐而不顾,只这样而已。”卢岩静了一刻,沉声说道。

“,老儿谨记。”师爷忙点头答道。

略沉默一刻,师爷又说了几句别的话,看卢岩有些累了便要扶他躺下。

卢岩摇头拒绝了,示意自己来,师爷便退了出来。

卢岩靠着床板,看着窗外浓绿出神,耳中听得师爷嘱咐外边的丫鬟小厮好生伺候,又听得院子里的盐丁们压低声音又急切的问候,低低暗暗嘈嘈杂杂不多时便都消失,除了偶尔几声春虫的呢喃别无它声。

卢岩闭上眼,有些睡意,门外有女子低低的说话声传来知县派来的两个丫鬟。

“这那姑娘送来的衣裳…”

  “果然还买了新的…”

“这衣服吴家正店的,不便宜呢,我见咱们也穿过的???”

“当时看挺狼狈的,没想到原来个有钱人。”

“我问过宋郎中的,说广顺和的药柜呢,那可真有钱人呢。”

“广顺和?不会吧她一个姑娘家…”

“还有还有,不这个,你知道她谁呗?”

“广顺和药柜啊。”

“不,先知县大人...”

屋内咚的一声脆响,似乎茶碗掉在地上,打断了两个丫鬟的低声谈话。

“大人。”两个人丫鬟碎步急匆匆而进,带着几分惶恐不安,看也不敢看床上那个凶人,只低着头,看着床边跌碎的茶碗,便忙一面请罪,一面跪行去收拾。

“大人,要吃茶,奴婢再去倒来。”另一个丫鬟低头小心说道。

并没有人回到,丫鬟感觉床上男人的视线在自己身上转了转,她的心不由砰砰直跳,这个人杀人不眨眼,这个人如今知县知府等好些大人都不敢轻易得罪,自己被知县大人仔细挑出来送过来伺候的,却让他吃不到茶摔了茶碗,估计立刻要当场拖出去打死算了???

“不用,你们下去吧。”静默一刻,却听卢岩淡淡道。

两个丫鬟都一愣,低着头对视一眼,都看到各自眼中满满的忐忑不安。

“下去吧,唤我的一个人进来。”卢岩没有再多看这两个丫鬟一眼,说道。

丫鬟们不敢怠慢,应声忙忙的依言退了出去,院子里时刻守着几个盐丁,丫鬟们也不知道该叫谁,随便指了一个过来,见那盐丁进去没多久就出来,径直出去了。

室内也再无动静,丫鬟大着胆子透过隔扇看了眼,见那凶人面向床里,似睡着了。

没多久,那盐丁就回来了,进屋子没多久,站在屋外的丫鬟就听得里面一阵大笑,笑了没两声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人可真喜怒无常,两个丫鬟对视一眼,虽然百般不情愿,但身为奴婢必须记着本分,硬的头皮急匆匆的进去,倒茶的倒茶,拍扶胸背的拍抚。

卢岩手按着胸口,但被大笑带裂的伤口还慢慢的渗出血来,丫鬟们和盐丁都吓坏了,忙叫郎中去,消息传出去,又引得一阵人仰马翻,上药吃药关怀探望的直到了天黑透才安静下来。

人都散去了,只剩师爷又愁眉苦脸的站在屋子里,还没想好该怎么样安慰一腔深情空付的年轻人振作一点,就见卢岩冲他咧嘴一笑。

“她来看过我。”他说道。

师爷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就知道,我不做梦,她来看过我,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来看我…”卢岩低声说道,面上的笑意装不住满满的溢出来。

这打心底而来的笑,让看到的人都会忍不住跟着一起笑。

这笑似乎能让人心里冒出奇怪的感觉,酸酸甜甜又暖暖的,师爷被自己产生的感觉恶心的打个寒战真老黄瓜刷漆装嫩,自己跟着凑什么热闹。

“别笑,别笑,忍着,忍着,等伤口好了再笑。”

站在屋外警心的两个丫鬟听到屋子里传来这样的对话,与此同时还伴着响亮的抑制不住的笑声。

两人对视一眼满不解,什么这么好笑?伤的这样重,为什么还能笑得出?再说不怕伤口疼吗?

真奇怪的人。

周良玉伤的不重,宋三娘子因为心里担忧不安,还没在解县多呆,第二日便要雇了车拉着儿子和刘梅宝回府城。

和以往她们来回不一样,这一次走的时候,虽然顾忌到她们的身份那些当官的大人们并没有来送行,但县衙给派了马车,还派几个兵丁一路相护。

而回到府城得知消息的街坊邻居都神情亲热的在城门口相接,那些守兵听说车上解县杀哒子的好汉一员,亦十分热情。

大家的热情中都带着几分艳羡。

杀哒子,那肯定有丰厚的奖赏吧,说不定还能捞个官当当,对于一介平民来说,能当个官,这一辈子算有保障了。

这周家先姑娘做了药柜,儿子趁势有了大生意,如今虽然凶险但自来富贵险中求,这一下周家的日子可真的要红火起来了。

一时间各种关系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的不熟悉,纷纷上门问候探望,自荐为奴的推荐宅院田庄的说媒娶亲的也纷至沓来。

宋三娘子虽然觉得纷扰,但毕竟当年也富家主妇应对这些人事还不成问题,虽然每每想起这次的凶险夜不能寐,但又因为儿子当时境况下能如此英勇,颇具亡夫风范,心里又高兴又欣慰。

刘梅宝将锅里熬的补汤分别倒了两碗,先给周良玉送去,周良玉已经活动自如了,正坐在屋子里翻看锡器有关的账本。

“急什么,别累坏了眼。”刘梅宝说道。

周良玉一笑,放下账本,接过她手里的汤碗。

“还买个丫头来吧,你自己也不闲着,还要做这些事。”他说道,看着刘梅宝粗糙的手。

“那里就累着了。”刘梅宝笑道,“我去给舅妈送去,你喝放着,我一会儿来拿。”

周良玉点点头,看着她走出去。

刘梅宝进了宋三娘子的屋子时,宋三娘子正在床上数点银子,虽然油灯特意挑暗,但散发着细腻光泽的银子还一眼就被刘梅宝看到。

“哇。”刘梅宝有些夸张的做个表情,放下汤碗,“舅妈,你数银子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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