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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第一卷王(111)

齐佑说道:“汗阿玛,任何一个行业,背后都有一堆关联的行业,其中任何一环断掉,影响的可是方方面面。就拿施大人最看不惯的青楼来说,如果青楼倒闭,那些姐儿们去了何处,他可有妥善安置她们?他就是只管杀,不管埋,这可不行。”

康熙剜了齐佑一眼,骂道:“你居然知道青楼姐儿,若敢去的话,仔细着你的皮。”

齐佑垂眸羞涩一笑,康熙知道他不会去,他也没空去。

见他笑,康熙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说道:“姐儿们在扬州没了生计,自会去别的地方揽活,你何须担心她们。”

齐佑叹了口气,康熙真是说得轻巧。

她们的下场,要不被转入地下,要不就是被变卖掉,落入更不堪的境地。

她们这些人的命比蝼蚁还不如,伎人的命运去向,压根不会有人在意,没了就没了。

齐佑说道:“汗阿玛,若是我要关闭这些地方,首先得朝廷下令关闭,还是那句话,有法可依。接下来,则该想到这群没了进项之人,该如何活下去,要替他们安排好退路。当然青楼只是一方面,比如其他的场所,扬州人喜欢吃茶饮酒,乃是因为扬州繁荣,他们口袋里有银子去花费。施世纶禁止之后,死水不流,这对当地的商户,商贸都是巨大打击,朝廷商税也收不上来。施世纶的清廉值得敬佩,只还是用到别处去吧,别去地方上为官了。”

康熙其实对施世纶也不大满意,想了想,便一口应了:“他能在水师中继续做下去,也算是子承父业。”

说完这些,齐佑见外面太阳已经快西斜,说道:“汗阿玛,我打算趁着城门还没关,直接回去了。路过顺义就在那里歇息一晚,能顺便看看学堂可好。”

康熙眼一瞪,说道;“晚上赶路不方便,你急什么,歇一晚再走也不迟。”

齐佑说道:“多谢汗阿玛关心,我年轻,没事。”

不知为何,齐佑一回来,康熙与他谈过之后,总会有种莫名畅快,心安加上通透的感觉。

只齐佑来回奔波劳碌,康熙又舍不得,感到亏欠他良多。

犹豫了下,康熙知道他放不下手上的事情,忙叮嘱他道:“好好好,我就不留你了,省得你耽误你的功夫。不过,记得路上慢些,别出了差错。等下我让狼覃军随后赶来,护着你前去黑龙江府。”

齐佑一一应了,告退离开。出了御书房,李光地等在那里,见到他眼睛一亮,疾步上前打了招呼,热情无比说道:“七阿哥回来了?七阿哥可忙,我还有好些事情,想与您说,等下我可否能来找您?”

齐佑没空与李光地详谈,他想了想,说道:“李大人,我现在要出发去顺义,恐没空见你了。你要去张家口.....”

停顿了下,齐佑心思一转,说道:“李大人,别人如何做我且不去评价,我自己是这样想,这样做的,你且听一听啊。认真问问你自己,你究竟想要什么,其实没那么难抉择,端看你舍不舍得罢了。”

李光地浑身一震,楞在那里,望着齐佑匆匆离去的背影,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齐佑慧眼如炬,多智近妖。他知道自己要问什么,他让自己去问自己。

哪有那么难,就是为俗世,为名声,为权势,为富贵所累。舍不得,放不下罢了。

齐佑到了乾清门,恰好遇到太子与大阿哥也走了过来。

看到两人明显不对付的样子,齐佑微微一笑。上前见礼之后,只说了声赶路急,不给两人问东问西的机会,飞快离开了。

骑马出了京城,齐佑望着好似一下明朗开阔起来的天空,累归累,心情却飞扬了起来。

伏尔泰回卢梭的一段话,齐佑记得很清楚:“我收到了你反人类的新书,谢谢你。在使我们都变得愚蠢的计划上面运用这般聪明伶巧,还是从未有过的事。读尊著,人一心向往四脚走路。但是,由于我已经把那种习惯丢了六十多年,我很不幸,感到不可能再把它拣回来了。“注”

算下时间,伏尔泰与卢梭差不多就同时期。

他们还在为那把龙椅抢来抢去,外面的世界,无论思想还是其他,已经天翻地覆。

人类进化多年,才到今日直立行走的地步。齐佑不愿见到他们再跪下,趴着用四肢行走。

齐佑认为,他们都不配,也不能坐那个位置。

他能。

他要让这片土地上的百姓,都站起来,挺直脊梁骨,活出个人样来!

作者有话说:

注:引用出自伏尔泰看了卢梭《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之后,写信给他的回复。

第六十八章

几乎在凌晨时分, 齐佑才到达顺义。住了一晚之后,见过了林义诚,听他说了些遇到的事情。

齐佑快速给了他建议,解决了几样问题, 再去地里以及学堂走动了一圈。

福全的亲王身份在那里, 把学堂管得还算井井有条, 齐佑只提了几条必须改正之处。

首要的当然是安全问题, 尤其是防火。纺织科那边,一定不能出现明火, 禁止人在那边抽烟袋。

最重要的一条, 乃是重视所有的学科,一视同仁。

现今所有的人,包括福全在内,在固有的观念中,读书还是为了靠科举出仕。

对于学堂的先生, 在潜意识中就有了区别对待。教授手艺的先生, 与教授读书识字的先生,明显分成了两拨, 泾渭分明。

福全待他们,无形中态度也很不一样。

齐佑要挑战的, 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种千年留下来的传统观念。

士农工商,工不算最低, 如织布绣花这些,并不划分在“工”这一阶层之内。

如同匠人, 修屋建桥的这些, 才能得到些看重。

医倒尚好, 人吃五谷杂粮,凡夫肉胎都会生病,离不开医,他们还挺受尊重。

学堂的医又不同于其他,教授医科的先生,除了号脉治病制药之外,大多偏向于外科。他们称外科为伤科,比如治疗疔疮,流脓等世人看来腌臜的病症。

这些大夫大多都来自于民间,如同一张治疗病症的方症,是各家的独门秘笈。如何切除疔疮等手段,也被大夫们视为独门手艺,绝不外传。

天底下最好的医生,齐佑不敢称在太医院,但天底下好医生最多的地方,肯定非太医院莫属。

西洋都有科学院了,他们还在藏着自己那点所谓的秘方。

齐佑就不客气了,从太医院要了太医前去教授学生,除了太医之外,还有西洋来懂医的传教士。

齐佑将康熙珍藏的解剖图,全部搬到了学堂里面去。

除了解剖图,西洋的学问学说,几乎都被齐佑复刻到了学堂。

能在上书房与景山官学能学到的东西,在觉罗氏学堂会学得比他们还多。

思维的差异,不是一时半会能改正过来,这也是齐佑只能事事亲力亲为,亲自盯着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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