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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第一卷王(116)

除了劳力,还劳心。

人一多,队伍就难带了。

自打知道要开荒种地时,他们心里的小算盘就打得哗哗响。

各个佐领,赶着前来问齐佑,以后的土地该如何分配。

齐佑没让他们吃大锅饭,而是量了一块荒地出来,他们自己领去开垦。谁家开出来,就算谁的。

人少力量就小,齐佑建议他们互相帮忙开垦。这样也有问题,比如有些人家男人生病受伤出不了力,或者家中没有成年劳动力的。各家的劳动力不同,出力之人就有闲话,不愿意了。

吵起来还是其次,主要是耽误了正事。齐佑就要去调节,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不够,得给他们适当的奖励与好处。或给一块肉,或者他们最喜欢的酒。

酒这边不缺,烧刀子酿得够劲。吃过了酒,这些人就开始发疯,哭泣。哼唱着蒙古小调,思乡。

尽管他们的部落早就覆没,故乡已经不复存在。

齐佑不想家,他不知道家在何处。是遥远的以前,还是对他来说,始终陌生的紫禁城。

这片山谷,从荒芜人烟到炊烟袅袅,有人气之后,就有了生机。

呼吸间,是泥土青草,加上菜粥的气息。远处,有孩童在欢笑,有鸡鸭喳喳,牛哞哞叫一声。

齐佑抬头,望着天际缓缓破云而出的太阳,微微眯缝起了眼,享受着朝阳抚上脸的温暖明媚。

桂和与得高都说得不对,他们跟着他多年,还是不够了解他。

在齐佑看来,这里比紫禁城的富丽堂皇好。苦中作乐也有意思,像是小林一茶的徘句所写那样:

“个个长寿——这个穷村庄的苍蝇、跳蚤、蚊子。

米袋虽空——樱花开哉!

美哉,纸门破洞,别有洞天看银河。”(注)

作者有话说:

注:出自小林一茶的徘句。

解释几句。

前面已经写得很清楚,齐佑改革,从来没有硬碰硬,因为那样死得快。

他所做的一切,是让权贵们先看到好处,直指他们的痛点。

福全是实际利益既得者,庄子改革之后,他的收益多了。

他眼睛有残疾,与齐佑身世差不多。

能离开京城那个泥潭,福全求之不得,富贵有了,要清。

学堂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退路。

还有萨布素,他只是边疆的官员,可能世袭,可能换人。

他不是什么权贵,他还够不着,不然早就去京城了,哪用得在边关吃苦受罪。

他本身人不错,懂得学习,尊重手艺人与读书人。没太多的等级观念,不然他不会请披甲奴吴兆骞做他儿子的先生,允许他们在当地成立诗社。

对于女人的看法,一切都是因为习惯使然。

在好处与利益面前,这些都不算事情了。

齐佑没有帮手,团队的原因,是他要少搞斗争,不喊口号,先做事,做实事。

因为这些事情没人做,没人会出头,他们都光想着如何明哲保身去了。

第七十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 春去夏来,北边的夏天,在中午太阳正烈时会热一阵,到了晚上就凉爽下来, 舒适又惬意。

夏天除了不如京城炎热, 还尤其短暂。仿佛一夜间, 就入了秋, 早晚得穿薄夹衣。

秋季是收获的季节,齐佑种下去的小麦, 收成惨淡, 差点连种子都没收回来。

齐佑没沮丧,他知道以前开“北大荒”时,情形与他差不多。

本来满怀期盼的百姓,看到这个收成也挺受打击。教他们开荒种地的披甲人见状,却不当一回事。

他们以前刚开出来的地, 比如今还要惨, 等到第二年收成就上去了。

加上地里的萝卜白菜等收长势良好,已经收割了一茬, 地里的还长得郁郁葱葱,等到入冬时会再收一波。

到时候存进打好的地窖里, 拿来腌酸菜等,冬天能吃上好一段时日。

他们再见到齐佑派人去张家口拉欠他的粮食了,手有余粮, 心里不慌。

收成不好,累归累, 日子太平没有战乱流离之苦, 大家过得还挺乐呵, 干劲十足。

齐佑没有告诉他们,去张家口扑了个空,拉平仓里的粮食,已经见底。

他们马上要面临缺粮饿肚子之苦。

先前李光地前去张家口巡查,最后只查到宣化府止,将涉案的官员捋了一通。

其他地方也开始查常平仓,该抄家的抄家,该罢官的罢官。大清上下,算是勉强整顿了一次吏治。

贪腐的官员抄家了,银钱也不会收归户部国库,而是归入了内务府广储司,也就是康熙的私库。

内务府前去拆家的官员,自然赚得盆满钵满,最富裕的当然还是康熙。

常平仓的缺口却依然在,秋粮收进去,却被卡住了没还给齐佑。

因为噶尔丹打来了,朝廷准备与他干仗,兵未动,粮草先行。

漕粮运来没那么快,户部又穷,到处挖空心思找钱找粮,需要从就近调配粮食充当军需。张家口的粮食,当仁不让被当作军需征用了。

还有一点,因为全大清查常平仓的事情,都是因为齐佑而起。参揍他的折子,如雪片飞到了康熙面前。

比如参揍他私自调兵,在关外挖皇家龙脉等等。

康熙心里门清,参奏齐佑,是查常平仓之事引起。旨意是他下的,这些人不敢参揍他,就将矛头指向了齐佑,他当然不会搭理。

不过见到蠢人太多,康熙还是气得快吐血。尤其龙脉这事,除了觉罗氏宗室能说说,其他人不能。

关键这些折子,还真是平时离得很远的宗室所写。估计这个蠢货得了不少好处,然后不动脑就写了折子上来。

柳墙仍在,关外的百姓没能进关,挖龙脉这件事就很玄乎。

要说挖吧,关外这群披甲人挖了多少年了?这件事弹性很大,有点打康熙的脸,万万不能提到明面上来说。

最让康熙气愤的还是,他这次清楚看到,自上而下,他的官员都不清不楚,没几个手上是干净的。

几种原因叠加,齐佑的粮食,就被扣住了。户部银子到手,脸一抹就当不存在,赖账赖得理直气壮。反正齐佑离得太远,鞭长莫及。

齐佑:“呵呵”!

北边缺粮,齐佑想骂娘。京城的康熙,是一会吐血,一会又难以言喻的暗喜。

吐血是查出了不少蠹虫贪官,常平仓的亏空让他想哭。

暗喜是他的内务府,私人钱袋子鼓得都快炸开了。

这点还不算,官员被罢职抄家,还在候官的那群读书人,终于不用等候。空缺了官位出来,他们能走马上任,解决了康熙头疼许久的问题。

就在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情绪中,噶尔丹见朝廷与策妄阿拉布坦眉来眼去,一怒之下再次出兵蒙古。

康熙当然不会任噶尔丹为所欲为,为了这次打仗,做了严密的部署安排。

调来各路兵马,包括蒙古各部落,一齐出动。他甚至前去御驾亲征,最后因为生病遗憾回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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