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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第一卷王(141)

在他这里, 至少他没有把他们真当做奴才看待, 他能为他们撑起一把伞,尽可能给他们些自由。

如果在别的旗, 像是张松等姑娘, 首先要进宫选秀。作为包衣奴才,与包衣旗不同,包衣奴才进宫能做的事情,不过是最脏最辛苦的活。

万一幸运的话,被宫里最大的主子, 也就是康熙看上, 说不定能做个低等嫔妃。如果生了一儿半女,熬上一定的年头, 再升个份位。

儿子能长到成年出宫开府,等到康熙去后, 兴许能被儿子接出去享几天福。若是不幸儿子先去世,则又要回到宫里,与其他太妃们挤在一起过日子, 一辈子的日子也就那样了。

能被康熙看到,除了生得倾国倾城, 美名在外, 其他根本不可能。

各处当差的太监或者宫女, 规矩严苛,压根不能出去乱走动。需要到别处去传话办事,也要两人结伴同行。

每到晚上时辰,各处宫门就关闭了,门都出不去。

皇上出行需要净道,人还没来,道早已清理得干干净净,哪有御花园等各处偶遇的情节。

敢乱走动闯入的,会被当做刺客,成为乱刀下的冤魂。

选秀若被撩了牌子,回到家里之后,亲事就是父母也做不了主,要先请示旗里的佐领,经过佐领同意后方能定亲。

其他普通旗人经过佐领同意,只是走个过场,但对包衣奴才来说,完全不被当做人看,上面的管事佐领,胡乱指了门亲了事。

要彻底提高女性地位,必须具备几方面的条件。

首先是百姓整体素质的提高,这点与生产力发展,政治体系,宗教等相匹配,缺一不可。

再次就是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她们能发挥自己的优势,走出后宅,与男性一样做事。

在纯粹靠力气的农业社会,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问题。女性的体力天生比不过男性,地里的体力活,基本上都是男性在做,包括当兵打仗,上阵杀敌都是男性。

齐佑清楚面临的困难,哪怕他是皇帝,不敢说一个政令下去,就能马上提高女性地位,这是天荒夜谈。

他改革的意义就在于此,让张松她们读书学习,不外乎先让一部分女性走到世人面前,再带动其他人。

齐佑不会振臂吆喝,你们读了书,从此就不能成亲,得为其他女性奉献奋斗终生。

这完全与他的初衷相悖。

他想要的是,她们有自由选择的权利,而不是违背自己的意愿,去做殉道者。

何况家国天下,家在最前面。再从实际来说,如果这群姑娘学了本事,以后都不嫁人。

齐佑将会面临的局面就是,以后再没人愿意将家中女儿送出来读书。

许久未曾与这群小伙伴聚在一起吃吃喝喝了,齐佑很是怀念。

在顺义的时候,他们在田间地头,或者夜里在有萤火虫的河滩边,在村头的大榕树下,围坐在一起,分一包松子糖,几块蜜饯。

那是他难得,也是唯一放松享受的时候。

眼下正好是秋季,晚上还不算太冷。齐佑让得高他们去找来张松他们,在院子里升起了火堆。他没了糖与蜜饯等零嘴,大家就围坐在火堆边,烤着番薯与洋芋。

番薯烤了一阵,香甜气很快在空中弥漫,引得张柏他们口水都快流了下来。洋芋烤软后,剥开皮,蘸了椒盐,好吃得连舌头都要吞下去。

刚烤好的洋芋烫,张柏贪嘴,尽管烫得在左右手不断倒腾,还是舍不得放下来。

张松见了,嫌弃得不行,拿了块干净的布巾递给他:“你拿着包上,晚上刚见你吃了两大碗,这么快就饿了?再说又没人与你抢。”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张柏成天在外跑,总觉得从没吃饱过。只要有得吃,就算被骂也不还嘴,咧嘴一笑,接过布巾包住了洋芋,迫不及待剥起了皮。

林绣绣斯文,双手撑在膝盖上,耐心等着番薯洋芋变凉。

荷叶则折了两根树枝,用帕子擦了擦,当做筷子用。她将番薯夹开,再一点点剥掉皮,用树枝插在洋芋上,蘸了椒盐吃得满脸笑。

林绣绣看到荷叶的动作,学着她那样去夹番薯,嘀咕道:“荷叶一到吃东西时,就变得特别聪明。”

荷叶皱着鼻子,冲林绣绣得意晃着脑袋,说道:“我什么时候都聪明。”

林绣绣不服气,跟她拌起了嘴。两个姑娘经常笑笑闹闹,一会儿吵得不可开交,没一会又和好了。

张松早已见怪不怪,没搭理两人,选了只烤好的的红薯用帕子包好,捧上前递给一直在旁边安静看着他们的齐佑,说道:“七阿哥您尝尝吧,不然的话,很快就得被这些贪嘴的吃得精光。”

齐佑接过红薯,笑着说道:“还多着呢,他们吃不完。你也吃吧,别只顾着照看他们。”

张松应了是,在小杌子上坐下来,在烤好的番薯与洋芋中,选了只小的剥开,小口小口咬着吃起来。

齐佑转动着茶杯,眼神从几个贪吃的身上扫过,温声对张松说道:“我这里有件事要跟你说。”

张松顿了下,抬眼看向齐佑,点了点头应好。

齐佑看到她眼里明显的忐忑,忙安慰她道:“你不要紧张,我跟你说的事情,不管你愿不愿意都没关系,没人会强迫你。”

张松见齐佑神色温和,微不可察松了口气,说道:“七阿哥您尽管说吧,我什么都会答应的。”

齐佑这才将萨布素替常春求亲的事情说了,张松听得脸逐渐泛红,羞涩地垂下了头。

见到张松害羞,齐佑也感到尴尬不已,难得结巴着说道:“呃,那个,你要仔细考虑一下,不用着急回答。”

张松悄然呼出口气,鼓起勇气说道:“阿玛与额涅催了我很多次,说是我年纪大了,让我跟您求个情,给我指一门亲事。”

齐佑肃然道:“我早就说过,亲事要经过你们点头同意,自己看上了才算。要成亲就成亲,不成亲就不成亲。就你们几个,只要我在,还是能护着你们。哪怕是我不在了,也会妥善安顿好你们。”

张松怔了下,急得眼眶都红了,忙道:“七阿哥,您是好人,定会长命百岁......我不是想要您保护.....您只要平平安安活着......”

齐佑听得清楚明白,张松的本意是,她希望他长命百岁,仅仅是希望。而不是因为他长命百岁,好护着她们。

这群小伙伴们,互相在一起生活多年,比起宫里的兄弟还要亲密。齐佑心生温暖,微笑着道:“我懂得你的意思,你不用解释。”

张松肩膀蓦然一松,长长吐了口气,低声说道:“七阿哥,阿玛额涅催我成亲的时候,我就在想着这个问题。不是我不相信您能护着我们,而是我自己想成亲。因为我想要孩子。”

齐佑诧异了一下,不过他没做声,微笑看着张松,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起了头,接下来的话,张松想了不知多少遍,说得就流利至极:“以前我们过的什么日子,您来了以后,我们又是过的什么日子,只要长了眼睛,都看得出来区别。只这些还不算,主要是我们这些姑娘,能跟着您走南闯北,被人尊敬,与张柏这些男丁一样出来做事。说句大不敬的话,就算是宫里的公主,也没我们活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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