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残疾大佬后我跑路了(119)
江莳年被这声音吓得一抖,她是真的很讨厌这种突然的“砰”的一类声音,会让人感到恐惧。曾经在桦庭时,她卑躬屈膝地给他双腿敷药,他也曾轻飘飘一掌拍掉她手中的盒子,发出的声音给她吓得差点发抖。
“在示威是吗?”
长窗被闭合,房间里没有点灯,光线昏暗,江莳年突然起身走到不远处的桌案上,上去就是一轮手,管它是笔墨纸砚,茶盏,香炉,灯台……还是其他什么东西,统统往地上砸。
要不是力气不够,她能连桌子都抡起来掀了。
屋外的一干人等听到这番动静,个个心惊肉跳,却谁也不敢于此刻进去打扰或是查看情况。
最后一丝耐性被全然耗尽,在少女扫落桌案所有事物还准备找东西砸时,晏希驰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江莳年半是摔半是砸地被带得扑向了轮椅,力道之重,带得轮椅砰地一声撞在了床边。
“一个傅玄昭不够,你竟真要男倌,江莳年,你就是这样践踏我的。”
“反正在你心里我已经脏了啊,一个傅玄昭跟几个男倌有何区别。”
由于视物不清,江莳年无法看到男人眼中排山倒海的恨与欲,他恨得牙齿都要咬碎了,恨不能立刻将她掐死。
可是彼此的身体才甫一靠近对方,两人俱是心神一震,肌肤发麻。无论晏希驰还是江莳年自己,他们其实早就对彼此有了不可言说的欲望,在怒火的浇烧之下,一点即可燎原。
没有吵架,预想中可能发生的所有激烈对峙都没有发生。
黑暗中静默相望,两人一句话没说,直接吻上了。
轮椅上的机关不知何时被触发,陡然上升一截。而后晏希驰以膝盖借力,瞬息之间将她扑倒在床。
“要用强吗,我会恨你的。”
男人周身一滞,是江莳年永远无法理解的极限,但他却真的停了下来。
“骗你的。”她忽而轻笑一声,趁着晏希驰凝滞的片刻,一个轻飘飘的翻身。
虽然光线昏暗,视物不清,但她能感受到许多东西,譬如被怒火灼烧理智,可能很狰狞的面容,眼中无边无际的喜怒哀乐,
很短的一瞬,江莳年觉得晏希驰可怕,也可怜。
可怕的是他的自制力,某些时候还真是连她都感到不可思议,分明整个人都快疯掉了,可她说会恨他,他便能忍住,去给自己时间迟疑。
这个男人,其实是不会对她用强的,哪怕被逼到绝境,她只要真心实意表态,他就会被她影响。
江莳年确实是在有意识地伤害他,出于少女那点微妙的……但是吧,所谓凡事有个度。
报复归报复,内心深处她却是分得清好坏的,并非真是一个没良心的家伙,只记仇不记好。她的确受了精神创伤,但晏希驰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她以后依旧打算对他好的,只是会守住自己的心。
凡事不能做得太绝,江莳年不想压弯了他的脊梁,何苦呢。
“别生气了,给你机会。”
此刻的晏希驰脑海中一片混沌,低哑道:“什么意思。”
“取悦我啊。”
被巨大的耻辱之感吞噬淹没,晏希驰心口直打颤,向来只有女人取悦男人,何曾颠倒?
可是。
她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不动,以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天真无辜”地看着他,目光掠过他的唇,喉结,弯了眼睛笑。
一股无名火冲上天灵盖的同时,所有的繁杂心绪于此刻化作灰飞,所有的恨与愤怒都凝聚不起来。
秋日的夜晚似有疾风暴雨,在人的灵魂深处齐鸣叫嚣。
但凡换个男人,哪有这么痛苦啊,江莳年其实早就说过愿意的,她并非那种视贞洁如命的,反而是乐于尝试的一类,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可晏希驰却一直不曾碰她,无非是过不了心理那关,觉得自己是个残废。
他其实已经很优秀了,在这个书中世界,是天花板一类的人物,但凡运气好点儿,随时都能叱咤风云。可在心爱的女子面前,骨子里却是自卑的。
然而,有什么用呢?最终还不是销魂得险些没死她身上。
外面起风了,所有人都候在门外忐忑不安。
然而,房间里不知何时开始,听见的第一时间,鱼宝以为自家姑娘出了什么事,下意识就想推门进去看看。沛雯赶紧一把将人拽住,当即带着两小姑娘离得远远的。
王妃的确在哭,但那可不止是哭声。
怎么说呢。
晏希驰自也感受到一些东西,他一下不敢动了。要江莳年说吧,其实也没有多痛,由于她早就做够了心理准备,泡温泉那会儿又喝了点酒,身体其实还蛮放松的,还不如生理期痛经难受呢,只是需要一点适应时间。
但是得继续啊,停住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不行啊。”
“……”
很显然的,晏希驰知道她怕疼,加上第一次,以及感受到一些并不具体的障碍,身心双重剧震之下,他多少有些手足无措,
饶是如此,那也不是江莳年能嘴贱去撩的。
男人这种时候多半都有的通病,晏希驰也不例外,他会发疯。然后江莳年就只能承受他的“自我证明”。
从女孩到女人的转变,受不了的时候,晏希驰喘气得厉害,仿佛随时都能死去。
“阿年,你心里是有我的……”
“少自作多情了,换作其他任何男人,年年嗯也会有感觉,你不懂这个叫做唔——”
妈的,狗男人禽兽不如。
未出口的那些话,自是碎了。
她的身体是喜欢他的,他能感受得到。仅这一点,令晏希驰往后在以色侍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爱我,求你……”
可是,哪怕后来飞入云端,江莳年也没有回答晏希驰想要听的答案。
十九岁的纸片人,后来无师自通,学会了与她博弈。
这种东西就像毒物一样,于晏希驰来说,一旦沾染,就再也戒不掉。
只会无穷无尽。
还好鱼宝被沛雯拉下去之后,很快也反应了过来,否则她一定会纳闷,姑娘为何又在哭,王爷为何也好像很痛苦……
他们实在太痛苦了。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夜晚的迷雾渐渐笼罩着繁华京都,侵入万家灯火,也在长乐坊弥散开来。
一滴滚烫的热泪砸下来,淌过少女莹白的颈项。
江莳年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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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年。”
“阿年。”
“阿年。”
她的名字从他嘴角出口,意外的缱绻撩人。仿佛生命有了归途,晏希驰睡得很沉,前所未有的安稳宁静。
然后接下来的两天,好气哦,江莳年本来想出去玩儿的,她还有好多东西没有体验呢,奈何腿软,完全不想动的那种。
都怪狗男人晏希驰,反正凡事多从别人身上找原因,没错。
话说次日清晨一大早,江莳年率先醒来,又累又渴的,披头散发赤脚下地,在地毯上踩着虚浮的猫步,仿佛被人吸走了阳气的小妖精,是偷偷扶着墙回了自己隔壁客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