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未免太吓人了吧?
她越想越泄气:拷,搞了半天,她学了一肚子的知识,竟还不如如意,至少在别人家做丫头,吃穿不用愁。
想到这里,她眼睛忽地一亮: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可以先从丫头做起嘛!行行出状元,从丫头里混成皇后妃子丞相侍郎的也不在少数啊!
她不禁闭上眼睛,开始幻想她从丫头到女帝的辉煌历程…… “夫人,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一只脏兮兮的手忽地伸到她的面前,打断了她的幻想。
她睁眼,看见一双饥饿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瞅着她,心一软,递出去一把铜板:“我也没多少,拿去买个包子吃吧。”
她不擅理财,独自在外面也不知过多久,只出不进,钱可不敢随便乱花。
哪知道,她这里铜板才给出去,呼啦一下围上来一群人,都是半大不小的的孩子,数一数,怕是有十来个:“夫人,行行好吧~”
“呃~”厚此薄彼的事,姜梅可做不出来,虽然舍不得,只得咬着牙,忍住心痛,从最小的石头挑起,每人分了一个。
送到最后,她数了数,手里只剩下不到二十颗小石头。而身后,居然还陆续有小鬼往她这边跑。
看来这些小破孩,也有自己的组织,看到有好处,一传十十传百,都跑来痛宰她这头肥羊了。
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不然自己明天要宿街头了!姜梅把心一狠,钱袋往怀里一捂,撒开脚丫子就狂奔,心中感叹。
看吧,就说坏事做不得,刚骗了纯洁的小三的血汗钱,自己立刻就被人骗。所以说,现世债,还得快啊!
离她不远的街角,站着一个衣饰华美的绝美少年,姜梅的一切都落在他的眼里,此时见她逃离,不禁摇头哧笑:“猪!我就知道,她要没有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哎,说话这么恶毒,表情这么邪恶,除了那个惨绿的少年唐郁,还能是谁?
他抬手,懒洋洋地往身后招了招,一名身材发福的中年男子立刻毕恭毕敬地跟了上来:“少主。”
“去,”唐郁指着姜梅远去的背影,淡淡地道:“跟着那个蠢货,想办法把她身上的钱都骗光。”
“是~”中年男子领命而去。
姜梅跑了这么远的路,早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打量着这付身体,只怕从娘胎里出来,从没有过今天这么大的运动量,这一停下来,立刻腹中如鼓响。
她摸着肚子,这才想起,从早上起床吃了那顿饭之后,她一直顾着生气,粒米未进,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此时已至掌灯时分,街灯次递点亮,如繁星点点坠入人间,拉开了京城的夜幕。
其实身边不远处就有一家酒楼,堆彩扎绸,看上去十分豪华,食物的清香被风吹散在空气里,越发引得人肚里的馋虫造反。
摸着瘪瘪的钱袋,姜梅头脑里那根理智的弦开始发挥作用。
她不能浪费,而且出来得匆忙,也没带换洗的衣服,最少也得买一套替换的吧?所以,身上的钱连吃带住,要想支撑半个月以上,就得从节约每一个铜板做起。
所以,咽了咽口水,只能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离开。
姜梅东张西望在走在大街上,一门心思要找一家价廉物美的客栈,填饱自己的五脏庙的同时,还能解决晚上的住宿问题就最好不过,浑然不觉身后坠着一条尾巴。
司空博跟着她走了一段,见她眼睛一直瞄着路边的酒楼,却都只看一眼招牌就打了退堂鼓,看出她的意图,不觉有些想笑。
这里是皇城根脚下,想找便宜的客栈,应该往京郊或贫民集中的巷弄,比如天桥一带去才对,象她这样一直在主干道上转悠,找得到才有鬼!
他哪里知道,姜梅平素并不大出门,生活范围局限在王府和江家,就算偶尔上一次街,进的也都是高档酒楼。
她又不傻,自然明白能上那些地方的都是高消费群体,以她现在的经济情况,负担不起。之所以一直在瞎转悠,正是因为在京城的生活经验不够,一时不得其门而入罢了。
但姜梅毕竟是姜梅,瞎转了一阵之后,很快明白这样乱找下去不是办法,向路人询问之后,调转方向向郊区走去。
司空博找准机会绕路赶在她的前面,在一个偏僻的弄巷掉头,疾步快走撞了一下迎面而来的姜梅。
“哎呀~”姜梅早已饿得四肢发软,他一撞上来,噔噔噔连退几步,差点一跤跌倒在地上。
“对不起,你没事吧?”司空博百忙中拽住她的腕,扶了她站稳,顺手牵羊,掏走她的钱袋藏于袖中,这才装得一脸诧异地瞪着姜梅:“咦,这不是靖王府的九夫人吗?”
姜梅盯着他仔细看了一阵,歉然道:“对不起,我好象不认识你?”
“在下司空博,”司空博施了一礼,抬起头来,笑得恭谦有礼:“对了,我还没有谢过夫人对少主的救命之恩。”
“少主?”姜梅一怔之后恍然:“你是唐郁的家人吧?上次来江家接走他的那个?”
“不敢,”司空博骇了一跳,双手乱摇:“在下只是少主的一名家仆,那日去接少主的亦不是在下,而是家兄。”
“啊?哦~”姜梅闹了个乌龙,尴尬地红了脸:“唐郁,他还好吧?”
呃,既然两人没见过面,他怎么认识自己?姜梅心中疑惑,但想着反正只是偶尔遇见,以后再不会见面,不必追根究底。
“不好~”司空博悠然低叹一声:“来邀月数月,遍请名医,并未见有起色,不日就要离开了。那日专程去府上与夫人辞行,可惜未曾谋面,少主很不开心呢。”
“抱歉~”姜梅心中愧疚,脸越发烧得厉害:“是我的错。”
只怪她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现在跟姓君的闹得这么僵,再返回靖王府去请煜宸来帮唐郁治病显然已不可能。所以,她的这个承诺已变成了空谈。
她最重承诺,答应过的事情都要做过,没想到却在一个少年面前失了信,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对了,夫人这么晚了行色匆匆,又未带侍女,这是要上哪里去?”司空博打量了她一遍,明知故问。
“呃~”姜梅一时想不到理由,只得指着前面胡乱搪塞:“我约了人,正要去赴约。”
“是吗?”司空博也不揭穿,笑眯眯地打蛇随棍上:“在下愿护送夫人前往。”
“啊?”姜梅骇了一跳,头摇得象拨浪鼓:“不用不用,你忙,你忙!我还有事,再会!”
让他送还得了?她上哪里找出一个与她相约的朋友?而且,就算他自称是唐郁的家仆,那也是他的一面之词,她凭什么相信他,让他跟着?
司空博哪里肯听,亦步亦趋地跟着:“此处地偏,治安堪虞,若是让少主知道,在下路遇夫人,却不护送一程,必会拆掉我的骨头。所以,夫人只当是成全在下,允许在下相送吧~”
“哪有这么严重?”姜梅皱眉,心中不以为然:“唐郁只是个孩子,说话也许刻薄了一点,心却是不坏的。”
司空博笑道:“夫人教训得是,在下失言了~”
姜梅正欲再说,一个声音已在身后响起,音质透明,恍若琉璃,然而吐出来的话却让她差点吐血:“呀,蠢女人~”
“死小孩~”姜梅低咒,扭头,不远的街角处,一身白色裘衣的华美少年,不是唐郁是谁?
“切,这么晚还在街上乱逛,该不会是被人休弃,赶出王府,无家可归了吧?”唐郁一脸嘲弄地走了过来。
正文 第190章
第190章
“呸!”姜梅心中一痛,强撑着笑容回嘴:“我是被别人休的吗?要休也是我休他!”
然而,谁休了谁,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除了自尊上好过一点,该受的伤害一点都没有减少。争得了一时之气,过后绵绵无尽的痛楚还是要独自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