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就此结束，而里面的内容，最为吸引傅开的却是那打电话的人对对方的称呼，“老领导”。昨天夜里，在阿兴记的外面，张扬全电话里，对方也是被张扬全称呼为老领导的。也就是说，昨天夜里，羊城的骚乱，那一系列的打砸抢，幕后的真正挥手，就是这位老领导。

官场之中，能被称为老领导的人，一定是官场的人。这人，或许还没退下来。但，一种更大的可能就是这人已经退了下来。在华夏，如果是军队里的人，对自己以前上司的称呼，要么是老首长，那是已经上到了最上层序列的。如果没有上去，而是依旧在部队，或者已经退役，那么，称呼便是当时在部队的上下级之间具体官职。比如，有些人喜欢称呼“老班长”、“老团长”什么的。

所以，傅开可以肯定，这位老领导肯定是官场的人。

“若依，这段儿录音是怎么来的？”

“昨天晚上，我跟伊莉莎姐姐在酒店吃饭，我们隔壁的位置，一个男人接电话的时候，我们正在玩这个手机。所以，就碰巧录了下来。”

“那个男人，你们认识么？”

“肯定不认识啊，傅大局长！”伊莉莎接过了话题，“不过呢，当时，跟那个男人一起吃饭的女人，称呼对方是为大飞哥！”

不认识对方不要紧，但是，羊城道上，大飞哥肯定是相当于名气的人物。否则，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调集那么多的混子，搞出那么大的声势。

“若依，真是太谢谢你了！”

傅开现在的处境并不是很好，尤其是昨夜的那一场混乱。这是某些人给予他的强力的反击，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搞定这件事，对傅开的打黑行动，将会产生极为恶劣的影响。甚至，傅开先声夺人拿下金碧辉煌制造的舆论优势，也会被一点点瓦解。

“我说，傅大局长，你难道就不该谢谢本小姐？”

“为什么要谢你？”傅开笑呵呵看着伊莉莎，“这录音不是若依录下来的么？跟你没什么关系吧？”傅开自然明白，这份录音少不得伊莉莎的功劳。因为，伊莉莎的身份，才能准确地抓住消息的重要性从而录下来，而林若依，肯定是不会录下来，顶多就是记下来。

伊莉莎哼了一声：“若依妹妹的手机，可是我送给她的呢。那可是我们组织的最炫产品之一，有着很多功能的哦！”

“哦，那么，晚上请你们吃饭，以此表示感谢。现在呢，我还得赶紧去忙活！”

知道了昨夜混乱的直接指挥者，聪明人就该立刻把握机会进行部署。

当即，傅开带着乔韵和乔茵离开，将曾庆堂和宋泽源喊到了小会议室。而林若依和伊莉莎，则是悠闲的没事人，自然是继续逛街购物，不亦乐乎。

“局长，大飞，算是我们羊城的黑道教父吧。此人行踪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早在很多年前，大飞就已经金盆洗手。虽然道上的人都还在听他调遣，但是，明面上，大飞已经不再过问任何事情。”

“那么，大飞的来历，你们清楚么？他以前做过什么？是什么出身，这些，你们查过没有？”傅开的目的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大飞，而是大飞背后的那位老领导，那才是大鱼。

曾庆堂和宋泽源一起摇头：“大飞的真名，还真没人知道吧！”

第六百零五章 让子弹飞

不知道大飞的真实姓名，不知道大飞的来历国王，这事情可就变得相当有难度了。要知道，曾庆堂都说了，大飞相当于羊城黑道教父。这样的一个人物，在警方的资料中，竟然除了知道此人绰号大飞哥，再无其他的信息，未免有些搞笑。

“以前，大飞就没有犯过案子么？”

“当然犯过案子，只是，每一次，都会有人替他顶罪。所以，我们尽管明确知道背后的人是大飞，也无法奈何他。而且，大飞的财力雄厚，据我们的掌握的信息，却没有查到羊城的什么产业是属于大飞掌控的。而主要原因还是在于，我们不知道大飞的真实身份。又或者，我曾经怀疑过，大飞只是一个代理人！”

“代理人？有意思，说说你的判断根据！”

傅开被曾庆堂的说法吸引了，如果大飞只是一个代理人，那么，很多事情也就好解释了。真正的黑道教父不是大飞，而是那位暗中控制一切的老领导。只是，老领导隐藏的很深啊！

傅开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去找张扬全询问老领导的情况，但是，这是下策。一旦从张扬全那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或者，张扬全说的话不尽不实，又或者，张扬全拖延了时间，那位老领导肯定会一遁万里。

“我曾经跟踪过大飞，确切的说，我曾经见过大飞死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曾庆堂可是心里几番盘桓的。一个大活人死了，而且是一个在羊城黑道声名显赫的人。这本该是一件引起相当轰动的大事。可是，在第二天，有人遇害的消息的确是传了出来，但是，死的人，却不再是大飞。

“曾头儿，你该不会是聊斋看多了吧？这也太天方夜谭了吧！”

听了曾庆堂的话，宋泽源首先表示不信。大飞，黑道教父，他死了，羊城的黑道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的反应？而且，直到如今，羊城黑道，依旧是他大飞的天下。如果大飞死了，那么现在的大飞是谁？假冒的？开玩笑，黑道教父那么容易假冒？

宋泽源不相信曾庆堂说的话，只是因为这些事情委实太过匪夷所思。大飞自打十年前在羊城出道，便是一个标志，无人超越的标志。这十年来，羊城的黑道风云几度变化，唯有大飞始终屹立不倒。即便是在羊城打黑形势最为严峻的时刻，大飞都不曾被波及。有人说，大飞的背景通天，也有人说，大飞其实并不存在，只是一个传说，一个被虚构出来的黑道教父。但，警方的人却明白，大飞这个黑道教父是真实的存在的。

“我知道，这些事情十分难以相信，但是，这些事情我憋在心里几年了。不吐不快！”

“小宋，你错了！老曾说的应该都是真的。大飞，的确只是一个代言人，而且，这个代言人不是唯一的。这种事情，我在滨海的时候，也曾遇到过。梦幻天堂的曾公子，一直以来也都是一个代理人，有着许多人，在扮演着曾公子这个角色。”

“局长，这么说，我们是不可能找到大飞了？”

“我们找不到真正的大飞，我们找到的只能是代号为大飞的某一个人。而这个人，一旦被我们找到，他就将不再是大飞。会有一个新的大飞出现，取代他！”

“那么，我们不是一点儿办法没有？”

“也不是没有办法，大飞是代理人，但是代理人的数量，哪怕是备用的，也是数量有限的。我们，可以跟这位暗中掌控大飞的高人拼一拼速度，我们要不断地去找，去抓，将所有的大飞一网打尽。那个时候，羊城的黑道，将没有大飞，也没有黑道教父。”

“局长，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乔韵忽然开口，笑道：“局长，不知道你看过那部电影《让子弹飞》没有？”

“让子弹飞一会儿？！”傅开一愣，接着明白了过来，在电影之中，那个反派一号也是有着替身的。当替身当着众人的面被砍了头，即便是真正的反派一号还活着，他却是已经形同死人。因为，在其他人的心中，这个压在他们心头的魔鬼已经被砍了头。

傅开明白了乔韵的意思，直接跳起来，猛一拍桌子！

这猛力的一拍，却是将办公室助理陈虹给引了进来：“局长，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啊，小陈啊，你，这样，你赶紧去把媒体的记者，还有离开的，全部请回来，就说，我们的打黑第一战，请他们现场直击！”

要让羊城黑道的人陷入混乱的争权夺利，就必须让那些人明白，最上面的位置已经空了出来。而羊城黑道教父大飞的死，无疑是给他们提供了向上爬的绝对动力。出来混的，没有谁不想成为最上面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