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多年后战死的糙汉回家嘤嘤嘤(402)
她现在已经开始想,见到贺长恭后他会不会很惊喜?
会不会一边生气骂她不听话,一边把她搂到怀里亲不够?
她该和他说什么,才不会哭?
第二天夜里,燕春楼最热闹的时候,沈云清穿着粗使婆子的衣裳,悄无声息地在人声鼎沸之中离开了燕春楼。
贺季武被人盯上,所以来接她的,是武安侯身边的心腹长河。
到目前为止,武安侯和贺家的亲密来往,还没有几个人知道。
长河驾着马车,把沈云清带到了诏狱。
这一次,是燕烈找的关系。
毕竟男人的荷尔蒙,来得快消散得也快。
这次机会,过期不用就作废了。
贺长恭的兄弟则不一样,他们是真的给力。
——即使难到这个份上,沈云清也没想着去求他们,怕给人家带来困难。
这种情况下,求也没用,单单看情分到什么程度,想帮忙的自然会主动帮忙。
事实证明,他们不是塑料花兄弟情。
沈云清铭记于心。
狱中一片黑暗,只有墙角的油灯,散发出点点微弱的光。
开门的时候,风吹进来,烛火几乎趴伏下去。
四周一片黑暗潮湿,让人不寒而栗。
沈云清抱着刀哥,小心翼翼地行走其间,不敢发出声响,心情却是高兴的。
终于能见面了!
狱卒带着她一路走到诏狱最深处,沈云清依稀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是老鼠还是什么。
刀哥很乖巧地趴着没动。
它大概也知道,这里不是撒欢的地方。
狱卒从一串钥匙里掏出一把,把门打开,压低声音道:“快点,就一刻钟。”
沈云清从袖子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小金鱼塞到他手里。
小金鱼巴掌长,在昏暗之中金灿灿的。
狱卒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心中暗喜,态度也不自觉地软化了不少。
“最多半个时辰,否则我就该下值,没人带你出去,知道了吗?”
“知道。”沈云清道。
如果顺心而为,她还不想出去呢!
“做什么?”贺长恭已经睡着,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外面窃窃私语,不由粗声粗气地道。
沈云清悄无声息地进来,点亮了火折子。
微弱的光照亮了她的脸,虽然只有短暂瞬间,却已经足够让贺长恭从床上跳起来了。
“云清!”他喊出声来又捂住嘴,迫不及待地过来抱住她。
刀哥被夹在两人中间,还不敢喊,“呜呜”闷哼。
贺长恭把油灯点上。
沈云清这才看清楚,贺长恭住的这小屋子,大概只有五六平米那么大,靠边一张床,然后有一张很小的桌子。
出乎预料的是,桌子上摆放着的,竟然是书和笔墨纸张。
贺长恭看看四周,道:“脏,要不你坐我腿上?”
沈云清斜眼看他,眼波流转,水光潋滟:“你身上不脏?”
“不脏不脏!”贺长恭忙道,“我每日都擦洗,真的。”
沈云清“扑哧”一声笑了,过来把他按在床上,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我的男人,脏我也不嫌弃。”
说完,她低头吻上他。
贺长恭却浅尝辄止,虽然抱着她不松手,嘴上却道:“乖乖,别闹别闹,不是咱家。你怎么来了?咋那么不听话?和你说什么当耳边风是不是?”
沈云清指着自己的眉道:“没人给我画眉了。”
贺长恭:“……就是不听话,别找借口。”
“统共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沈云清道,“还不赶紧干点正事?”
贺长恭老脸通红,身体也开始热起来。
但是他拒绝了。
“这不是咱家,脏。咱们说说话,家里人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你是不是给阿妧断奶了?”
第433章 相见欢(二)
沈云清把自己的安排说了,贺长恭点点头,又道:“你安排得好,就是你和祖母也跟着走就好了。”
他就没有什么担心的了。
沈云清道:“你怎么知道我给阿妧断奶了?”
“抱起来感觉不一样。”贺长恭红了脸。
沈云清:狗剩,你行啊!
这都能感觉出来。
“这会儿软了许多……”
沈云清憋不住笑意,从怀里掏出两个大馒头来,“是软了。”
贺长恭:???
“给你带了点吃的。”沈云清道,“之前说好了什么也不许夹带,我只能这样。馒头里夹着酱肉,你快吃!”
竟然让他歪打正着了。
贺长恭也笑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大口咬着馒头,“香!我媳妇的手艺就是好。”
“真的?”沈云清笑得不怀好意。
“别,老实点。”贺长恭脸红骂人,把她按到床上坐下,自己蹲到一旁啃馒头去了。
一定是燕烈教的。
“看起来是真的没想我。”沈云清故作轻松地道。
其实现在两个人心里都是百感交集,焦灼、痛苦、不安、不舍……还有久别重逢的欢喜。
可是两人心有灵犀,谁都没有提。
因为目前的情况下,他们能做的并不多。
“想了。”贺长恭闷声道。
“真的?不信。我看你一点儿都不想我。”沈云清故意逗他。
说实话,来了之后见贺长恭精神不错,也没有消瘦,她心里好受了许多。
“想了,”贺长恭三口两口已经干掉一个馒头,含混不清地道,“不信你看墙上都长蘑菇了。”
沈云清这老司机,真的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捂着脸笑倒在床上。
还是她的狗剩,一本正经说着最浪的话,车开得贼稳。
“我在这里挺好的。”贺长恭主动交代,“早睡早起,练练功,写写字,最近还把《大学》给读完了……”
“这么厉害?”
“很多不懂意思,囫囵吞枣。”贺长恭道,“等出去以后,让安哥儿给我讲讲。”
沈云清道:“其实当年,倘若家里条件允许,你走读书这条路,也未必不能出人头地。”
他那么聪明勤勉。
贺长恭:“不行,我那时候脑子笨,遇到你之后才开窍了。”
沈云清抿嘴笑,“除了练功写字,还做什么了?”
平心而论,倘若被关在这里的是她,她可能早就狂躁了。
至少做不到贺长恭这般,还有心思啃从前没有啃明白的《大学》。
“想你。”
“嗯?”
“练功、看书和想你。”
沈云清:“……”
刀哥:汪汪汪!
过分了,又把狗骗进来杀。
“你也不用担心,”贺长恭道,“我之前给你写信,说的都是最坏的情形。一旦太后要对我动手,武安侯就要反了,会来救我;而且还可能,等不到她动手,咱们就先动手了。”
所以,他希望沈云清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沈云清道:“我想办法把你救出去。”
“想什么办法?”
“总有办法。”沈云清道,“你看姐姐帮忙,我这不是也进来了吗?还有你的朋友帮忙,我还能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