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沈晚清主动提起当年的事,郑重道:“我一直想谈,你一直逃避,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我要跟你说,我亏欠你的,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偿还,但很抱歉,我不能按照你想要的方式去做。”
认真的沈晚清冷漠疏离,颜梦回坐在床边,垂着头,忽然咳嗽。
沈晚清走过去,将水杯放到桌边,牵起她的手放在杯身,平和道:“从今天起,我要开始按照我的方式去生活,我们之间,我也明确告诉你,你愿意我可以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可以提供给你无尽的财富,但是爱情,我们绝不可能。”
颜梦回的肩膀微微抽动,似乎是哭了。
沈晚清的心那一瞬刺痛,内疚和自责涌上来,她这次深吸口气,缓声道:“你的眼睛还伤着,别哭,好吗?”
颜梦回的肩膀耸动的语法愈发厉害,换作以往,沈晚清早就上前哄她,只要能让她开心的事,沈晚清都可以做。
现在,沈晚清站在颜梦回面前,一动不动。
颜梦回的手紧紧握着杯子,啜泣声渐渐大了,咬牙切齿道:“果然是因为她吧?”
“我说了……”
“啊——”颜梦回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高高举起手中的水杯,猛地摔下去。
啪的一声巨响,玻璃杯碎裂,温热的水迸溅到沈晚清的裤腿上。
颜梦回歇斯底里摸着周边一切的东西乱砸,沈晚清此刻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冷漠。
她不顾哭闹声,俯身捡起一块碎玻璃,她抓住颜梦回的手,塞给她,低声道:“拿住。”
颜梦回乱挥划伤她的手臂,沈晚清也不躲,她解开衣服扣子,露出雪白的肌肤。
她握住颜梦回的颤抖的手,抵在小腹上,缓缓靠近她,压抑道:“颜梦回,你还给我吧。”
颜梦回哭得更凶,她想缩回手,但沈晚清却步步紧逼。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淌下来,颜梦回惊魂失措,想放手却又被沈晚清握着,她尖叫着:“你疯了吗?放开我啊!”
沈晚清疼得倒吸口气,眼圈泛着红,咬着牙尽量稳住气息呢喃道:“加倍还给我吧,”她握着颜梦回的手,用尽力气切进肌肤,缓缓向上滑动。
颜梦回哭得失了声,只剩下无助地喊救命。
“别叫了。”沈晚清眼睛泛着红,笑得有些诡异,“门锁了。”
颜梦回身体滑下去,跪在地上,哭着求她:“不要,我求你,不要这样。”
沈晚清也缓缓跪下去,低头看着滴下去的血,惋惜道:“你该睁开眼看看,这是我欠你的……”
有人在疯狂敲门,先是陆知夏,之后是保镖。
沈晚清疼得有些冷,手也有些儿抖,因为太疼了。
陆知夏一拳打碎玻璃,不顾残留在门框上的碎玻璃渣,暴躁地摸索着么到门锁,疯狂地拧。
总算拧开,陆知夏冲进来,保镖随后。
保镖硬生生将两人分开,沈晚清倒在陆知夏怀里,脸色苍白得像是血液流尽。
她疼得全身发抖,呵着气说:“我、我有点冷。”
陆知夏赶紧抱起沈晚清,抬起腿要踹她,却被沈晚清揪着衣服,哭着冲她摇头。
她的心都要碎了,红着眼圈吼:“颜梦回!你TM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
第90章 大狗晕倒了
受伤的是沈晚清, 哭得最惨的是陆知夏。
人被推进去,她站在外面扒门,哭得悲痛欲绝。
旁边等急诊室伤员的家属, 直以为是有人过世,有心过来安慰两句,听见旁边黑西装的男人在劝:“先别哭, 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看看医生怎么说。”
好心家属那句“节哀顺变”咽进肚子,默默地拉开距离。
保镖们大概也没想到,平日里开朗乐观的人, 看起来有点野性驯服, 没想到如此真性情。
这也是第一次,除了保镖四个人, 有人陪沈晚清来医院。
护士一会出来, 让家属交钱。
陆知夏抓着机会问沈晚清的情况,护士能理解家属的心情, 安慰道:“有医生在, 别担心。”
保镖想去, 陆知夏不让, 红着眼说:“我是家属。”
她像是后宫里不甘心的妃子,在追求所谓的名分, 保镖只好硬塞卡给她。
陆知夏交了钱,见门口堵着一堆人,哭声惊天动地。
她心里担心沈晚清打算直接走,忽然听见哭声嘶喊:“求求你们, 帮帮我。”
陆知夏挤进人群, 只见一个女人抱着个浑身是血的人, 她大脑嗡地一下。
熟悉的头晕、恶心,陆知夏别过头,那女人的哭声悲痛。
她听见旁边人说:“听说会传染。”
“问题是快死了啊,你看她流了好多血。”
“也不一定会传染吧。”
“有风险啊,谁敢?”
……
陆知夏仿佛看见曾经熟悉的画面,她看着满身是血的人,却整个人吓傻了愣在原地。
她猛地推开人群,俯身抱起伤痕累累的人,女人哭红的眼绝望地看着她。
陆知夏移开视线,刚要往急诊室跑,迎面来了穿防护服的医生指了指旁边,高声道:“这边,往这边。”
她尽量不呼吸,不看,也尽量忽略手臂和掌心黏腻的触感。
那是……她不敢想,一阵阵心悸,她的步子有点沉,头晕恶心让她无法直线行驶。
也不知为什么那么远,陆知夏仰着头一路往前跑。
她能感觉到浑身在发冷,脸上都是冷汗,呼吸渐渐厚重,陆知夏心里叫苦:急诊室怎么还不到?
最终,整个人头晕目眩时,听见医生喊到了!
陆知夏视线都开始模糊,她杳着醇,疼痛让她保持最后的清醒。
朦胧中,看见一张床的轮廓,她几乎踉跄将人抛在床上,她也随之趴跪着倒在了地上。
之后身边是嘈杂声,她的头顶有刺眼的白炽灯晃来晃去。
恍惚间,又看见很多不同的脸,像是地狱的使者,围成一圈等着她死去。
陆知夏不甘心晕倒,她有什么重要的事忘记了,仅存的理智抗争着,她终于想起,沈晚清!
她眼前一片模糊,却努力挣扎着要起身,魔鬼似乎在拽她。
她的灵魂开始下坠,身体变得千斤重,陆知夏急得哭出来。
她想大声嘶吼,但是实际发出来的,却像是蚊子一样哼哼。
陆知夏在昏暗的世界里嘶喊,放开我,我要去找沈晚清。
最后她似乎真的被魔鬼抓住,摁在地狱的审判台,她动弹不得。
陆知夏无力再动,她心生绝望,人生似乎时常如此,即便我们用尽全力,也无能为力。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陆知夏的意识一直处于游离状态。
似乎有针扎她,刺得有点痛,她下意识地蜷缩身体想保护自己。
仍然有什么困着她,她感觉有液体渐渐流入身体。
世界仿佛清明了许多,周围不再吵闹,安静得她能听见谁厚重的唿奚声。
陆知夏听着那唿奚声渐渐趋于平缓,有人一直再摆弄她,她的身体凉凉的,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