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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荆钗(308)

作者: 坠欢可拾 阅读记录

宋绘月摩挲酒杯,缓缓道:“不了,你我都是新手,还需要前辈领路,等我能够独当一面,再来和你合作。”

鲍青冷笑一声:“这就是不愿意了?”

不等宋绘月回答,他自顾自站了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宽爷见他来的利落,走的干脆,暗道一声不好,抬腿就追,还没有追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大喊:“抓中原细作!”

“该死!”宽爷扭身拉住宋绘月就往后门走,又回头让护卫们赶紧跟上,自有他这边的下人善后。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鲍青完全不守道上的规矩,吃不上饭竟然动手砸碗!

一行人从后门抢出去,刚一推开门,就见外面衙役高声呼喝,鲍青竟然就守在门后,手里拎着一只潲水桶一泼,宋绘月眼疾手快,扭身躲开,身后一行人却让潲水泼了个正着。

潲水刚放没有多久,还没有冻成可以杀人的利刃,只是冰碴子无数,又满是油花,绝对能给人心灵上的致命一击。

宽爷冻的脸色发青,刺鼻的气味直冲入脑中,他顾不得作呕,夺路而逃,鲍青一手揪住他的衣襟,拽住帽尖儿,倒提着他丢到了大街上。

宽爷哀嚎一声,趴在地上起不来,鲍青追上去,一脚踏在他背上,狠狠踩了两脚。

随后他蹲下身去,揪着宽爷的发髻让他抬起头来,低声喝骂:“老东西,你也吃的够肥了,吐两口出来给我们又怎么样,你不让我吃,那就大家都别吃!”

宽爷一面挣扎,一面扭头去看,就见宋绘月和那一群护卫也让人堵在了街口,心想:“完了。”

所有人都在暗暗地摸刀,宋绘月却没有轻举妄动,在夏州官兵的逼迫下步步后退,一路又退回到了宽爷身边。

她面无表情,一个字都不说,而是继续退到一个护卫身边,抓住了他的胳膊。

“小田,”她记得他姓田,她压低了声音,“蹲下。”

田吉光正紧张的浑身紧绷,听到宋绘月毫无起伏的声音,身体不自觉的放松,虽然不知道宋绘月让他蹲下干什么,他还是听话地蹲了下去。

下一瞬,宋绘月趴在了他的背上。

田吉光打了个哆嗦,面孔迅速涨红,其他人也全都愣住,不明白宋绘月这个时候是要干什么,一时间犹豫着自己是不是也要蹲下。

鲍青还在和官兵指指点点,示意他们这些人全都是中原来的细作,要把他们全都弄进牢房里去。

他不在乎这些人是站着还是蹲着,他们像宽爷一样躺着也行。

宋绘月环住田吉光的脖子,声音钻进他的耳朵:“听我的话,站起来。”

田吉光托着她站了起来。

“上屋顶,跑!”

田吉光迟疑了一瞬,看着官兵手中的弓箭,怀疑自己上屋顶会像一只迟钝的大鸟,让人拎着弓箭打下来。

然而事已至此,除了听宋绘月的安排,似乎没有其他的办法。

他左右张望,找到一处柴垛,随后提起一口气,一跃而起,兔起鹘落,从柴垛上了屋顶。

“左!”宋绘月言简意赅。

田吉光听到了街道上传来的吼叫之声,还有乱七八糟的听不懂的话语,以及拉开弓弦的声音,慌的脚下一乱,险些跌落下去。

第三百三十七章 打就打的响亮

“快!”宋绘月的声音冷而急,让田吉光不由自主地快了起来,身后传来“咻”的一声,一支铁箭落在了他身后。

他惊出一身冷汗,没命的狂奔,听着宋绘月的指示一路前行。

除了这一支箭,再没有箭落下。

其他人见此情形,也回过神来,见夏州官兵并没有继续放箭的打算,纷纷使出飞檐走壁的功夫,跑了个无影无踪。

田吉光背着宋绘月一路回到宽爷的宅院,守门之人见了他们回来,连忙打开大门将他们放了进去。

宋绘月从田吉光背上下来,打量他一眼:“你的速度太慢了。”

“还……还慢?”田吉光气喘如牛。

他自觉已经跑的和风一样了,身后的伙伴都没能追上他,没想到在宋绘月的眼里,居然还慢。

谁快?

这疑问只是一闪而过,因为很快他就想到了跟随在他们身后的鬼魅身影。

宋绘月没有再说话,抬腿往屋子里走,要脱掉这一身沉重而且打眼的织金裙子。

田吉光跟着走了两步,忽然道:“李娘子,刚才你不怕让乱箭射中吗?”

若是放箭,她在自己背上,可是首当其冲,甚至会成为他的肉盾。

他能感觉到宋绘月趴在他背上时,并没有紧缩成一团,而是以保护者的姿态,尽可能舒张了身体,护住了他的整个后背。

宋绘月头也不回的回答:“夏国缺铁,铁箭是很珍贵的东西。”

田吉光仔细一想,还真是如此。

他还有很多话要问,比如宋绘月为什么会选择他,但是宋绘月已经大步流星没了踪影。

反倒是那一群伙伴劫后余生地追了过来,见到田吉光之后,全都涌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发问。

田吉光受到言语上的围攻,分身乏术,只能不再去想宋绘月,转而对着同伴敷衍起来:“你们怎么跑出来的?宽爷呢?”

宽爷经受了鲍青一通老拳,骨头都险些让打散,好不容易才脱身。

他并不去衙门和鲍青对峙,因为衙门并不能给他公正。

从中原到夏国,他早已经看明白,衙门的门是不会朝无权无势之人开的,一旦公然的朝你打开,就会变成深渊巨口,把你搜刮干净,连嘴里的金牙都不会放过。

他抹去鼻血,看着连背影都得意洋洋的鲍青,心里下了狠劲。

回到家中,他先把自己狠狠洗刷干净,白皙的皮肤让热水烫的通红,脸上则是鼻青脸肿,亟需医治。

大夫来了之后,一时间没能认出眼前这颗脑袋是宽爷的,宽爷一出声,他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去料理那颗脑袋。

上过药之后,宽爷也没闲着,去见宋绘月。

宋绘月已经那一身耀眼的衣裳换了下去,换上了自己所穿的棉衣和长裙,并没有丧家之犬的狼狈和愤怒,甚至有几分和气。

她已经吃了一顿清淡的饭菜,正端着一杯热茶慢慢喝,抬头看了一眼宽爷,慢条斯理道:“宽爷请坐,不知道今天的事情,你什么时候能处理完?”

宽爷脸上的斯文和气已经变成了苦相,手里捧着两个金镂空香球,正在试图将自己身上若有似无的油腻气味驱除。

“今天晚上,我送你们出城到怀州,子时出发,等回来之后,我再料理鲍青。”

“鲍青不会在城门口守株待兔?”宋绘月喝了口热茶,嘴唇让热气熏的红彤彤的。

宽爷看着热气中的她,答道:“我会约他今晚见面,谈一谈,告诉他和他合作。”

“谈一谈?”宋绘月放下茶杯,用看稀罕物的目光看向宽爷。

宽爷正想解释自己是先糊弄过去今晚,就听到家中下人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大声道:“老爷,来了个小子,说是鲍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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