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人后,明林立即上前揖礼:“我想给殿下诊脉,还望殿下准许。”
南阳就像见鬼了一样看着他:“为何要诊脉,我的身子很好?”
卫照借故解释:“他说你神色不好,可能风寒未曾痊愈。”
南阳这才信了,走到凳子旁坐下,将手腕递给明林:“你的眼力见不错,竟然看出我刚得了风寒。”
明林心思不在这句话上,自己怀着紧张的心情探上南阳的脉搏,整个人处于紧绷的状态中。
而卫照同样紧张,她比明林心思深,面上淡漠,并未露馅。
明林诊了许久,眉眼渐渐皱起,拧成一条线,最后委屈道:“我才疏学浅,不及师尊一半的医术。”
卫照很失望,长长地叹了口气,却也有些许高兴,在没有得到确实答案后,于她而言都是好事。
她知晓自己在自欺欺人,可自己已然乐在其中了。
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想来风寒是痊愈了。”她及时出声圆场,明林耷拉着脑袋,十分沮丧。
卫照立即赶客:“今日风雪太大,臣不留殿下了,您回去的时候注意风雪,早些回去,免得陛下担忧。”
南阳得了一匣子的宝贝,乐不可支,未曾多想就与县主道别。
县主亲自将她送出府门,人走后,回来寻卫照说话:“她的性子不错,你的年岁大太多了,不过,我喜欢这样的孩子,要不要我使人去陛下面前提一提。”
一家有女百家求,提一提也是可以的,碰碰运气也比什么都不做要的强。
卫照神色复杂,同母亲摇首:“陛下不会答应的。”
清平县主道:“试试便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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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回宫后,抱着匣子去议政殿。眼下大雪,朝臣都已出宫,殿内不会有人议事。
她走到廊檐下,秦寰没有通报就主动将殿门推开,朝里面说道:“陛下,公主来了。”
南阳感谢,轻步走进去。
殿内暖和极了,温暖如春,南阳有些热,回到门口又将外衣脱了,这才走进去。
“陛下。”她走至御案前。
扶桑抬首,就见到小东西手中的匣子:“送朕的?”
南阳摇首,“旁人送我的。”
扶桑微顿,直起身子,幽幽望着匣子:“何人送的?”
“清平县主送的,里面都是新打造的首饰。我说不收,她说她打造的时候多了一份,无人可送,今日有缘就送给我了。”
扶桑笑了笑,“什么是有缘?怕是处心积虑。”
第77章
扶桑走至南阳面前,直接打开匣子,目光所至,皆是一些名贵的首饰,点翠宝石、黄金玉簪。
她笑了,“值不少银子,退回去罢。”
无故收旁人礼物可不好。
南阳抱紧了匣子,“怎地就是处心积虑了?”
“不出三日,定有人来朕面前说媒。”扶桑负手而立,成竹在胸。
南阳浑然不在意,“您拒绝不就好了,这些东西若送回去,指不定就会闹笑话,不好不好,不如我送份回礼?”
“南阳公主殿下,你舍得吗?”扶桑笑话她,南阳得到手的东西断然不会再送回去的。
要她出银子,比要她的命还难。
南阳不情愿了,“让我去您的私库走一回?”
“原来你打朕的主意。”扶桑抬手拍了她一脑门,倒也没生气,大方地唤秦寰,指着匣子吩咐:“照这个匣子选出些价值相当的首饰,以匣子装好,送给清平县主,就说是南阳公主送的。”
南阳喜滋滋地抱着匣子走了。
大雪落了一日,待雪停的时候,平云大长公主请求面见陛下。
大长公主是陛下的姑母,是先帝的胞妹,这些年来久居府邸,甚少入宫。
她一入殿,扶桑便知她的来意,先是佯装不知,让人备茶,殷勤地请她入座。
大长公主年过六十,行动缓慢,身子骨健朗,环顾一周后,笑问:“公主不在?”
“她掌管京畿安防,时常在外。”扶桑解释。
大长公主叹道:“女儿家该要娇养才是。”
扶桑不接话了。
宫娥进来奉茶,大长公主说起了家常话,扶桑面色认真地听着。
而在此同时,卫照顶着寒风前往顾宅。
顾宅的主人便是顾椋。
顾椋伺候帝王多年,作为心腹,她知晓的事情太多了,门前徘徊的人也不少,借机想打听帝王的事情。
卫照令人求见多日才得了今日的机会。
进入顾宅后,门人相迎,只她一人进去。到了花厅,顾椋已在厅内等候。不同于宫内的打扮,她穿了一身青色大袄,雍容华贵,由此可见她过得不错。
卫照看过一眼,俯首走近,行了半礼,顾椋颔首,令人备茶,“卫大人进来,想必陛下已然知晓了。”
“无妨,我今日而来,为些不打紧的小事,与朝政无关,不会触动朝纲。”卫照轻声细语。
顾椋松了口气,“大人不妨直言。”
“多年前林媚赠了一枚药,可还记得?”卫照神色紧张。
顾椋眸色一颤,咽了咽唾沫,低语道:“你、你如何知晓的?”
卫照轻笑:“烦请您告知一声,此药用在了何人身上?”
“卫照。”顾椋发颤,“你莫要惹火上身,我劝你,早早歇了此心,也莫要害我。我今日安稳,是陛下怜悯。倘若你一再追迫,我只会身首异处。”
这是陛下的私密,岂可能让外人道知。
她害怕,卫照也骤然失望,长长叹息,“叨扰了。”
顾椋紧张道:“还望卫大人日后莫要再登门了。”
“明白。”卫照失望离开。
宫内的平云大长公主寒暄后委婉提起南阳的亲事,“臣想推荐一人。”
扶桑笑了笑,“南阳还小,姑母提的早了些,今日雪景不错,不如姑母裴朕一道去赏雪,如何?”
帝王拒绝得干脆,也给了大长公主台阶下,大长公主是宫里走出来的女人,岂会不知见好就收的道理。
“臣的腿脚不便就不叨扰陛下了。”
扶桑颔首,“秦寰,代朕送姑母。”
大长公主还没开口,就已失败,陛下威仪,让她怯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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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骑马在街头行走,一身红衣,娇艳如红梅,打马游走,遇到许多借机说话的小郎君。
南阳不是心思简单的姑娘,对方搭话就猜出不怀好意,她看一眼,打马就走。
有些大胆的,骑马来追,她立即勒住缰绳问对方:“可会打架?”
对方懵了,“打什么架?”
南阳嫌弃:“不会打架,你来骑马做甚。”
“姑娘美貌,为何要打架,不如你我去酒肆里饮上一杯,可好?”对方目露贪婪,一双眼睛几乎黏在了南阳的脸颊上。
南阳想了想,认真回道:“也可,不过我有随从,我去酒肆饮酒,他们该怎么办?”
对方欣喜,立即说道:“好办,酒肆大堂随他们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