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压根不理会,对方听到要回去后愣住了,“陛下,船才游呢。”
“朕乏了。”扶桑面露不耐,对方觑了陛下一眼,嘴巴微张,不敢说话了。
船夫掉头,船身晃动,桌上的物什都倾斜掉在了地上,船上的家眷都跟着尖叫出声。
“船破了,进水了……”
“快让人开船来迎……”
船内众人慌成一团,急忙朝岸上疾呼,可附近就这么一艘船,去哪里找船来迎。岸边上的侍卫不知所措,南阳想起勋贵间在意名节,便道:“男儿都避开,你们三人下水救人。”
被点名的杀家三人面面相觑,尤其是杀画,询问南阳:“先救谁?”
杀棋疑问:“谁漂亮先救谁?”
杀琴不理会两人的傻话,将配剑除下,率先下水去救人,南阳立即吩咐岸边上的婢女去给各家主子取衣裳。
秦寰急急从一侧休息的小屋跑来,慌得失色,又见殿下在,微喘了口气,“殿下,您会水吗?”
“陛下不会水?”南阳疑惑,这么多年扶桑没有说过她到底会不会泅水。
秦寰被问住了:“陛下、陛下会吗?”
“孤不知晓。”南阳站不住了,不等秦寰说二话,拉着还在争议救谁的人下水,“先救陛下。”
杀画:“陛下是最漂亮的。”
杀棋否认:“我看到一人比陛下还……”
话没说完就被人一脚踹下了水,船距离岸边百米远,船已经沉如水中一半了,船上呼叫连连,杀琴先游上船,看向众人:“我只能带一人先上岸。”
有陛下在,自然是陛下先走,众人都瑟缩着脑袋不敢说话。
谁知扶桑指着年长的一位公主,“你先。”
对方受宠若惊,本想推辞一番,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杀琴一把拉住,两人一道落水,杀琴背着她朝岸上游去。
杀家两姐妹也跟着上船,带走两人。南阳晚到,跃出水面之际,扶桑笑了,南阳却道:“您还笑。”
“瞧你如此狼狈,朕觉得有趣。”扶桑逗弄。
这么一说,船上气氛轻松下来,都笑了笑,南阳却睨向扶桑,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就跳了下去。
噗通一声,两人落入水中。此时水已快要蔓延至船板了,众人脚都在水中。而跳入水里的女帝与公主不见了踪影,水面无痕,压根看不见两人。
而水下的两人沉沉地朝着湖底沉了下去,南阳在水下可以睁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的扶桑,浓墨重彩的画面,水下朦胧一片。
扶桑此刻的性命捏在她的手中,她没有害怕,只有些紧张,甚至有些高兴。
不会泅水的人在水下就不会换气,时间长了,就会忍不住呼吸,水呛入咽喉,窒息而死。
两人沉到了湖底,南阳尚且无事,扶桑面色变了,窒息的感觉让她心慌了。而南阳扣住她的手腕,对面而立,一手再度扣住她详细的腰。
两人贴在了在一起,鼻尖对着鼻尖,扶桑眼中闪过迷惑,而下一息,南阳吻住她的唇角,呼吸交融,唇齿相依。
贴近柔软的地方,扶桑更是瑟缩,可在水下,进退艰难,就连推开都没有力气。
水下朦胧,似是地狱,大逆不道的人将帝王一道拉进去,翻不得身,也无喘息的余地。
扶桑的身子在水下渐渐软了下来,站立不住,最后一刻,南阳托着她的身子,轻易浮出水面,扶桑剧烈喘息,回首去看,二人离船不过几丈距离,压根就没有离开。
她少不得生气,南阳不知哪里得来了勇气,手贴着腰间,隔着薄薄的衣物揉了揉,轻笑道:“要不我松开您?”
扶桑下意识明白小东西的小心思,浮在水面上微微喘息,脸颊发红,水下的冷意让她浑身发抖。
她没有回答,此事不能生气,命捏在旁人手中,不能轻易挑衅。
短暂呼吸后,两人复又沉入水下,这回,扶桑先入为主。她捏住少女的手腕,不露痕迹地靠近,接着亲吻少女的颈子,轻轻吮.吸。
扶桑主动,南阳惊讶得不知所措,心中的神明动了凡间的情感。
下一刻,她感觉到点滴的疼意,蓦地回神,这才发觉扶桑在咬她。
生气了。
这么大的人竟这么小气,生气就咬人……
第91章
扶桑光风霁月,是大魏至尊的天子,望之便让人心生向往。
南阳大胆了一回,从未想过会有今日,咬了便咬了,她忍耐片刻,等到扶桑松开,也不急着带她回去。
而是搂紧她,立即咬了回去,咬住锁骨周边的肌肤,水下的人立即轻颤不已。
简单的报复后,她才慢悠悠地带她浮出水面。
脖子不疼,但有点痒痒的,南阳望了一眼面色发红的天子,她是极其恪守礼教的女子,生性沉稳,想要得到她的在意与喜欢,并非是简单的事情。
回到岸上,秦寰立即拿了外裳给陛下披好。扶桑面色发红,莹白的手指捂着自己被咬的肌肤,匆匆跟随秦寰引入暂时休息的小屋。而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了,在原地等着自己府上的婢女来迎。
南阳望着扶桑离去的方向出神,慢慢地勾了唇角,杀画蓦地发话:“殿下,您不救了吗?”
南阳淡然:“不救了,最漂亮的已经救了。”
杀画:“……”
“殿下,您的脖子怎么了,谁咬您了,都有血丝了。”
南阳平静道:“水下有蚊子。”
杀画:“……”
船身漏水,致使许多家眷都困在船上,突如其来的祸事让众人措手不及,在众人平安上岸后,侍卫们下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船拖上了岸。
翌日天明,南阳上船去看,船夫引路,指着最先漏水的地方,是甲板下方的一块板子掉了。
那块板子也跟着不见了,侍卫们下河去捞,就差摸遍了湖底也没找到。
南阳蹲了下来查看,船夫说道:“殿下,并非小的推卸责任,板子结实,无故掉落本就透着奇怪,眼下又找不到,不需小的多说,您就该知晓了。您或许不知,船突然掉头加大了水下压力让这块板子脱落。若是再往前驶,离岸边远了,救人不及,是要出大事的。”
南阳不傻,早就不是当年肆意妄为的重尊了,船夫的话虽说是在推卸责任,也有几分道理。她慢慢站起身子,目光深深,吩咐道:“让工部的人来看看。”
她对船身构造不懂,看不出名堂,但工部擅长制造,匠人多,应该会看出名堂。
离开湖边后,她直奔明光殿,此时殿内朝臣都在,人心惶惶,为的是什么事,心知肚明。
进殿后,秦寰引她坐下,端来清火的凉茶,低声道:“陛下让您莫要出声,都是些老狐狸,您听着就好。”
能跟来行宫避暑的都是些重臣或许世家勋贵,又能站在殿内和陛下说话的,更是首屈一指的朝臣了。
南阳端起茶轻抿了一口,说话的是工部的人,一番话下来委婉低调,细细听来,又是推卸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