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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厂调查员今天召唤出外神了吗(233)

作者: Enka 阅读记录

一看就知道,无论对面是谁,绝对都是冲着科涅克来的。

如果科涅克能因此和莱伊打起来,他绝对在一旁拍手叫好。

草野朔瞥了他一眼,在心中无声地冷笑。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对方在想什么,不就是想看狗咬狗,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没人能轻易从他这里占到便宜!

之前临时合作的时候,两人就没少相互隐瞒、各怀鬼胎、貌合神离——这个传统,就算现在暂时结成同盟,也几乎完全没有改变呢!

事实上,安室透也并不是胡言乱语,他有五成把握,带走汽车的人就是莱伊;若是这个前提条件成立,他更是有八成的把握,对方一定很快就会有所动作。

赤井秀一的确是个行动力很强的男人。

用具体事例来解释的话,草野朔中午和安室透在波洛结束交谈,傍晚就收到对方的来电。

安室透的语气有些古怪:“知道吗?就在刚才,你那辆车忽然出现——甚至是在米花町的街道上。”

“然后呢?”有了车的消息,但草野朔完全不激动。

他只是觉得匪夷所思,这些人干嘛非要和他那辆丰田过不去?

虽然自己并不嫌自家车破,但对一般人眼中的丰田,从安室透随口就是一句“破车”来看,草野朔对此还是有着清晰的认知。

“我可以将具体位置告诉你。”

草野朔懒洋洋地回复:“用不着,倒是你,能确定那个人就是莱伊吗?”

凭什么就非得他去找那个偷车的?

“在今晚之前,我有五成把握。”

“现在?”

“至少七成。”安室透肯定道,复又疑惑地问,“真不要地址?你放弃追回那辆车了?”

“怎么可能?”草野朔反问,“他不是组织的叛徒吗?”

听到这里,安室透心中徒然生出一种微妙的预感。

“你觉得,要是我打电话告诉琴酒,这个组织的心腹大患就在米花町闲逛……”

——果然应验了。

因为卧底的身份,安室透在组织中向来是神秘主义者的风格,这也就意味着,除非朗姆或是那位神秘的BOSS下达合作任务,否则,他一直都维持着独行侠的状态。

况且,单纯地为组织除掉叛徒,并没有任何好处。

他执着于将莱伊抓回组织,只是想用这份功绩换取自己的晋升,企图借此获取组织最核心的秘密。

从最理性的角度来说,如果莱伊以这种方式被带回组织,对他——公安没有太大益处。

草野朔还在无所谓地道:“我不想为这种事浪费时间门,刚好又有人喜欢杀叛徒,既然如此,叛徒交给琴酒,车交给我,多划算的交易。”

“你认真的吗?”安室透反问道,“让琴酒来,你那辆车还能留下全尸?”

草野朔:……对哦。

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安室透的话,发现最后反倒是车毁人未亡的几率更大些。

“如你所说,假设对方的目标是我……”草野朔冷静道,“对此置之不理,等他忍不住找上门来才是最好的办法。”

电话那边忽然沉默了一下,依稀听到其他人模糊的声音。

“抱歉,我这里收到一条最新消息。”

顿了顿,安室透宣布道:“就在刚才,你——你的那辆丰田,出现了一条违章记录。”

草野朔:“……”

“当初,对方是用伪造的驾照进行登记,假装成你将车开走的。”事不关己,安室透十分冷静,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所以,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吧?”

——违章扣除的分数,当然也算在他的驾照上了!

“真是多谢你的提醒。”

草野朔冷哼一声,啪地挂断了电话。

那边,安室透听着手机中传来的忙音,这两人眼看着似乎就要互咬起来,他却并不感到轻松。

因为直到最后,科涅克也没有向他询问汽车的位置。

——这意味着,对方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件事的优先级,甚至远远超过他的报复心理。

草野朔再次于黑暗中睁开眼睛。

只要是人类,就不可能不睡觉,连续两天没找到那个女人,或许只是因为对方的作息与他完全错开了。

因此,他选择提前让自己沉入梦境,如果从傍晚到清晨,还是找不到对方的踪迹,就延长自己驻留在梦中的时间门。

虽然,这无疑是对本就所剩无几理智的雪上加霜。

那是草野朔设想中运气最差的结果,而显然,在连续走了两天的背运后,今晚,他运气不错。

穿过无数道虚无的影子,长度仿若无尽的锁链将他送至朦胧的边界,平稳地匍匐至与边界处阶梯平齐的高度。

在草野朔双脚触碰到阶梯的那一刻,跪坐在正中央的女人缓缓抬起头。

她还是上次见面那副模样,黑色长发随意地散落,碧绿的眼眸中映出他的身形。

白色连衣裙洁白无瑕,上面没有半分血迹。

一时之间门,谁都没有说话。

沉默良久,瘦弱的年轻女人率先开口。

她平静地问:“你是来杀死我的吗?”

第160章

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近。

当草野朔跨过边界的那一刻, 身后的虚空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扇敞开的门, 台阶径自向上,通向未知的黑暗。

他站在门外的回廊, 一只手轻轻搭在半人高的栏杆上,纯黑的外衣与发色, 几乎与周身的黑暗融为一体。

这里宽阔又空旷, 四面回廊之下,唯一的灯光打在中央一块四四方方的地面。

黑发白裙的女人就跪坐在那儿, 抬起头,额前的发丝向两侧滑落, 露出那双迷蒙的碧绿眼眸, 在顶灯的映照下闪着微光。

“你是来杀死我的吗?”

她轻声问, 原本不大的声音撞在四面墙壁上,制造出足以令草野朔听清的回声。

草野朔没有说话,他慢吞吞地走过与黑暗相融的回廊,在通向下方的台阶前驻足。

“在纽约的剧院, 当演出开始,整个场馆的灯光都会尽数熄灭, 让封闭的空间彻底陷入黑暗……然后,黑暗中将亮起唯一一束光,打在舞台上演员的位置。”

他扶着栏杆, 站在黑暗里, 慢条斯理地上下打量拥有阶梯式坐席的回廊。

“这是观众席。”他肯定地说,迈下台阶,鞋跟与地板相叩击, 一声声闷响在宽阔的室内回荡。

直到跨过黑暗,与女人共同沐浴在明亮的灯光下。

草野朔眯起眼睛,抬起头,天花板上挂着四排白色聚光灯,将底下这方的舞台照得几乎反光。

“有光的地方,就是演员表演的地方,就是被称作舞台的地方,在构造上,这里与剧院十分相像。”

他收回视线,看向一直无声注视着他的女人。

“在剧院,观众被安排身处黑暗,以仰视的姿态,遥望着艺术在舞台上灼灼生辉。”

“而这里,舞台是整栋场馆的最低点,观众可以居高临下地俯视它的每个角落,轻蔑地打量每个被选中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