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生产出来的药,品质才稳定。
药厂开始运转生产的同时,沈长林督促下面的人准备好药种,要扩大种药规模。
剩下的,便是建造一直官商队,寻找除华京以外的小路。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正月二十五。
曹二看着自家沈哥忙前忙后的身影,心疼的不行,别看曹二是个愣头青,和哥哥曹许平相依为命多年,却是个会照顾人的,见沈长林公务繁忙,整日辛苦,特让厨房给蒸了只药膳鸡,给沈长林补身体。
药膳鸡出了锅,曹二赶紧趁热端上沈长林案头。
砂煲盖子掀开的刹那,肉香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沈长林正好馋肉了,净手后直接扯了只油汪汪,又香又嫩的鸡腿啃,接着眼神示意曹二也吃,这鸡肥硕,他一个人吃不完。
曹二嘿嘿直笑,舔了舔唇也不客气,扯下一只鸡腿坐到沈长林对面吃起来。
“你明日带一队人马去云岁乡看看,听说那有一恶霸,专欺负相邻。”沈长林道。
海青县大致安定,但仍有许多不平事和不平处,需要慢慢地处理。
曹二啃得满嘴油汪汪:“好——”
话音刚落,突然砰的一声响,一衙差冒失的闯进来:“大人,有自称是钦差的人到了,非要立即见您,属下拦都拦不住!”
钦差?沈长林蹙眉,起身往外看去。
几乎是同时,三位身着黑色骑装,满面风尘,却目含精光的壮硕男子快步走入院中。
“来者何人?”沈长林沉声问道。
为首的黑衣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正面镌刻武德司三字,背面则是此人官职名讳——武德司指挥使者雷鹏。
沈长林的心莫名一揪,武德司乃圣上亲卫,这两年武德司新招了不少人马,帮圣上探案、获取情报、监察百官,权柄愈盛,大有明朝锦衣卫之势。
不过他们多在京师活动,离了华京城,武德司的威名大打折扣,至于西南边陲小县海青,更是无人听说。
因此曹二勉强辨认出腰牌上的三字后,挠着头皮奇怪道:“武德司是什么?喂,你们很厉害吗?”
难道比县令大人还厉害?
为首的黑衣人,即武德司指挥使者雷鹏闻言,轻望了曹二一眼,脸上神情微变,却带着千钧之力般的压迫感,令曹二忍不住心生几分怯意,并往沈长林身后退了半步。
“请沈大人屏退手下。”雷鹏道。
他的音色非常粗糙晦涩,语速快,语气不带感情,因此听上去令人很不舒服。
县衙里的衙差不断围拢过来,害怕他们找县令大人麻烦,衙差们对这三位不速之客饱含敌意。
沈长林却是淡定,腰牌是真的,口音也对,衣饰也符合规制,更重要的是三人身上带着浓浓的戾气,那是久经牢狱,经常面对人犯,经年累月磨砺才可沉淀的。
再者,沈长林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袖中那柄软件,这一年多时间里,姜无戈教的那些功法他全没落下,还精进不少,这三人加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你们都下去吧。”沈长林淡然道。
“沈哥!”曹二虽然有些胆怯,但没忘记自己的职责,“我要留下来保护你。”
沈长林摇头:“你也出去。”
曹二只得垂头丧气的出了屋,心中暗想,他的武功虽不及沈哥十分之一,但是真打起来做肉盾做掩护也是可以的嘛,反正他皮肉厚实,不怕挨打。
“三位钦差有何事,请说吧。”
除沈长林外,其余人等全部离开,连门窗都掩上了。
房中一片晦暗。
雷鹏依旧没什么表情,粗着嗓子语气冷漠道:“圣上口谕,命沈大人即刻回京。”
圣上偶尔会召集放外任的官员进京叙职,召到沈长林头上不算稀奇,毕竟他虽只是七品小县令,但好歹是前年的状元,在圣上那挂着名的。
可为何不走正常官驿,发诏召回,而是特意派武德司的人风尘仆仆来传口谕?
沈长林觉得奇怪,现下只能猜到一种可能,时间和机密。
走官驿发诏,快也要一个多月才到,且诏书会经多人之手,而武德司使者在每日只休两三个时辰,并沿途换快马的情况下,大半个月即可抵达。
付出如此代价,急召他归,必定大有隐情。
看这三位的样子,是不会说原因的了,沈长林故意质疑起他们的身份来:“口说无凭,地方官擅入京师,可是杀头大罪,请你们拿出其他证据来。”
雷鹏早有准备般的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竹筒,递给沈长林。
沈长林打开,里面有一个小纸卷,上面写着‘长林速归’四字。
那字迹沈长林简直太熟悉了,是师傅姜无戈的亲笔。
雷鹏冷漠的目光里逐渐涌上几丝鄙夷,他悄无声息的探量着沈长林:“若沈大人不肯归京,我们这就回京复命,不叫沈大人为难。”
沈长林没理会他突如其来的敌意,问道:“是圣上口谕吗?”
“自然是。”雷鹏眼皮一掀,目露凶光,“我们只为圣上办事。”
沈长林吞了吞口水,这就怪了,圣上口谕,却是师傅亲笔……
他突然有了非常大逆不道的猜测。
“请三位钦差在县衙住一晚,本县庶务繁杂,本官需要一些时间安排公务。”沈长林严肃道。
第105章 又抱恙
◎细雨霏春寒峭◎
曹二和一众衙差就候在院中, 见沈长林安然出来,脸上的紧张松懈几分。
沈大人没事就好。
“让县丞及衙头都头即刻来见我。”
沈长林的语气乍听十分寻常,但曹二在他身边待久了, 察言观色的本事直线上升,他听出了寻常背后的微妙。
曹二往屋内瞧了眼, 压低声音问:“大人,出什么事了?”
个中隐情,沈长林自然不便多言:“你先去办差, 晚些和你说。”
“是!”曹二赶紧去找人集合了。
立春不久, 北方还在银装素裹之中,地处西南边陲的海青县却早已春意盎然,院角的花树开得灿烂,簇簇鲜花如雾似霞,美得不可方物。
沈长林随手摘下一朵,把玩着。
屋里,那三个黑衣人无需人招呼,已自行落座, 连日星夜兼程, 他们早已疲惫不堪。
那叫雷鹏的指挥使者喝着茶, 透过窗户正好可见沈长林的侧影。
他如鹰隼般的眼睛,射出探究、质疑的目光, 眼前的青袍官员, 太年轻太俊俏, 堪当大任否?
雷鹏从鼻腔中喷出一股沉重的气息后,阖目凝神去了。
沈长林捏着花, 望着前方虚空中的某处, 看似放空, 脑中思绪却快速翻飞着,过了不到一炷香时间,沈长林快步转身,回屋走到书案前坐下,提笔给杨指挥写信。
此前,杨指挥已回了运州守备司。
沈长林在海青县待了一年多,在当地官场商场结交了不少人脉,他逐一给他们留下简信,托他们帮衬海青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