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贵不可言(690)
拾叶的身上到底是带了几分武人的气质,加上不苟言笑,平儿下意识地就往乔玉言身后躲了躲。
“你来了也好,我估计沈婧回头还会要我去作什么,平儿交给其他人我都不放心,你在也能替我照顾他。”
拾叶只是轻轻点头,什么也没有多说。
等她洗漱了出来,平儿已经睡着了,乔玉言根本没有睡意,等确定外头没有什么动静之后,才问:“停渊他,还在洪都么?”
“江西的情况不大好,老爷出其不意,直接端了洪都知府的老巢,他与几处山匪都有勾结,借机加重赋税,老爷直接将人秘密羁押,送去了京里,这一下让整个江西的官场都点着了。
刚开始还是一些明面上的手段,想要抓住老爷的把柄,后来就是什么手段都用上了,不过这也是老爷的计划,只要将水搅浑了,就能知道到底哪些人,是什么成分。
眼下朝廷已经借着这个由头往江西派兵,所以之前老爷只是急匆匆去了一趟南康,又不得不回去了。
后来太太你的消息出来了,老爷又从江西一路往这边追了过来,但是倒了浙江,咱们从前埋下的暗桩出了问题,也就导致我们的人手都分散了。
还是我的运气好,才找到了太太你的线索,不过……”
她皱紧了眉,“这地方上的事情,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但是看老爷的意思,估计这边比江西更难,而且之前二老爷就在这一带任职,他更不好露面。”
拾叶只是笼统地带过了,但是那所谓的什么手段,是什么意思,她虽然不能猜到十分,却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因而心里也就跟着揪了起来。
只是眼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问再多也不过是徒增担心,还让拾叶为难。
她便没有再问,只是压低了声音道:“可有办法与外头联系?”
拾叶只是眨了眨眼,然后轻轻一笑。
乔玉言这便长舒了一口气,果然,拾叶不会贸贸然提出要留下来,分明是有了别的打算,果然如她所料。
“我日前被沈婧用孩子逼着签了一堆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看样子,他们似乎很重视。”
拾叶点头,“这个老爷已经猜到了,太太不用太担心。
沈婧自从得知自己沈家的事情之后,便杀了她丈夫,联合了一些沈家的旧部,直接来了南方,为的就是跟七皇子接上头,想借着七皇子的势,杀进京城。
不过,经过这一年多的时间,七皇子如今十分谨慎,圣上在南方多方布置,都没有人见到他的真身,所以沈婧到现在还在筹谋给七皇子纳投名状。
如今老爷和太太都到了南边儿,她从别人那里劫到了消息,才将太太抢了过来,之前她利用自己积攒的人力资源,骗取了不少大户的资产,然后又用这些资产,在南方的一些地方上捞取资源,这才一点点将自己的实力壮大到现在的程度。”
这么一说,乔玉言便有些明白了。
当她听说温停渊已经知道了沈婧的事儿,便放了心,就怕出人意料,若是在计划中便没事儿了。
拾叶安慰她道:“太太只要确保自己的安全,老爷那边才能安心继续她的计划。”
第784章 乱了
说这话的时候,便看了一眼躺在她旁边睡得正香的平儿。
乔玉言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得解释道:“我没有办法不管他,那时候若不是他的父母,我只怕还不知道会沦落到什么样儿,而现在他的父母又因为我而死,这孩子也被沈婧断了一指,我身上可以说……背负了他家里的人命。”
这话让拾叶有些惊讶,“他父母?他父母已经被我们送走了。”
“什么?”乔玉言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又再问了一句,“你方才说什么?”
“当时我不在,但是我们的人赶去的时候,太太住过的那户人家已经没有了人,我们顺着线索追过去,刚好救下了他们夫妻,只是那边人见势不对,就将孩子掳走了。”
拾叶只是娓娓道来,乔玉言却惊喜得说不出话来,差点儿没掉眼泪,只得连连点头,“好,好好好,没出事就好,没出事就好。”
这些日子,她只要看到平儿的脸,就想到香姐和大力,那一对老实又善良的夫妻。
想到他们因为自己莫名丧了命,心里就跟有几百只蚂蚁在咬似的,使得她一直都在自责着。
后悔当时为什么要从客栈逃跑,还不如一直被沈婧挟持着,反正最后还是被她找到了。
这样的自责和愧疚,让她这些天几乎都没怎么睡,一闭上眼,就看到平儿在哭着问她要娘亲。
明明睁开眼,就能看到平儿安稳地睡在自己身边,但就是没有办法真正入睡。
直到这会儿,听到这话,心里头一直压着的那块石头才像是被人搬开了,她也像是忽然恢复了呼吸一样,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畅快的。
拾叶看出了她的心思,连声安慰道:“太太不要多心了,没有人因为你而丧命,不过……”
“什么?”
拾叶像是有些犹豫,像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乔玉言已经听到了话头,立刻便追问道:“有什么事儿你不要瞒着我。”
“南康县地理位置紧要,南康县的县令两边不靠,但是敛财手段十分暴戾,这一年多以来,整个南康县,饿死的百姓多达几千人,所谓的山匪,都是因为他的横征暴敛,被迫无奈而做的强梁。”
这一点,乔玉言已经有过切身的体会,从香姐和大力的口中也知道南康县以外的乡镇,日子都很不好过。
拾叶便道:“咱们的人将那县令的家小和钱财都给扣押了,逼着他在南康县找了几日,没想到太太你藏得太好,竟然一直没有找到。”
乔玉言这一下是真的吃惊了,“所以……那几日南康县在找所谓的黑风寨的匪徒,实际上实在找我。”
拾叶也有些苦笑不得,“正是,还是最后一日那个什么捕头想要强抢民女的事儿闹出来,才叫我们的人发现了你的踪迹。”
这……
乔玉言彻底说不出话了,这叫什么事儿。
拾叶便无奈地叹了口气,复又笑道:“后来咱们的人将那县太爷家财藏匿的地方告诉了那个杨捕头,杨捕头隐瞒了消息,自己去盗取了大半,却又被县太爷给当场抓着了,当即便免了他捕头的职务,还叫打了一顿。”
说完又立刻补充了一句,“毕竟是地方上事务,咱们也不能太明目张胆了,只能用这样迂回的法子。
那杨捕头被打断了一条腿,抬回去,也不知道怎么了,没两日就发高热一命呜呼了,杨家失了杨捕头这个屏障,被那些进了县城的流民给撬了锁,直接掠夺一空,剩下个杨夫人守着一个空宅子。
那伙流民干脆就趁乱开了城门,将黑风寨的人放了进来,直接将县太爷的家给洗劫了,然后,在又在县衙放了一把火,烧了一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