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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少年郎(184)+番外

强笑着抬头,乔雅南道:“绣活真好,很好看。”

“我这算什么呀,咱们村里好几个媳妇子的绣活都特别好,二嫂的手就特别巧,她绣的那花都能骗过蜜蜂。”

“二婶娘还有这手艺?那怎么不见她接绣活?”

“你是说当绣娘?”兴婶娘笑:“你想得美哦,又不是绣活好的就能当绣娘,那些花样子都是家传的,我们上哪学去?”

乔雅南看着婶娘的鞋子:“要是给你画绣样,你能绣出来吗?”

“那得看是什么样的绣样,太难的肯定不行的,有的花样子绣娘都要学好久呢!”

这样吗?乔雅南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她应该是对美学这块有点天份,为了做出好看的妆造她特意去学了一段时间的画画,不算多专业吧,但是要画点什么那也是顺手拈来。

卖绣样应该是个来钱的好门路,可惜这买卖大地方才好做,常信县这样的小地方没什么市场,毕竟有钱人家也就那么几户。

白想了,还是写话本吧,乔雅南站起身来:“我回屋了。”

“你去忙,我们小修齐要吃米糊糊咯。”

乔雅南走到门口,看着滴滴哒哒的雨片刻,踩上木屐拿了伞往外走去。

小河里的水已经漫出来,上边的小路都淹了,远远看着黄色的水翻腾着气势汹汹的往下。这个水平位,通往对面大福里的桥肯定淹了,听兴婶娘说下游已经有人家淹了,再这么下去,桂花里有些人家的房子怕是都保不住。

一路过去,平日里跑来跑去的孩子没见着,只见着几个穿蓑衣戴斗笠的人快步来去,怀信不在其中,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二叔。”

二婶娘从屋里出来:“下着雨怎么过来了?快进来,没淋湿吧?”

“没有。”把木屐脱到角落,乔雅南笑:“二叔不在啊?”

“你不知道?他昨儿就带着村里的青壮出去帮忙了,你家那个主动跟着去了。”

她不知道这事,乔雅南有些怔愣,怀信平时什么都和她说的,可这事没说。昨儿他天黑才回,本想问问他怎么回得那么晚,可她没问。

二婶娘转身去给她倒水,也没注意她的神情,又道:“只有他有马,你二叔他们昨儿都没回,他带信儿回的。”

“我看着兴叔没去。”

“村里总得留几个能担事的人。”二婶娘把水放她手里朝左边屋子努了努嘴提醒她。

乔雅南回过神来,忙道:“大伯爷在屋里吗?我去和大伯爷说说话。”

老族长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进来吧。”

乔雅南轻轻握了握二婶娘的手臂,端着水进屋。

第211章 谁降了谁

低矮的房子,再又是雨天,屋子里更显得昏暗。

乔雅南在床边放着的凳子上坐了,这个距离也没看清大伯爷的脸色有没有好转,她道:“怎么瞧着您好像又瘦了些?”

“就那样,没咳得那么厉害了。”大伯爷看着她:“小沈先生没告诉你去了县里?”

一眼就被拆穿,乔雅南有些狼狈,她也不瞒着,诚实的摇头:“他没说。”

老族长也不问她怎会不知,点点头道:“奉乐县河道决堤,全县遭灾严重,县现在雨仍是没停,为保我们常信县的河道不决堤,县令大人下令各乡抽调青壮前去护河,昨儿一早三老亲自过来通知的。”

三老……乔雅南抬头:“顺便低头来了?”

“这事你倒反应快。”老族长坐起来一些:“县令大人上任两年余,这还是第一次见着他管事,我便多问了问老二,方知小沈先生近几日根本不在村里。”

“您觉得县令的举动和怀信有关?”

“和他有没有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好事。上游淹成那般,若常信县没有一点准备,河道决堤就是可以预见的事,至今还没有决堤的消息传回来,就说明他们做的事是有用的,这时候我只希望小沈先生更有办法一些,能保住常信县。”

老族长长叹一口气:“粮食没了,勒紧裤腰带熬一熬到明年也就缓过来了,可要是屋子垮了,吃喝拉撒的东西全冲没了那就没活路了,这个冬天不知多少人会过不去。”

这事上乔雅南没法感同身受,她过得最苦的时候就是现在,看到最穷苦的也就是桂花里这样的,无法想像活不下去是什么样。可这事对百姓有好处就够了,对满心大志向的怀信来说,所学所会于百姓有用对他就是最好的褒奖。

这天沈怀信回得比昨日更晚,进屋见姐弟俩都还没吃便道:“要是明儿我再回得晚别等我,你们先吃。”

乔修成看姐姐一眼不敢说话,姐姐自打下晌出去一趟,回来后再没有说一句话。

打好水放到洗脸架上,乔雅南就近看着脸上都还沾着泥的人:“洗把脸吃饭。”

沈怀信又累又冷又饿,拧了热帕子捂在脸上,舒服的长长喟叹一声。

乔雅南把菜从大灶上一一拿出来,红烧肉、鱼、鸡蛋,另外还有个汤,丰盛得沈怀信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接过修成递来的饭吃得头也不抬。

乔雅南也吃得头也不抬,却食不知味。

饭后沈怀信照例要去洗碗,乔雅南开口道:“歇着,修成去洗碗。”

沈怀信忐忑得很,自那晚说过那些话后,乔姑娘不正眼看他,不理他才是正常啊?!这怎么连碗都不让他洗了?

瞥修成一眼,见他专心致志的收碗没给半点暗示,沈怀信只得自己去想,这几天忙得很,每天早出晚归,连和乔姑娘说话的时候都少……

沈怀信偷偷看乔姑娘一眼,这是终于知道他不在村里了?要是因着这事他可就理直气壮了。

“有热水吗?我脚冷得都快不会走路了。”说着话,沈怀信作势要起身。

“坐着。”乔雅南也不看他,起身把水兑得滚烫放到他面前。

沈怀信脱了足衣,试了又试,呲牙咧嘴把脚放进水里,眼角余光瞟着乔姑娘,打定主意要等她问才告诉她。

桌上收拾干净了,乔雅南把桌子搬着靠大灶放置,坐到火塘边终于开口:“昨天就去了县里,为什么不告诉我?”

“昨天我很晚才回,我以为你会问我,可你没问。”沈怀信说着也觉得自己委屈:“我出去一整天你都不知道我不在村里,明明是你不够关心我,现在却怪我不告诉你。”

乔雅南无言以对,她理亏。沉默片刻,她道:“抱歉。”

“原谅你了。”

乔雅南抬头对上他笑眯眯的视线,顿时觉得和怀信的坦荡一对比,她矫情得简直可笑。都二十四岁的成年人了,被人表白一番就这也不对那也不行,还真当自己才十六呢?被小弟弟喜欢上嘚瑟一下就行了,还认真在意上了?

狠狠把自己鄙视了一番,乔雅南自在了,想问什么也自然而然的问了出来:“你去找县令了?”

“前天去的。”沈怀信在乔姑娘面前向来是问什么答什么的,这会自然也不瞒着:“按恒朝律令,上游的县城要是遭灾必须及时告知下游城市,让下游及时做出应对。之前阴了好些天,我们这没下不代表其他地方就没下,所以当我们这里下大雨的时候我就多想了想,去找卫清源一问,果然是如此,上游已经有四个县城遭灾。拿根棍子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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