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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国子监当厨娘(74)

妥妥一副无理取闹的小娇妻形象。

陆史虞终于知道什么叫:自己演着戏,跪着也要走下去。

因为是过年,蔺上难得穿了件大红色的衣裙,用兔毛在衣襟处锁边,红白色,相互映衬,既暖和又漂亮。

她的发髻也变了,平日最爱绾百合髻,数股头发盘桓于头顶,从前看,左右两个花骨朵。

今日去陆府的时候,被陆史虞嫌弃太过“素淡”,让陆府的丫鬟重新帮她梳妆。

百合髻换成高高的朝云近香髻,额前刘海全部收拢,并在两侧插了支海棠花的步摇。

双颊略施粉黛,唇瓣殷红,此刻做出刚嫁人的小娘子扭捏之态,不仅不让人反感,反而觉得娇俏可人。

董长冯的妻子桓氏见状失笑,她长相偏硬朗,高鼻深眼,和京城人士不太像:“这酒水如此凉,男人火气旺盛,一杯两杯十杯下肚,反而觉得更热,换成我,恐怕是要闹事了。”

又作势推了几下董长冯的肩膀,“你这木头,说一套做一套,实际一点也不在意妾身如何。”

董长冯闻言,赶紧低头讨扰,看得出夫妻俩关系亲近,并不像平常夫妻那样,妻子必须以夫君为主。

陆史虞看到蔺荷微微点头,忽而心领神会,让小二将酒拿去温热,酒水有了温度,再倒给两位女眷,果然没有说什么。

夹几口热菜,细细品尝,董长冯感叹京城的东西就是好,不仅酒水美味,连向学风气也赶超南方:“昨日进京的时遇到几名书生,看见他们肩上背着一种奇怪的包,心生喜爱,询问才知是京城的国子监所售。”

“董兄说的可是双肩包。”

“似乎是叫这个名字。”董长冯欣赏之意溢于言表,“此物一看就非常实用,不瞒陆弟,兄的生意需要走南闯北,有这种背包,想必定会简单行事,可惜……”

说到这他颇为遗憾,国子监可是官办学院,自己一个商人实在没有门路无法结交。

陆史虞沉思,过了会儿,忽然羞愧地叹气:“董兄如此真诚,倒是为弟不是了,说起来,我正好与国子监的司业大人相识,或许可以为兄引荐。”

蔺荷:“……”

当真是刚出窑的瓦盆——一套一套的。

“哦?当真?!”董长冯没有蔺荷的“天眼”,识破不了司业大人本人的谎言,闻言大喜。

“自然当真,那国子监司业正是我下属的兄弟的表亲,据我所知目前国子监双肩包已经卖给周围的私塾和学院,几乎人手一个……不过董兄若是自用,应该没有关系。”

董长冯心思转了转,的确需要自用,但为一个商人,看的也长远,京城没有客源,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而且他本身就非京城人士,此次来京,不过是因为气候无法赶回家乡,顺道将货物售出再重新买入一些新物。

而这状元米酒和双肩包,就是他看重的商品之一。

“那就麻烦陆兄了。”

他一边感谢一边端起酒杯,因这关系,恨不得和陆史虞当场结拜,两人共饮酒水,一杯状元米酒,激起嘴中辣意,也激起心中情谊。

见状,作为陆史虞的夫人,蔺荷也举杯邀请桓氏:“姐姐,这便是闻名的状元米酒,请。”

“请。”

桓氏很豪爽,当场便喝将小杯中的米酒饮完,她仔细品品味,点头:“不错。”

和普通女子不同,桓氏从小在关外长大,有一部分胡人血统,嫁给董长冯后,也没有居于后院,而是经常跟着夫君行商,自然对酒了解。这状元米酒味道醇厚,虽然有些杂质,但瑕不掩瑜,且里面放着梅花,不经意间有股子梅花香。

当家的要卖此酒,不会赚大钱,小钱还是可以的。

更何况这酒是京城人的门面,只夸不贬,算是全了大家脸面。

可她偏偏没有想到的是,蔺荷喝完后,反而不认同了。

“哎。”

这叹息叹得巧妙,声音足以让旁边人听到,但几米外忙活的店小二却无法注意,桓氏心里一个咯噔:“妹妹怎么了?”

蔺荷轻蹙眉头:“我不了解酒,可昨天喝的那个,似乎比这个好喝?”

哦?

聚缘楼的酒已经是京城最好的酒,比这还好的酒,那是什么?

不仅饭桌上的人,便是旁边几桌,都被引起了兴趣。

蔺荷看了一眼陆史虞,笑道:“也是国子监司业给我们的,说是最近弄出来的新东西。”

因为双肩包的滤镜,董长冯现在一听国子监觉得是好东西,厚着脸皮问:“售出吗?”

“暂时还没有。”

陆史虞接过话头:“估计就是国子监的人随意弄出来的,我们那里也只有三坛子。”

换句话说,别的地方都没有!

商人的嗅觉瞬间灵敏起来,反正聚缘楼的酒就在这里不会消失,他们不如先去看一眼其他酒,若好就改变决定,若一般他们再回来也不迟。

“说起来我这人没什么其他爱好,就爱喝点酒,这次来聚缘楼也是因为如此,不知陆弟可否割让?”

陆史虞坚决摇头,想了想,退而求其次:“这样吧,不如弟邀董兄一起品尝,若董兄真的喜欢,再和司业谈。”

“好极!为兄敬贤弟!”

一顿饭吃的主宾皆宜,陆史虞大方地付了钱,和董氏夫妇约好时间,便离开聚缘楼。

街道上,鞭炮声此起彼伏,小孩拿着火花绳四处跑动,烟火的气味和年味,让人的心情莫名满足。

蔺荷收回目光,似笑非笑斜眼觑着身旁的男人:“夫君?”

陆史虞:“咳,权宜之计。”

“是吗,夫君刚才还逼着人家喝酒呢。”

她故意捏着嗓子,一副娇滴滴的样子,被风一吹,喝过的半口酒水涌上脸颊。

艳如桃李。

陆史虞手指一颤,忽然听下步子,深深看了她一眼:“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嗓音沙哑低沉,经过冬日的风一修饰,总感觉在耳边一样。

这下换蔺荷有些不自在,不再开玩笑:“好了,只是你怎么知道他会要我们的果酒?”

“碰巧。”

“嗯?”

“本想抢几个聚缘楼的生意,正好碰上罢了,你可以回想一下他的穿着和口音。”

陆史虞继续往前走,似乎恢复了正常,加之把酒卖出去,心情不错:“舞狮的时候,他二人问过路。”

蔺荷回想了一下,那董长冯的口音的确不是京城人,反而有点儿江南那边的意思,且穿着富丽堂皇,只差明晃晃说自己是条大鱼。

“我们不能只卖给他一个人吧?”

“自然,本官已经让四九给黎王送去了两坛。”

至此,蔺荷佩服地五体投地,论宣传眼光,她还不如一个古人,当然她也不会认输:“夫人们那边就交给我了,正好下午要去给朱夫人送甜点!”

“嗯。”

分开前,陆史虞又莫名叫住她,问了一句:“你晚上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