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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程不太想告诉他关起来这个人的信息，不过花雾最终还是打动他，给问了出来。
这人是他上次去丰州参加香品大典的时候带回来的。
陆范一直逼着他学习，可陆子程就不喜欢，所以他早就有找个人替自己制香，糊弄陆范的想法。
香品大典就是各大家族的制香师，或者一些散户，带着香品去参加评选。
运气好，还有可能被宫中挑中。
一旦和宫里沾上关系，那就是活字招牌。
陆子程就是在那儿遇上了师余。
陆子程说他不是强行掳来的，是跟一个人买的。
一些没有实力，又没有家族、后台庇佑的制香师，确实很可能被买卖。
也有的地方，会专门培养制香师——制香需要的原材料很耗钱，没点底蕴的人，根本不敢去当制香师。
所以这种专门培养制香师的地方，也就有了生存空间。
等这些制香师有能力后，就会被卖给一些大家族。
放到现代叫转会。
总之，陆子程是花真金白银将他买回来的。
开始的时候，他很不配合，陆子程又不是什么好人，那肯定不能让他好过。
花雾对于野生大哥的惹事能力表示佩服。
陆子程囚禁师余，不给人家好吃好喝，还打骂人家。
自然是把人给得罪得死死的，后来人家成为宫中御用制香师，转头就来对付陆家。
陆范从一开始就知道陆子程是人代替了他。
可能陆范觉得陆子程确实没什么天赋，而正巧他找的人，又极有天赋。
所以他睁只眼闭只眼，甚至是在背后对师余做过什么，导致师余后期恨透陆家。
最后连累女主和师余打擂台。
“你以为你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花雾坐在陆子程专用的香室里，翻着原主平时根本不能看的书。
“……我爹知道？”
“你什么本事，你爹心里没点数？”
乙等、上品的九和香。
陆子程估计在香室一年都制不出来。
陆范又不是甄氏，总觉得自己儿子天赋绝佳，拉出去能横扫一片，只是他不爱学习，所以才没什么长进。
“不是，那不是你爹吗？什么我爹我爹的！”陆子程关注点一下就偏了。
“行，咱爹。”花雾随口道。
“……”陆子程坐到花雾对面，“我爹如果知道，为什么不拆穿我？”
在陆子程的印象中，陆范如果知道这件事，那不得把他屁股打开花？
花雾瞥他一眼：“因为你太蠢了呗，难不成真让这几百年的家业，毁在你手里？”
“……”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带攻击人的！！
陆子程对自己的天赋还是有自知之明，心底虽然不服气，但嘴上没有反驳。
“那……那怎么办？”陆子程道。
花雾放下书，笑眯眯道：“你把他给我，我帮你想办法。”
“给……你？”陆子程瞪着她：“那可是我花大价钱买回来的。”
“大哥给妹妹花点钱怎么了？”我是在救你！！你还不知道好歹！！
“……”
陆子程盯着她，“陆初，你不对劲。”
自从如妃胞弟那事开始，她就一直很奇怪。
以前她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吗？
陆子程对她谈不上讨厌还是喜欢，但是甄氏很讨厌他们母女。
可能是叛逆，甄氏在他面前说得越多，他偶尔看见她，又觉得她挺可怜。
花雾呵一声，“你才发现我不对劲？”
陆子程：“！”
花雾握拳，目光坚毅：“我要崛起了！以后我就不是陆初，我是陆·强者·初。”
陆子程：“我看你是疯了。”
花雾：“……”
……
……
石室。
师余站在石台子边捣香，他低眉垂眸，昏沉沉的光将他略显消瘦的身影投在旁边的材料架上。
空气里浮动的清雅淡香，闻着令人心神宁和。
师余听见有脚步声过来，他以为是陆子程，然而进入的石室的，却是那天见过的那位姑娘。
陆子程叫她……陆初。
应该是他妹妹。
师余抬眸看她一眼，她不是空手来的，而是拎着不少东西。
少女轻缓的声音在石室里流转开，“给你带了新衣服和吃的。””
第529章 庶女不会轻易狗带（8）
“师余被关到这里后，只见过陆子程和他身边的一个小厮。
那小厮平时负责给他送饭，送原料和其他东西。
陆子程出现的次数并不多，但他每次出现，自己就不会好过。
师余不知道陆子程这个妹妹突然送东西来做什么……
“这里还有一些药，你应该需要吧。”花雾从衣服下翻出药，放在他面前，“我哥今天不在，我偷偷下来看看你。”
师余目光落在药瓶上，随后就移开目光，继续捣香。
玉制的杵磕碰在臼身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你不饿吗？”花雾没太靠近他，站在石台子对面，隔着那些器皿看他。
师余压根不理她。
花雾跟他说什么，他都不吭声。
“那我明天再找机会来看你。”
花雾从下面出来，问蹲在旁边的陆子程：“他不是个哑巴吧？”
“……他好像是不怎么说话。”陆子程想了想，“但应该不是哑巴，我记得他说过话的。”
“钥匙给我。”
“……”
陆子程犹犹豫豫，一副不想给的样子。
“快点。”花雾伸着手。
陆子程磨了磨牙，将钥匙递过去，恨恨道：“你要他干什么啊？”
她又不用交作业。
他以后怎么办啊？
被花雾拿捏着把柄的陆子程，不敢跟花雾抢。
“你不懂。”花雾一脸沉重地接过钥匙。
“……”
……
……
花雾接连去了两天，师余都没开口说任何一个字，不过食物倒是吃了。
但是药和衣服他没动过。
“我哥把你关在这里，确实是他不对，我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
师余这几天就没拿正眼看过她，听见这话，他总算稍微抬头看向她。
花雾有种老母亲想要落泪的感觉，他终于耳朵不聋了！
花雾捂着胸口，继续说：“我大哥很凶的，我不敢现在救你出去，被发现我也死定了。”
师余放下手中的甘松，从原料架子那边走到石台子边，略显干燥的唇瓣轻启：“你要救我出去？”
少年的音色很好听，但许是很久没说话，带着一点点的暗哑。
“我大哥把你抓到这里，本来就不对啊，我不能看着他做错事。”花雾点头：“所以我会救你出去的。”
师余想起她第一次出现的时候。
她当时说的那些话，可没有哪个字表现出了她的善良。
师余并不是很信花雾的话。
但他还是问了一句：“你怎么救我出去？”
花雾道：“你现在在我大哥的院子里，他院子人很多，我带你出去就会被发现，我得找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