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爹的心尖宠[年代](236)
院中只王大刚的亲戚一人在干,是个七十岁的老人家,手工取蜜费时费力,半天他才取了五箱的蜂蜜。
一旁的木桌上叠着取完蜂蜜的蜂巢,残留黄色粘稠的蜂蜜,从边边角角渗出,空气里满是香甜的气息。
墙头挂着一排蜂斗,密密麻麻的装着引出的蜂,“嗡嗡嗡”的响成了一片,比七八月齐响的知了叫,更加震耳欲聋。
见两人来了,老人家笑着招呼着:“大刚的朋友吧?刚处理好的蜂巢,那些你们全拿了吧,袋子就在下边的抽屉里。”
“蜂巢可是个好东西,不管是干吃还是酿酒,都香得很。还有现在你们小年轻爱用的叫那啥唇膏的,也是用这东西做的。”
老人家正在转搅桶,高速转动的蜂巢,连带着搅桶,发出“咔咔咔”的响声。
宝珠立刻来了兴趣,凑上前搓着手,讨好的笑道:“大爷,能借我玩一玩吗?”
老人家很是大方,立刻停手,将手上的活让给了她,笑道:“成啊,简简单单的东西。我正愁老伴去镇上卖菜,没有‘苦力’帮忙呢。”
十分钟过去,这块蜂巢里的蜂蜜便全被甩了出来,宝珠用小拇指勾了点蜂蜜含进了嘴里尝了尝。
纯天然的蜂蜜,不像市面上掺了糖的一样齁甜,带了点淡淡的酸味。
老人家说,那是花蜜的味道,宝珠品了会,的确尝出了花香味。
宝珠在老人家的推荐下,撕了一小块的蜂巢嚼着吃,但是蜂巢粘性太好,像是麦芽糖一样,越拉越细,就是扯不断。
老人家笑道:“别用剪刀了,咬掉就行,咱不像城里人,没那么多讲究。”
宝珠照着老人家的指导,咬掉了一大口,边嚼边爆蜂蜜汁,口中溢满了香甜,像是在嚼口香糖一样,又比口香糖软糯,越嚼越小,等不再有甜味的时候,就一口吞了。
宝珠在老人家的指导下,完整的取了次蜂蜜,切房盖、搅桶、过筛等。
“水生,过来呀,一起玩呀。”
玩了好一会儿,宝珠才想起自家老公来,见他提着装蜂巢的袋子,安静的等在一边,宝珠忙将袋子放下,招呼着他跟自己一起来。
水生力气大,干得又快又轻松,撸着袖子,玩得满头是汗的宝珠,于是当起了指挥员。
两人玩了半天,快到黄昏时,才准备告辞了。
临走前,老人家给装了一个可乐瓶的蜂蜜,硬塞给了两人:“收着收着,干活哪有不给工钱的?”
一个下午,两人只取完了三箱的蜂蜜,速度比不上老人家不说,甚至因为技艺生疏,蜂巢残余的蜂蜜较多,取出的蜂蜜里杂质也多,老人家后续是要返工的。
如此,老人家非但没责怪两人,还送了瓶蜂蜜,宝珠于是跟他买下十来瓶的蜂蜜。
宝珠:“纯天然的蜂蜜就是好,市面上那些掺了糖的完全比不过,我多买些回去,给我爹娘,亲戚朋友们都尝一尝。”
老人家眉开眼笑道:“吃好哈,要是觉得好吃,下次再来,给你们打八折哈。”
老人家因此又送了他们三个蜂巢。
两人提着几大包的东西回家的时候,刚打开门,就见家里又放了好几袋的白菜。
听到开门声,张秋珍系着围裙出来了:“嫂子,是你妹送来的,她去街上找过你了,说你店门关着,交代我跟你说一声。”
宝珠无奈道:“前两天跟她提她种的白菜好吃,又送来了这么多,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该害怕了。”
白菜,白菜,再多吃几颗,脸就要跟着吃白了。
“小秋,你抱点走。”
宝珠送给了张秋珍一大袋,又给邻居们送了点。
“水生,我上楼拿钱,你先把钱给老人家送去,别等晚饭后了,万一忘了平白惹得人担心,老人家做点生意不容易。”
临做饭前,宝珠想起了这一茬,赶忙上楼取钱。
宝珠特意拿了新钱准备给老人家,图个好彩头,结果数钱的时候,却发现了不对。
昨天,她把五千块分成了两叠,一叠二十张,一叠三十张,现在数,一叠只剩下了十九张,另一叠则只有二十七张了。
宝珠又将钱币的流水号数了一遍,连续的号码的确在中间断了三个。
“怎么了?”
水生在楼下等了许久,见她迟迟没下来,就上楼看了眼。
“手上粘着蜂蜜,数不利索了。”
宝珠连忙将剩余的钱收回了袋子中,重新藏回了沙发缝隙里,她将数好的钱递给了水生,说道:“给老人家送去吧。”
水生接过了钱,并未看出她的异样来。
等到水生离开了,宝珠走到了走廊的门垫处,将藏在底下的两个钥匙全收进了屋内。
天色转眼便黑了,白日里晴空万里的,到了晚上,竟然积聚起不少的乌云来。
五月的天气说变就变,白日里湿热的空气转眼就被不知何处卷来的西北风吹得又干又冷。
风吹得公园里的竹林沙沙作响,地上的枯树枝、枯树叶、塑料袋等垃圾,被卷得低矮的飞了起来,到处都是小动静,小黑因此朝着四面八方狂吠了起来……
宝珠加了件薄风衣,系上围裙,打算开始做饭。
但不知为何,煤气灶打不上气来了,明明三天前才换的煤气罐,总不会是漏气了吧?
宝珠试着摇晃了下煤气罐,里头发出“咕噜”的水声,越来越浅,转眼好像空了般,摇了三下便再摇不出动静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臭鸡蛋味。
宝珠皱了皱眉,搬出了闲置已久的煤炉。
她提着臀,猫着腰,费了好大的劲,将煤炉从仓库里搬出的时候,才猛然记起,自换了煤气灶使用后,家里一直不曾买煤球了。
虚掩着的木门被风吹开了,来回碰撞着墙壁,狂风吹得厨房里的调料罐,倒了一地,酸甜苦辣味冲淡了臭鸡蛋味,闻起来更加刺鼻难受了。
屋顶上吊着的白炽灯,也被吹得来回晃动,一闪一闪的。
宝珠往上看去时,只见白炽灯的玻璃内壁发黑,竟是寿命也到头了。
此情此景,用“鸡飞狗跳”四字形容,再妥帖不过了。
宝珠恼怒的脱掉了围裙,将其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没心情做饭,也不想收拾狼藉的厨房了,她准备看看水生回家了没,结果左脚刚踏出门,就见招娣骑着自行车,满面春风的来了。
自行车车篮里,又放了好几袋的白菜。
大概是零部件年久生锈了,刹车的时候,发出沉闷的类似于绳索绷紧的声音。
招娣笑着将几大袋白菜拿进了屋内:“你在家呢?我以为你还在店里呢。新摘的白菜,给你再送点,吃不完的话,就拿来腌酸菜吃,早上下饭也好吃。”
宝珠冷冷的看着招娣:“我在家,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我要是不在家的话,你是不是又可以顺手再偷走几张钱?”
“每回只偷几张的话,就觉得不会被发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