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高人是归元观的。
小师叔,归元观您听说过吗,就是最佳在网上很火的一个小道观!” “据说传承了一千多年,开山师祖还是个俘虏大能。
我跟师伯他们打听过,师伯隐约听说过,可惜这一百多年里,归元观已经没落了!” “……不过,人家现在又有了高人,居然在道观周围都设置了阵法,我的捆仙绳都被那位高人收走了!” “对了,小师叔,您知道她是怎么把我的法器收走的吗?天哪,太神奇了,居然是隔空施法,我根本就没有看到本人。” 苏文博像个见到新奇世界的孩子,对着手机,滔滔不绝的讲述着。
没有委屈,更不是告状,单纯的就是想要“分享”。
小师叔白皙的额头上满都是细密的汗珠,他的身形开始有些微的摇晃。
哪怕没有开天眼,只凭肉眼看,也知道,此刻这位玄门双绝之一的修为第一人,此刻正在忍受莫大的痛苦。
如果开了天眼,可以看到那些非正常的能量波动,便能“看”到,小师叔的身体上正弥漫着一股黑气。
那黑气仿佛一条条蜿蜒的虬龙,顺着他的经脉在身体游走。
起初,那团黑气只在伤口处聚集。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师叔自己对于尸毒的控制越来越小,这黑气竟是蔓延到了四肢。
如果黑气遍布全身,最后侵入紫府丹田,那么,小师叔将会彻底“黑化”,变成半人半尸的怪物。
小师叔修为高,天赋惊人,若是僵尸化了,兴许还能变成堪比飞僵的大boss。
如果真是那样,小师叔对于玄门,对于普通的百姓,将是一场极大的灾难。
小师叔身为玄门第一人的责任与使命,不允许自己这般“堕落”。
他的骄傲与矜持,也无法容忍自己会变成怪物。
然而,小师叔找遍了玄门中数得上号的“高人”,佛门的佛子慧智,仙医谷的谷主,还有几位早已闭关多年的老祖宗…… 他们对于小师叔的尸毒,根本无能为力。
小师叔若不是心性坚韧,估计都要受不了这种“无奈等死”的折磨,来个自暴自弃、自我了断了。
“哦?开启灵智的戴胜鸟,还有白狐?” 小师叔脖子、手臂上的青筋已经暴起,身形也开始大幅度的摇晃。
但他还能强行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语调、心情等。
反正吧,他的这番应对,连跟他最熟悉的小师侄,竟都没有听出异常。
向来熊的小师侄,还在兴致昂扬、手舞足蹈的说着—— “对呀,小师叔,灵鸟和灵兽,它们都有了修为,一个一个的,就跟成精了似的。” “小师叔,虽然在我心里,您永远都是最厉害、最牛逼的人。” “但,我必须承认,那个归元观的高人,应该也很流弊。” “我有种感觉,她的修为只高不低。” 说道高低对比的时候,苏文博下意识的有些含糊。
他不想承认这世上竟有人比自家小师叔更厉害,但刚才的经历,又让他印象深刻。
他也做不到昧着良心胡说八道。
那位高人,啧啧,是真的“高”呀。
“只高不低?跟我相比吗?” 小师叔原本只是随意的应付自家熊孩子。
但听到“只高不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心被猛地触动了一下。
小师叔了解小师侄,这孩子说的含糊,但意思却很明白—— 那位归元观的高人,跟自家小师叔相比,修为只高不低! 【这世上,竟有人修为比我高?!】
小师叔这般想,并不是目中无人、狂妄自大。
事实上,现在的小师叔,比任何时候、任何人都渴望有个修为比自己高的人。
原因无他,只有找到这样的高人,才能拔出他神魂上沾染的尸毒啊! 这是目前能够救治他的两个办法之一。
另一个办法,自然是找个比仙医谷谷主医术更厉害的真·仙医。
可惜,这样的人,与修为高于小师叔的高人一样,都是极其难找、近乎凤毛麟角的存在。
如今,忽然从自家小师侄口中听到这么一个“高人”,小师叔如何不心动。
不是小师叔贪生怕死,而是只要是人,哪怕修炼成仙,也本能的惧怕死亡。
小师叔也不是单纯的怕死,更多的,他不想死得这般不值得—— 在西南的古墓里,他都没能把那头飞僵杀死,只是勉强封印,留下了后患。
飞僵还有破除封印、继续为祸人间的可能,而他玄墨却没有机会再跟飞僵死战到底了。
唉,当时哪怕跟飞僵同归于尽呢,小师叔也不至于这般抱憾、憋屈。
“哎呀,小师叔,我、我也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 “在我看来,您始终都是玄门第一人,最厉害、最流弊啦!” 苏文博听到小师叔的低语,以为自己说错话,让小师叔失落了,他赶忙大声喊着。
试图用音量和坚定的语气告诉对方:小师叔,不管怎样,您都是我认定的天下第一! 隔着手机,看不到苏文博那急切的模样,小师叔太了解自家孩子了,所以只听声音,他就能想象得到小师侄此时的模样。
勾了勾唇角,小师叔的心情格外舒畅。
文博这孩子,熊是真熊,但贴心起来也是真贴心。
唔! 小师叔这略一分神,暂时停止了运行功法,那股黑气竟趁机攻城略地。
小师叔受到冲撞,神魂上又是一阵剧痛。
他忍不住的想要痛呼,但最后,他还是强行把那声呻、吟咽了回去。
咬着牙,继续拼命的运行无极决,丝丝缕缕的灵气开始聚集,一点点的驱散那股声势浩大的黑色尸毒。
“文博,你刚才说,你的捆仙绳被高人收走了?” 重新抑制住了肆虐的尸毒,小师叔这才继续跟苏文博聊天。
“对啊!就是你送给我的那根捆仙绳,我原本看着那只灵鸟不错,想抓回来给您解闷,没想到——” 踢到了铁板上。
不但鸟儿没抓到,连作案工具,啊呸,不是,是小师叔送给自己的残缺灵器都被收走了。
最可怜的是,他还进行了赔偿。
呜呜,五万块钱啊,整整五万。
苏文博虽然是纨绔,是个备受长辈宠爱的修n代,但他身上的钱并不多。
修炼最烧钱了。
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他总觉得小师叔有些不对劲,好像是身体或是修炼出了问题。
偏偏小师叔不说,还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苏文博不敢过多询问,只能暗地里想办法。
坊市、黑市上倒是有不少修炼材料,但,这些都要钱,而且还是动辄五位数的“底价”。
苏文博看看自己可怜的存款,居然都不够买一枚培元丹的。
咳咳,那个狗屁小玄墨葛复礼倒是擅长炼丹,手里也有不少极好的丹药。
且葛复礼非常会做人,对于非常办的“同事”,他都给与打折的优惠。
但,苏文博就是讨厌他,恨屋及乌,连带着对葛复礼的丹药也十分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