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冤种玩家的人生模拟器(461)

可对于另一些人来说,这可不是什么“都市传说”,并且还有着极大的操作空间和操作余地,令人心醉神迷,奋起追逐。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听完了易文君的解释,莉迪亚挠了挠头,“所以——然后呢?这又怎么样?”

“‘这又怎么样’?什么叫‘这又怎么样’?你难道还没有听明白吗?!”西里尔眼眶一红,原本就不太稳定的情绪再度爆发,“只要通过了魔鬼的试炼,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无论是富可敌国的金钱,还是翻云覆雨的权势,甚至是改换日月的力量,对于天选者来说,它们全是唾手可得的东西——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哦,这样啊。”

比起情绪激动的西里尔,莉迪亚此刻显得格外冷静,甚至冷静得有些过分了:

“所以这个游戏能够令死人复生吗?”

西里尔激动的情绪戛然而止,张口结舌,哑然无言。

莉迪亚看着西里尔,平静地说了下去:“看你的样子,好像是不行的。既然不能令死者复生,那这个游戏又有什么价值?生死面前无大事,无论是钱也好,权势也好,力量也好,如果在你得到这一切后,你身边却没有人能够跟你分享它的话,那它们又有什么用呢?我看是没有的吧。”

明明莉迪亚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只能算孩子而已,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孩子说出了这段格外通透的话,就好像那双澄澈的眼瞳里装的不再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而是一个历经了无数年的灵魂。

顿了顿,莉迪亚又继续说道:“而且光是从这个宅子这些年来死了这么多人的事就能看出,这里其实是个很危险的地方吧?所以,你们克兰普顿家如果早就知道这个宅子有问题了,你们为什么还要主动搬进来?你们都在想什么呀?”

莉迪亚说着,再度露出困惑表情,可见她是真的不明白,而不是在阴阳怪气什么。

西里尔莫名失魂落魄:“不……你不懂,你不懂……你太小了……你还什么都不懂……”

这话就说得青少年莉迪亚很不服气了。

她腮帮子一鼓,就要与西里尔争论起来。

但靠谱的成年人南希警官立即出声打断,将这场无谓争执掐死在襁褓中。

“西里尔,你说福克斯街122号是魔鬼的试炼场……这件事的真假还有内情我们暂时不去追究。现在情况紧急,我只想知道一件事——这个试炼场跟这群怪物有什么关系吗?”

西里尔勉强回神,向南希警官虚弱一笑:“关系?是,当然,它们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因为这群怪物最开始出现的地方,就是那栋宅子的地下室。”

“什么意思?”终于听到了重点,南希警官精神一震,“西里尔,请你详细说一下!”

西里尔苦涩一笑:“这一切……还要从我们搬到福克斯街122号的半个月后开始说起……”

……

克兰普顿一家人搬家了。

从一个现在虽然已经冷却但的确曾经温馨过的家里,搬到了一个遥远的、充满了诡异与死亡传闻的鬼宅里。

并且就在搬到鬼宅的当晚,自己的兄弟就露出了那样的诡异表现,甚至宣称自己在地下室里见到了失踪的母亲!

这样的事无疑令当时还是青少年的西里尔毛骨悚然。

他竭力令自己不去思考地下室的事,也不去思考行踪越发怪异的父亲和兄长的事,但一种可怕的变化,依然在他不知不觉中悄无声息地降临在他的身上。

比如说当夜里入睡,他看到黑暗中浮出了越来越多张牙舞爪的怪影向自己扑来时,他已经不会再为了它们而颤栗;

比如说当独自在家中,他听到地下室、阁楼、或者无人的房间传出人声动静,但开门后却又发现什么异样都没有时,他已经不会再为此惊慌;

又比如说某天早晨醒来去洗手间洗漱时,他抬眼看到镜子里的天花板上有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时,他甚至能够心无波澜地继续自己的动作直到那双眼睛主动消失……

他变了。

就如同父亲和哥哥那样变了。

但不同的是,父亲和哥哥变得越来越让人恐惧,而他则越来越没有了恐惧。

是的,这栋古怪的宅子早已经不知不觉中影响了住在其中的所有人。

无论是父亲也好,哥哥也好,自己也好,还是住在墙里的“东西”也好……大家都变得古怪,变得非人。

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或许是一件好事吧。

不然充满恐惧、像是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的自己,要如何才能在这样的家里活下来呢?

如果无法改变这个世界,那就改变自己吧。

如果大家都被世界改变,那不被改变的自己也一定会遭殃的吧。

所以……

所以,就这样吧。

就这么糊里糊涂、故作无知、视而不见地活下去吧!

西里尔很难分辨,到底是这座可怕的鬼宅让他变得怪异,还是他自己催眠了自己、令自己主动变得麻木,好顺利接受这样的一切。

很可快的,西里尔就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接受一切”。

他只是单纯无法反抗、在恐惧到极点后的麻木而已。

然而,当真正的怪异降临时、当被他勒令自己忘掉的恐惧真正在他面前摊开时,他终于回想起了那源自心底最深处的、对黑暗和未知的恐惧!

那一天,是普通的夜晚,普通的晚餐。

死寂的餐桌上,向来秉持着食不言的父亲冷不丁说道:“西里尔,你想去地下室看看吗?”

西里尔的手一抖,餐刀在盘子上拉出了难听的声音,在这座安静过分的屋宅里显得分外刺耳。

西里尔惊恐抬头,麻木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慌神色。

“什、什么?地下室?”西里尔声音发颤,“为、为什么?不,我一点都不想去地下室!”

西里尔近乎激烈的抗拒没有引起餐桌主座上父亲的半点反应。

他慢吞吞地切割着血淋淋的牛排,声音是古怪的平静:“说起来,我们家只有西里尔还没有去地下室了,对吗?”

近乎下意识的,西里尔向自己的同胞兄弟看去,目光中满是恳求。

但他的同胞兄弟并没有抬头看他,而是如同父亲一样,慢吞吞地切着牛排,慢吞吞地说:“是的,父亲。”

“这不应该。西里尔,为什么你不去地下室?”慢吞吞切割牛排的父亲,动作慢吞吞停下。他慢吞吞抬头,如同僵硬的石头人,又像是冷冰冰的机械,“为什么你不去地下室?”

“这……这是因为……因为我……”西里尔磕磕巴巴,绞尽脑汁想要给自己找到借口。

但他绝望地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借口。

“为什么你不去地下室?”他的兄弟开口了,是与父亲一模一样的目光,一模一样的语气,一模一样的表情。

“为什么你不去地下室?”

上一篇: 等你见春天 下一篇: 我是顶流他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