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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奴(114)

作者: 摘一朵影子 阅读记录

车辇已往前驶动了。狼奴朝前追了两步。

他的手落到车辇的窗槛上,不敢放肆地去掀帘子,只压抑着欣喜,隔着帘子轻声对坐在里面的楚言枝道:“很好看……殿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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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极速长大中。

姚昭仪和楚言枝的车辇才行到慈宁宫门前, 就有小太监来报,说今日孟家公子带着两位皇后侄孙到了,正在坤宁宫处, 成安帝今日不来了。姚昭仪还是带楚言枝进了慈宁宫,陪同荀太后用完早膳才去了坤宁宫。

碍着宫规在, 孟大公子来后,坤宁宫处并未大摆宴席, 只引他们进了东暖阁内,隔着珠帘陪着孟皇后说话,让她看看他们。

孟皇后经姚昭仪的开导情绪已好些了,但愁丝仍重, 至今卧病在床不能下榻。因着他们来了, 她才强撑自己坐到炕沿,让碧珠将那两位侄孙分别抱来让她看看。楚姝和成安帝都在帘内陪着他,楚珩与楚璟则立在帘后招待孟大公子。

孟大公子被留在京城内, 准允住上一个月再走,这一个月期间他几乎每天都带两个孩子去看望孟皇后。然而孟皇后见那两个孩子才这么小就离娘远走, 受尽颠簸,心中不忍,夜里流的泪反而更多了。

孟大公子带两个孩子住满一个月就走了, 他走几日后,姚昭仪便带楚言枝去坤宁宫看望孟皇后,但把她留在了外殿,又屏退了旁人, 在里面单独与孟皇后聊了许久。

楚言枝坐在外殿, 望着那一排棂花槅扇透进的光, 想起那日和成安帝一起来时, 孟皇后和三姐姐一同望着光出神的样子。

楚姝从西暖阁处过来了,见她坐在这发呆,不禁看了眼关得紧紧的内殿隔门。

楚言枝起身朝她行礼,楚姝神色僵硬地让她起身,坐在了她旁边东位的那把玫瑰椅上。

楚言枝正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同三姐姐说话,楚姝瞥了眼桌上她喝剩半盏的茶,朝外殿的几个宫婢蹙眉斥道:“添茶也不会,一个个都想挨板子是不是?”

楚姝素来脾气不太好,自孟皇后病后更易动怒了。楚言枝坐姿拘谨了些。

宫婢们忙重新为她换上新茶退下了,楚姝忽然语调微冷道:“……下回来若还见她们懒怠,别只呆呆看着,该训该罚才能驭下。你是公主,得有些骨气。”

楚言枝看向她,她却并不看她,只端茶抿了口,视线瞥向帘旁摆置于高几上的斗彩瓷鱼缸。

楚言枝笑着应了:“谢谢三姐姐,枝枝明白了。”

这天姚昭仪和孟皇后聊了很久很久,楚姝见楚言枝似乎饿了,便让人先传膳,两人同桌吃了。姚昭仪也让人传些清粥小菜进去,由她服侍孟皇后吃下。

直至未时左右,姚昭仪才从里面出来,领着楚言枝走了。

又过几天,孟皇后忽然与成安帝吵得更凶了,以那两个侄孙因他一时之命受了苦为由,恨得想要以拳锤他。她自然没那力气去锤了,成安帝也任她如此,眉头皱得紧紧的。

再后来,也不知怎得,她竟想要寻死,求个解脱的地步。不论成安帝如何同她好言好语地说话,她都一概不听,连药也不愿意多喝一口。

成安帝光忙朝政就已焦头烂额了,对她愈发无心应付,每次来长春宫后都会嘱咐姚昭仪再想办法开导开导她,至少别再让她乱发疯了。

后宫中渐有人言姚昭仪心机深沉,刻意挑拨帝后关系,从中争宠。姚昭仪每次听了都只笑笑。

楚言枝也有点不理解娘亲到底在做什么了,如今孟皇后只要稍有些气力就想寻死,闹得阖宫不得安宁,而成安帝来长春宫的次数确实一个月比一个月多了。这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

姚昭仪说时机未到,还不能告诉她。

三姐姐似乎比她知道的多点。她本以为外面传成这样,三姐姐一定会恨死她的,没想到她待她反而越来越好了,有时会把成安帝新赏给她的东西拣些心爱的送给她,有时兴的点心了也会为她捎带一份。今年的夏衣尚衣监还没送来,三姐姐就已挑了好样式、好缎子送到了长春宫。

六月上旬,礼部经一年终于擢选出了三位适龄男子的名单和画像,呈到了司礼监,由圣上定夺究竟谁能做二公主楚清的驸马。

成安帝近日又烦朝政各方党争之事,又烦孟皇后的事,往往一早起就开始叹气,一直叹到晚上睡着,根本没什么心情再为楚清相看驸马。但她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儿,且楚清向来端庄有礼,是个极好的孩子,成安帝不能不上点心,就派东厂遣人一一去探这三位候选人的家世人品究竟怎样。

得了消息后,楚清当日就来坤宁宫探望孟皇后了,果不其然楚姝与楚言枝都在。

最近姚昭仪常带楚言枝来看孟皇后,所以她去别宫走动的次数就少了,渐渐同楚姝的关系越来越近,和楚清的关系淡薄不少。

楚清并不在意这个。楚言枝脸软心软,旁人说过的话,哪怕是很小一句话,她都能用上心,只要她愿意帮她同钱锦说一说,估计也能说动楚姝帮她。她们二人是成安帝最喜爱的公主,又素与司礼监的太监们关系不错,说上一句话,能顶清乐宫送百两千两的银子。

楚清朝楚言枝暗示了几句,楚言枝这两年下来也明白这种事了,让她别太焦虑紧张,她会请钱公公帮忙仔细相看未来驸马的。

楚姝拿着一只鲁班球拆解着,除楚清进来时瞥了她一眼外就没抬过头。等楚清和楚言枝聊过后要请辞了,她才放下刚重新组装好的鲁班球,淡声道:“这都没什么好忧心的,好好备嫁吧。”

楚言枝从坤宁宫回来,正要命人去司礼监值房找钱锦说话,钱锦却亲自带人过来了。

他来得匆匆,进门时先往姚昭仪和楚言枝身侧看了眼,而后站定朝她们行礼。

姚昭仪起身问:“是陛下有诏吗?”

钱锦沉吟片刻才道:“确有些话,只可昭仪和殿下听。”

姚昭仪眉头微不可察一蹙,即刻遣散了宫婢,包括年嬷嬷和红裳她们,关紧了门窗让钱锦在椅上坐下说。

钱锦不坐,总带笑意的脸沾了几分凝重:“去年昭仪吩咐奴才去查的那事,已有了结果。东厂的人最后是在兖州府滋阳县找到的陈家。陈屠户好赌,早在七八年前就败光了在连安县的家业,回了山东老家继续靠贩肉过活。”

“那他们没遇上去年的雪灾,芸姐儿还活着?”姚昭仪不免激动起来。

钱锦唇角微抿:“她在成安五年就死了,难产死的。”

姚昭仪瞳孔骤缩,一口气堵在心尖。

她是成安四年进的宫,刚接到入选消息的时候,年嬷嬷的女儿刚要生产。年嬷嬷带了东西,本想亲去照顾芸姐儿坐月子的,却被那屠户打了出来。带的两只鸡三只鸭一筐子鸡蛋都被陈家人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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