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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国的莫里亚蒂]犯罪卿家属(228)+番外

作者: 绮罗亲王 阅读记录

赫连觉膝盖抵到地上,差不多是一个跪蹲的姿势,变成让你低头看他。

父亲的手轻轻摸了你的脸,温暖宽厚,带给你无限的安心感。

你看着他比记忆中变得更苍老的面容,发间的白丝,充满悲伤歉意脸庞,还有那双与你一模一样的蓝眼睛中的泪水。

他嘴唇颤抖着,想说话,却被胸中澎湃满溢的情感堵塞了喉咙,短暂失声。

你仿佛明白了什么,像以往那样朝他笑。

“爸爸不哭。”

你的手也放在爸爸的脸上试图抚摸。

但掌心的刺痛提醒你满手的血,你只好用手背去轻轻擦掉那灼热的眼泪。

在记忆里,你只见爸爸哭过三次,其中有两次是在葬礼上。

七岁时,爸爸的哥哥、你的伯父一家遇难。十岁时,爸爸的妻子、你的妈妈在工作中殉职。

还有一次是你因难以释怀的好奇与疑惑、试图了解那犯罪心理的深渊时,爸爸近乎粗暴的阻止了你自顾自的研究,握着你的肩沉痛落下泪。

这大抵是第四次。

你想着,也几乎要同时落泪了。

“伊伊……”他呼唤你的名字,像是哑者挣扎着、喉咙泣血地发出沙哑的声音来。

爸爸的手仍然摸着你的脸,眼神既痛苦又愧疚。

“要好好长大……”他好像每说出一个字都费了很大的劲,轻的几近喃语,“要长命百岁,要变得幸福。”

用在交代最后要事的语气,说着好像嘱托又好像诅咒一样的话。

你的眼泪也掉下来了,强撑的笑也垮下。

为了不丢脸的大哭出声来,你必须非常用力地抿住唇。

面对父亲的叮咛,也只能愣愣地点头。

赫连觉在你面前终于露出了一丝笑脸,但很难看。

他把手伸进大衣里,拿出那顶洗干净变回白色的贝雷帽,抬手要给你戴上。

你顺从地弯了腰并低头,让爸爸把帽子戴回头上。

“即便在这里,你也不会独自一人……”

爸爸似乎这么说了。

然而话音未落,低着头视野里的高大阴影忽然消失不见了。

有冰凉的细小水珠飘在脸上,踌躇许久的雨终于也从天际落了下来。

你保持着姿势不敢抬头,脑袋越垂越低,然后没戴好的帽子便吧嗒掉到了地上。

面前空无一人,细雨飘飘洒洒,雾都的雾浓郁得像挥散不去的梦魇。

你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摔坐到地上,捡起帽子抱在怀里,终于无所顾忌的放声大哭。

时至今日,你总算确定了梦醒不来的真相。

因为现实中的赫连伊已死了。

所以雾只能带走爸爸,却留下你在这个世界。

你知道你已不可能回去了。父亲参加了女儿的葬礼。

这见的最后一面既是重逢,也是世界弥补给你们的告别。

来自于这造物主给的美梦里最后的温柔。

-TBC-

*注:“我从远方赶来赴你一面之约”,歌词,出自朴树的《生如夏花》。

第67章 【IF】·谵妄症(十六)

前情提要:啥玩意,本篇不存在这种东西,没有。

OK?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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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那是我还不识人生之味的年代

你感到难以言喻的无尽下坠。

身下支撑的地面崩裂,巨大的重力拖着你向下坠落,引力撕裂你的肌肤血肉,崩断骨骼。

剧烈的痛苦,像荒原上刹那蔓延的野火,像峡谷间终年呼号不绝的罡风,像从体外一根一根抽掉你的肋骨,像手术刀伸进胸膛、一刀一刀活剐了你的心脏。

喉咙被死神扼住,难受得仿佛已经被镰刀割断,你听见世间万物的声音都远去,只有轰隆的巨雷在耳边响彻。

后来你才发现那雷鸣其实是自己的哭号。

被瓷片划伤流血的手掌在疼,被刀子割伤开裂的小腿在疼,被狠狠撞到墙上的脑袋也在疼。

身也好心也罢,无一不在诉说着疼痛,你感到下坠,感到窒息,感到无以形容的刻骨锥心,由此而生深深的哀怨憎怒。

你觉得冷,一切像回到那个冰凉的月夜,毫无温度可言的晚风冻结了你的血脉与心跳。

可此时有人拉住了你,拽住了你,将你用力扯进温暖的怀抱中。

你听不见他的声音,只知道他在呼唤你的名字。

于是你下意识地抬起头,便撞见一双绯红的眼瞳,满含焦灼,担忧与惶恐。

从始至终,他都用那样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你。

所以你向他哭诉。

哭诉往后的余生你不会再参与到父亲的生命里。

哭诉你把父亲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因为你死掉了啦!在原来的世界里死掉了啦!

这个「真实梦境」永远不会再醒来,无论是怎样的未来怎样的世界,都不再是你过往十八年里曾期待那个未来那个世界。

从今往后要背负分别前父亲的祝愿与期待而活,不论如何都会变成这样的吧。

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下被呛住,又咳的撕心裂肺。

你不明白为什么温柔抱着你、温柔注视着你的人会露出比你还要痛苦的表情。

仿佛你的眼泪和哭嚎是刀剑利刃,毫不留情将他脆弱的灵魂割得支离破碎,他因心伤而痛苦,又因愧疚而不敢放开制造了这些痛楚的你。

究竟是他拉住了你,还是你拽住了他一同下坠呢?你不知道。

合上双眼,天地昏黑。

梦里依旧有香味变得苦涩的白色小雏菊。

你戴着这种花编织的花环,站在黑魆魆的水流湍急的河岸边。

遥望着彼岸,遥望着对面那身影都隐没在雾中的故人。

你还未来得及对那人喊问是谁,梦便醒了。

饿醒了。

胃里唱着空城计,手软脚也软,脑袋钝钝地疼。

你坐起身茫然了一两分钟,感受到了过去十八年都没感受过的「虚弱」到底是个什么感受。

这会儿你肯定是做不了后空翻和打爆杀人魔脑袋的啦。

身上的JK裙子换掉了,是洁白柔软的睡裙,头撞肿的地方涂了药,手掌和小腿的伤口都被细心包扎好了。

嗯……那问题来了,谁给你换的衣服,又是谁给你上药包扎的?

你想起昏过去前抱住并温柔安抚自己的人是小教授。

然后想起来莫里亚蒂牛郎团目前是没有女性的诶!

大美女艾琳姐姐的入教申请还在路上呢。

你:“……”

你:“…………”

猫猫瞪着眼睛陷入了呆滞.jpg

没多久有人推开寝室的门进来。

你瞬间惊醒,抬头却看见来者是一名留着黑色短发的女性。

好吧。

你忘了还有MI6的钱班霓姐姐。

说起来你究竟在期待什么啊!就离大谱!钱班霓姐姐还给你送过礼物和零食呢!你不能因为人家主要在MI6工作就忘了她其实也是莫里亚蒂组织的一员啊!!

你自觉思想滑坡,差点翻身下床奔向更衣间柜门一关面壁思过,奈何手痛脚疼,最后只成功把自己掀翻在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