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成为魔尊(19)
嗬!
大家白日见鬼,有多害怕甭提了。
刘唐恶毒地盯着活人们:“爹娘不会害我老婆孩子。”掏出棍子打弟弟,“你的大嫂被欺负了你也不吭声,有你这样做弟弟的?”
打完弟弟,刘唐的鬼影盯上族老们:“我死了,你们当我不会显灵?”追着打他们,“欺负我老婆孩子,看我弄死你们!”
好不容易鬼影消失,吓得不轻的刘家人埋怨钩星:“你怎么不收了刘唐!”
“我是来接生的。”钩星不徐不疾地道,“我收过刘唐给的红包,看到他死后显灵,我挺高兴的。”
刘家人顿时黑了脸,赶她走。
钩星说:“你们家有别的鬼,刘唐显灵了,那只鬼会作祟……”
拿到刘家给的五两银,钩星心满意足。
不对她尊重点,她是要报复的。
马姐亲自送钩星走:“我闺女是你接生的,你不如认了我闺女做干女儿?”递上一个仿佛红玉雕琢而成的小果子,“小小谢礼,还请梁娘子笑纳。”
“这是什么?”梁稚玉问道。
“吃了对身体好的果子。”马姐说,“我才生了孩子就能下地,正是吃了这种果子。”
梁稚玉接过果子,招招手,笑道:“下次见。”
屋里,林叶儿用温水给女婴擦身,仿佛没看见一只漂亮的红狐狸卧在椅子上。
马姐走了进来,自然而然地伸手摸红狐狸的头,它蹭了蹭她的手。
她从上锁的箱子里取出钱,递给林叶儿:“你不想留在刘家,就走吧。”
“不急。”林叶儿喜滋滋地收钱,异常镇定,“孩子这么小,你一个人照顾得了?我帮你,你呢,每月给我工钱,我保准你养孩子养得舒心!”
刘唐显灵了,刘家不敢欺负马姐,她也不怕被欺负。
走?
什么时候日子过不下去了,无需催,她会走的。
林叶儿得过且过地想。
……
天色阴暗,树上的鸟儿啾啾叫,树下的和尚静静等待,月白色僧袍在风里不停地摆动。
他从未在人前开口说话。
村民们暗地里议论,说他是哑巴。
钩星从镇上回来,和尚上前,凝视她身后的梁稚玉。他伸出的手里放着一个银镯,是给孩子戴的,铭刻了许多梵文。
看到银镯,梁稚玉像是被迷住,说:“我要。”
和尚看向钩星。
梁稚玉说要不算数,得钩星点头才行。
“我的孩子与佛有缘?”钩星拿起银镯递给梁稚玉,“她不会出家为尼,你死心吧。”
和尚点头又摇头,看到梁稚玉自己戴上镯子,咧开嘴对他笑。
似乎很开心。
和尚露出同样开心的笑容,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轻轻旋转银镯,梁稚玉瞧着一秒增加0.1%的集能进度条,乐滋滋。
到了家,如丝细雨落下,天与地被雨雾晕染得分不清边界,间或响起几声春雷。燕子在雨中穿梭,回到屋檐下梳理羽毛,吱吱喳喳。
空气变得潮湿阴冷,梁稚玉不喜欢。
她喝了热乎乎的肉羹,在客厅的席子上逗猫儿。
马丹丹也在她家里,与梁照、二丫一起用沙盘练习写字,说说笑笑。
“……我娘要教我学女红,我不想学,针会扎我手指。我娘便吓唬我,非要我学。”
“说你嫁不出去?”
梁照乐了:“村里有娶不到老婆的光棍,没见过嫁不出去的女人。姑婆六十多岁了,还有人给她找老伴。”
“不是,我爹说女孩识字没有用。”马丹丹发愁,“我们考不了科举,当不了账房先生,以后怎么谋生?要是我会绣花,至少能做荷包手帕卖几文钱。”
“上山采药卖给药铺,一斤药材能得几文钱。”二丫说,“你的字写得好看,抄书写字也能赚钱……”
“喵~”
猫抖了抖毛,给了梁稚玉一个眼神,走向她的房间。
梁稚玉穿好姑婆做的小鞋子,跟上猫。
吱呀一声关了门,猫变作人形,迫不及待地说:“识字,好,我要!读书,好,也要!”
“我没拦着你,你可以跟梁照她们学习。”梁稚玉撇撇嘴,“不过你讲话都不流利,读得懂书?”
猫丧气,跟她说了一件事。
昨天它在村里散步,路遇张平安。
他报复不了二丫和梁照,脾气冲着无辜的它来了,把它撵上树又把它赶下树,气得它伸爪子挠得他脸上出现了几道血痕。
张平安哭着走了。
猫继续散步,看到一个陌生的白衣少女健步如飞地往山里走。
一时好奇,猫跟上去。
不料,白衣少女才进山,就前肢着地变成一只白狐。它叼着一本书,走得慢吞吞,猫一路跟随它去到一个山谷。
那山谷有别的狐狸,也有有黄鼠狼、鹿等动物,相处和睦。白狐带书回来,别的动物献上吃的喝的给白狐,又生起篝火驱寒,让白狐念书,它们摇头晃脑地听。
猫不解地问道:“你,聪明。为何,不读,书?”
梁稚玉失笑:“书里有很多歪道理,会把正常人变成傻子。”
猫很是惊讶地喵了一声,既然读书会变傻,干嘛让梁照读书?
“人不能做文盲。”梁稚玉笑嘻嘻地说,“至于我,我还不满一岁,用不着读书。”
“我呢?”猫凝眉,“变聪,明后。我多,了很,多烦,恼。”
“但你不乐意回到从前。”梁稚玉拨着手腕上的银镯,这玩意像手铐,“你每天在村里闲逛,认识和尚吗?”
猫还真听了一点儿和尚的事:“阿喜,怀孕,见过,和尚,被迷……”
“和尚似乎对我不安好心。”梁稚玉总结,“我做个梦。”
她把猫变回原形,躺下盖被子,闭上眼睛。
入梦术每三天施展一次,入梦对象随机,有时她能在梦中知道远方的消息。
连绵了数日的雨终于止歇,天放晴,街上有人卖黄橙橙的枇杷、早熟的李子、紫红色的桑葚。出门买菜的林叶儿嘴馋,买了一点儿,回到家里,却见马姐面前放着一盘又大又香的枇杷。
“哪来的?”林叶儿剥了一个枇杷放进嘴里,“这么甜!好吃!”
“别人送的。”马姐说。
她拿了几个枇杷走进房里看女儿,发现赤狐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便问:“你有心事?”
赤狐人立起来,变成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一身粗布短打也玉树临风。他忧愁地望着摇篮里的女婴:“罗异司的人赶来了!他们容不得我,会打死我,剥了我的皮做衣服!”
“你还不去躲起来?”马姐推他。
“以后你可能见不到我,你的孩子……”男狐狸精抚摸女婴的脸蛋,舍不得和她分开,“如果孩子不好,你立刻求助梁娘子!”
细细叮嘱了一番,男狐狸精施展法术遁地离去。
妖鬼的世界马姐知之甚少,她照常抚养女儿。
如钩星所言,小家伙活力十足,闹腾得很,林叶儿替她分担,她都累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