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成为魔尊(259)
每次他都说没有下次,结果每一次都有下一次。
他说话不算话,用假话哄骗她。
然而她想要爹的宠,他偶尔能对她好,谎话连篇又如何?
袁恩寿噘嘴,不理爹,要爹继续哄。
“窝囊废!”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袁恩寿飞快转头,看到姐姐袁英杰走了进来。
姐姐看也没有看她,对爹说:“做不到你就别乱承诺。难怪别人骂你吃软饭,你除了吃软饭还会做什么?哦,你还会欺负小孩。”
“你!”爹勃然大怒,撸起袖子打姐姐,“逆女!”
姐姐一溜烟躲到娘身后,爹要追打,被娘叫住:“跟小孩子计较啥?”
娘素来没耐心,训了爹一番,不许爹带袁恩寿出去玩耍。
自然而然地,袁恩寿迁怒姐姐:“你故意的!你眼红爹宠我,就故意骂爹,害得娘生气!”
她扑过去打姐姐:“你最坏!爹现在不能带我出去玩,你是不是特别高兴?袁莹,我讨厌你!”
“你干嘛啊?!”挨了打,袁英杰恼怒地打回来,“我怎么你了?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怀疑我针对你,脑子坏了?”
两人扭打。
袁恩寿手脚被制住,张嘴咬姐姐,红着眼睛说:“你忌恨我!我是金贵的儿子,能考科举当官,能娶媳妇,让媳妇生孩子!你不是,你忌恨我!”
……袁恩寿被打得鼻青脸肿。
几乎天天在书房里读书写字的她,如何斗得过到处野的姐姐?
姐姐脑子里有很多主意,说得娘允许她读书、习武,允许她出门……其实,忌恨的人是袁恩寿,眼红的人也是袁恩寿。
凭什么姐姐那么聪明?总是那么快乐,那么自由?
就算做儿子,姐姐也做得比她好。
为什么她有姐姐?
为什么她不是娘和爹唯一的一个孩子?
袁恩寿希望姐姐消失。
“蠢材!蠢材!”袁英杰骂她,“娘不许爹带你出去玩,你不埋怨娘,反而埋怨我?你讲不讲道理?”
“我不蠢!”袁恩寿呜呜哭,坐在地上蹬腿,“我只是想出去玩,我不想读书!”
“哼,”袁英杰收了要踢她一脚的腿,“你跟娘说不就行了?”
跟娘说?怎么说?
根本说不了。
袁恩寿哇哇哭:“你欺负我!你欺负我,袁莹,我没有你这样的姐姐!”
“像爹那样打了你又哄你开心,才是好姐姐吧?”袁英杰不耐烦,转身走,“你不做好弟弟,我才不对你好。”
“你去哪里?”袁恩寿抓住她的裙摆。
袁英杰一脚蹬开她:“找娘,你不想读书又不敢跟她说,我替你说。”
“不要!”袁恩寿爬起来,“娘会骂我的!”
“所以你想怎样?”袁英杰翻白眼。
袁恩寿讷讷。
袁英杰出主意:“捉弄娘一回?”
“不要。”袁恩寿拉住她的衣袖,倒是不计较她刚打过自己一顿。
“这不行那不行,你索性别说话了,我拿主意。”袁英杰迈步就走,“娘动不得,那就动爹好了。他不是个东西,我要教训他一回!”
“爹怎么不是东西了?”
“他说我在娘胎里把你的才华抢了去,我一个丫头片子聪明百倍也没用。”袁英杰冷哼,“老草包也敢这样说我,真是气煞我也!”
于是,袁恩寿陪袁英杰恶作剧爹,让爹出了大丑。
她们意外地发现爹的秘密——
爹拿娘的钱养外室,外室还怀孕了。
“男子三妻四妾,不对吗?”袁恩寿问。
“对不对,这得问娘。”袁英杰把爹的秘密捅给母亲。
袁母勃然大怒。
一日之间,怀孕的外室收拾包袱,被远远送走。
正是乍暖还寒的春,新年才过。爹赤着上身,背了一捆带刺的荆条,光着脚从城北走到城南,又从城东走到城西,引得许多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当着大家的面,冻得嘴唇发紫的袁父跪在袁家门口,哭求老婆原谅,指天发誓不再犯错。
一跪就是两个时辰,袁母出门见袁父,抓起荆条狠狠抽他。
爹躺着养了半个月伤,一双膝盖落下毛病,每隔三五日总会疼几个时辰。
据说这是治不好的寒症。
袁母任由他痛,没有给他治病,他叫得惨她会骂他活该。
打听得知袁母大发雷霆是袁英杰告密,袁父喋喋不休地骂袁英杰。袁母斥责他,他稍微收敛,转眼就撺掇袁母送袁英杰去寺庙:
“袁莹叛逆,还那么聪明!
“不磨平她的性子,她以后肯定会给袁家带来灾祸!”
哪怕袁母没有这心思,天天听袁父念叨,加上袁英杰确实不听从管教,袁母当真把袁英杰送到乡下的庄子修心养性。
姐姐走的第一天,袁恩寿开心,觉得爹不会拿姐姐跟她比了。
第二天,袁恩寿有点想姐姐。
第三天,袁恩寿想姐姐。
……
第十天,袁恩寿不想姐姐,她习惯了没有姐姐的生活。
姐姐走了很久,久到袁恩寿数不清有多少天,她抵不住爹娘严厉的管教,离家出走,要去乡下找姐姐。
袁恩寿没找到姐姐。
爹娘要她考科举,她考了一次又一次,总是考不上。
堂哥无意中说:“要是你姐姐在,指不定能考上。”
袁恩寿想起乡下的姐姐,已经记不清姐姐是什么模样。此时她是少年,爹娘的管束比从前松懈,她很容易就在乡下庄子找到姐姐,姐姐长得和她一样。
她们重归于好。
神不知鬼不觉地,姐姐替她取得童子试头名。
可是爷爷决定给姐姐定亲。
姐姐不想嫁,她劝姐姐:“哪有女子不嫁人的?你嫁了人,我也会对你好好的,不会把你当成泼出去的水。”
堂哥说嫁了人的女子是鱼眼珠,觉得姐姐成亲后会失去才华,沦为灶台间忙碌的愚妇。
爹说姐姐不是安分的,早一日嫁出去早一日安心,只要嫁了人姐姐就会变得柔顺。娘成亲后不柔顺,是因为她招婿入赘,女子断然不能纳赘婿。
爷爷说袁家是正经人家,娘能招赘是特例,不能有第二例。
屡次考科举屡次考不中的袁恩寿,忌恨姐姐在乡下蹉跎了那么多年也能轻轻松松地考过童子试,她要姐姐嫁出去。
姐姐受了委屈,她作为弟弟,会给姐姐撑腰,做姐姐坚实的依靠。
是以,她避开姐姐,成日外出交际,连姐姐换了姐夫都不知道。
姐姐成亲后很少回家。
袁恩寿打听姐姐在夫家的生活,听到姐姐过得不好,却怎么也等不到姐姐求她撑腰。
相反,她屡次考科举不中,爷爷、娘、爹训她,逼迫她用功。
她感觉自己要垮。
实在顶不住压力的时候,她自暴自弃地讲了真相:“童子试头名是姐姐替我考的!”
后来的发展无需赘言。
娘让她负荆请罪求得姐姐原谅,姐姐和离了,回到娘家,她得到秀才功名,又做了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