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成为魔尊(8)
观想这幅画能让魂魄更强大,与其说《星空图》是一幅画,不如说它是一部修炼功法。
横竖无事可做,梁稚玉认真观想《星空图》。
招弟从外面回来,忧心忡忡:“姑婆、钩星,我们真的不会被鬼害死吗?我娘和弟弟没有回来,伯父伯娘他们也没回来,大家都走了,村里找不到人……”
“死掉的人里没有小孩。”姑婆安慰她,“我们不会有事,放心吧。跑掉的人要是没有死掉,会回来耕田种地的。”
但凡是活人,都要操心吃穿住,离开了田地房屋,村民如何维系生计?
不出姑婆所料,村民们陆陆续续回来了。
那些没回来的人,田地房屋空出来,便宜了别人,大家的日子反而比从前好过。
只是,有的人天生不安分,喜欢惹事。
夜色下,村子里,两兄弟躺在席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快三十岁了,媳妇儿在哪我还不晓得。”
“干脆咱们去拐一个媳妇得了,买媳妇太贵,娶媳妇也要不少钱。”
“你想怎么拐?去年李麻子在县城摸了一个娘们的手,被剁手,流血流死了!”
两兄弟熄了拐媳妇的心,长吁短叹。
少顷,当哥哥的说:“姑婆家好像来了个女的?”
弟弟说:“没见过她男人,可能是寡妇吧,我见过她去镇上买东西。那女人挺有钱,买的都是好东西,细棉布、细盐,还给马招弟买了冰糖葫芦。”
哥哥动了恶念:“不如我们……”
夜间觅食的鸟飞过天空,虫鸣蛙叫有气无力。
夏季过去,秋天来了。
两兄弟鬼鬼祟祟地接近姑婆家,被风吹得缩起脖子。
猛然间狂风刮过。
哥哥被风沙迷了眼,一边揉一边说:“这风来得邪乎……人呢?”
刮风前还在他身边的弟弟,现在不见了!
他放眼观望,弟弟就像凭空失踪,四处寻不到,叫喊弟弟的名字也没有回应。
冷汗从他的身体里冒出,他很害怕,不受控制地想到杀死马老头和马大力等人的鬼,以及很多很多死在鬼手里的人。
听说那只鬼尤其凶戾,被它盯上的人,逃到哪里都逃不掉死。
越想哥哥越怕,不敢想女人了,弟弟也顾不上了,拔腿就往家里跑:“救命啊,闹鬼了!”
黑夜中,他的叫喊声极具穿透力。
村子却静悄悄的,似乎大家都睡得沉沉的,没有一个人被唤醒。
“呼呼——”
身后有什么东西追上来了……
听着像是一辆车子,车轮滚过地面,发出声响,可村子里没有车。
是鬼?
鸡皮疙瘩在哥哥的皮肤表面蔓延成灾,他跑得气喘,心脏在狂跳,又想回头看一看追逐他的是什么。
就看一眼!
他扭头,看见一只大鸟。
然后他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宛如腾云驾雾。
在他的视野中,有一具熟悉的身体。
那身体没有脑袋,脖子上碗口大的伤口在喷血。
那是他的身体!
他,被风里的怪物砍掉头了!
第6章 闹鬼,又闹鬼
空中的人头尚未落地,就被大鸟叼住,飞往深山丢弃。无头尸体倒在地上,流淌的血液染红地面,腥味扑鼻。
钩星一袭黑色羽衣,抱着梁稚玉站在暗处。
她怀中的梁稚玉伸出手,接住飞来的一把细薄刀片,声音响在钩星的脑海里:“这刀崩口了。”很是惋惜,“我花了不少钱买来,才用了它两三次。”
头是梁稚玉砍的。
每天她有空便观想《星空图》,修炼出念力,能凭念力驭物。但她的念力不够强,可驭之物不能重,不能太大,限制颇多。
斩首这事她今晚第一次干,杀敌却不是第一次了。
夏末时,钩星去镇上取定做的细薄刀片,被几个不怀好意的地痞跟踪。梁稚玉把念力附在刀片上杀掉一个,别的地痞悉数被钩星干掉,唯独招弟受到了惊吓。
现在,招弟努力锻炼身体,长得比之前壮实,个子更高。
漂亮的头花、精美的绣花鞋、手镯手链等东西,招弟都不喜欢了。穿戴这些东西好看却不舒服,遇到危险时它们是累赘,她不需要累赘。
“刀片强度一般,不是拿来砍头的。”钩星往家里走去,“念力还剩下多少?”
“没多少,快用完了。”梁稚玉把刀片塞回刀鞘内,睡眼惺忪地道,“尸体不必收拾,留在这里给大家看。有人来找麻烦的话,你适当展露实力,免得大家以为我们好欺负。”
“好。”
她们仍然住在姑婆家里。
姑婆年轻时嫁过人,老公死了,她回村,一直没有离开过。今年她六十多岁,爹娘和兄弟都死了,她一个人生活,跟侄子、侄媳妇关系一般。
从夏天到秋天,钩星拆掉了姑婆的小房子,重建砖瓦房,把旧家具、旧的锅碗瓢盆等生活器具换成新的。
招弟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不必和钩星挤着睡,梁稚玉同样有房间和床。不过招弟不习惯独自睡觉,跟钩星住了一段时间后,她搬到姑婆的房间,晚上和姑婆一起睡。
黑夜的尽头是白昼,晨光如常照耀大地。
招弟蹲在灶口前生火,加热昨天晚上没喝完的骨头汤。
“喵呜~”
柴堆里的绿眼睛狸花猫伸懒腰,蹭了蹭招弟的小腿,竖起的尾巴扫过她的下巴。它正是神汉抱给杨阿喜养的那只猫,身上有一道道疤,看起来丑兮兮的。
自从杨阿喜打死老鼠精,这只被老鼠吓破胆的猫她便不耐烦养了,连饭都不给吃。
虽然猫儿能捉虫子、小蛇、青蛙之类的小动物填饱肚子,可是招弟捡到它,把它带回姑婆家时,它饿得瘦骨嶙峋。
钩星不喜欢猫,伙食上倒是没亏待,猫儿吃鱼吃肉养好身体,又能抓老鼠了。
看到柴堆里有吃剩下的老鼠尾巴,招弟嫌弃地用火钳把尾巴丢进灶里:“吃老鼠你也不吃干净点。”
猫儿蹲在地上舔爪子洗脸。
招弟洗了手,凑到姑婆身边,拿起馄饨皮裹馄饨。
及无头尸被发现,引起了小范围恐慌,村民来找姑婆,她们正在吃馄饨。
姑婆年纪大辈分老,村民们敬重她,她能进祠堂商量村子里的大事。
“……村正说,您吃饱了就去祠堂一趟。”
村民走了,姑婆看向钩星,目光中透露着怀疑。
钩星坦荡荡一笑:“不是我。”
言罢,她瞧了一眼坐在席子上的梁稚玉。
后者嗅着馄饨的香味,郁闷地舔牙床上长出的小小牙尖。
什么时候才能吃好吃的?
姑婆理解不了钩星的暗示,感到莫名其妙。
无头尸被抬到祠堂,村民认出其身份,很快发现尸体的弟弟失踪了。
村正与姑婆等人商量了一番,派人去衙门报案,又派人找弟弟。
奈何鬼灾凶猛,知县、县丞等老爷如马大力一般死于鬼灾,无头尸放到发臭,衙门也没有人来村子,弟弟更是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