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与红酒(110)
“我也不明白。”坐在他一侧的男人说,平静地举着双手,“所以你现在要来杀了我?”
在他的额头上抵着一把开了保险的□□,握住它的是一只缠着绷带,比他见过的大多数人都要异常稳定的手。
“不。”太宰治收回了枪,随手讲它别在了腰带一侧,侧过头用露出来的那只眼睛看织田作之助,“我需要你活下去。”
“满怀希望地,活下去。”
太宰治走出酒吧,回头看其中透出暖色的灯光。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明明我自己都觉得这个所谓的希望不过虚无缥缈的借口。
“如今却把它当做堂而皇之的理由,勒令另一个毫不相关的人以此为人生意义,继续着无聊无趣的生活。”
太宰治扯出一个笑,他转身,大衣尾端随着他的动作飞扬而起:“必须这么做。”
太宰治曾经很不明白的一些事情,在17岁时得到了答案。
虎头蛇尾结束的战争,森鸥外莫名消失的对他的浓厚忌惮——有时候甚至有些让太宰治毛骨悚然的和蔼慈爱怜悯——亲密无间的搭档偶尔神神秘秘的举动与话语……
这些奇怪而细小的怪异,让他摸不着头脑却又觉得非常有挑战性的秘密,如今将一切的答案送到了他的面前。
书页翻动,明明一片空白,在他的眼中却是密密麻麻写满了无数命运。这些覆盖着死亡阴影的命运无一例外,与一个人密切相关。
原本只是试探甚至挑衅的行为,因为某人强大的活力与生命力让太宰治觉得全世界都死光了,中原中也都会被他一句身高的调侃挑衅炸毛,蓝眼睛瞪着他,只看着他。
所以书中所记录的,充斥着浓重死寂意味,仿佛被世界所厌弃的那个名字,那个人,实在是出乎了太宰治的意料。
所以中也能长到一米六,实属不易啊。
“我真的会杀掉你。”半身沉浸在黑暗里的人倚着墙看刚刚走出酒吧的太宰治,金发的男人身形修长,他轻轻抛起一枚硬币,“想好下一步了吗?”
“去海边。”太宰治说,他看着远方沉落的恒星,面无表情,“横滨港口,你最好快一点。”
“中也的「门」打开了。”
魏尔伦猛的转头,眉头深深皱起。
太阳落下的方向,迷蒙的雾气无声无息弥散,偶尔能看见奇异粗大的触手抽动破开越发浓厚的雾气,红色的光闪烁跳跃。
魔兽维吉尔凝视着此间唯一的同类,人类的眼睛异化成为了兽类的竖瞳。
浓郁的赤色妖异不详。
僵持了一会儿,衡量了一下自己的力量和对面一只荒霸吐一只维吉尔,不可名状的“神明”选择息事宁人。
邪异的触手缩回深海,魔兽维吉尔随手抽出一柄纯粹力量凝结的枪,掂了掂,眯眼瞄准下方的海洋。
被虚弱但坚定的同类阻止了。
中原中也说:“我那一枪足够了,你再来一下就是挑衅了。”
兽类竖瞳与人类的蓝眼睛对上,最终缓缓扩大变换,变成了人类的眼睛。
魏尔伦散去了手中那柄异常危险的枪,抬眼看早早待命附近的兰波,和对方手中旋转的立方体,再看不知何时走过来的太宰治。
“你可真是物尽其用。”
太宰治扶住再度陷入半昏迷的中原中也,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我不可能将所有寄托在你个人的理智上,我们都知道,那东西岌岌可危的很。”
“你说的对。”魏尔伦想了想,点头赞同,他任由兰波操纵锁链将自己锁起来。
太宰治内心的小本本上再度划掉一条可能性。
如果有人能够看见,就能发现这个本子之前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划掉的字迹。
最初融合失败,意识未能诞生,兰波失败实验体重新被控制,意识诞生被发现被抹除,荒霸吐力量溢散太过安全装置损毁,没有力量流落街头被饿死渴死,被卷入火拼现场杀死,没有被羊捡走最终死去颠沛流离,被白濑暗杀致死……
最新被划掉的,是「可能在与#%%&不可名状之物战斗之后死亡」。
“活着真不容易啊……”太宰治感慨。
既然有一个世界,太宰治眼中只有挚友织田作之助,他可以为了那段令他迷茫令「他」蜕变的友情不顾一切不择手段。
那么这个「世界」,为了中原中也而乐意停留在无趣透顶的绝望地狱多一会儿的太宰治,也不奇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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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自设的IF线的故事
第82章 第三方的缄默·旧日往事(2)
“您今日实在有些鲁莽了。”为中原中也上药裹好绷带的人终于忍不住低声开口,“对方可是预备了机枪扫射的。”
“您不知道您冲出去的时候,首领的脸色有多难看……”
中原中也终于开口说了句话:“我管他。”
“也就您敢管管他了。”打扮干练的女性绑好最后一截绷带,丝毫不慌中原中也的臭脸,“您这次真的得注意一下了,首领让您单独过去。”
“小银辛苦了。”中原中也活动了一下手臂,穿好自己的衣服,“我马上就过去。”
银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终于记起来我这个首领了?”中原中也刚刚推开门,就听见太宰治嘲讽的声音,“今日可是好大的威风啊,我的最高干部。”
中原中也没搭理太宰治,自顾自走到桌子前方摘下帽子微微俯身:“首领的安危是第一要务。”
太宰治气笑了,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声音忽然变得温和。
他说:“中也,过来。”
中原中也站在原地许久未曾回应,而太宰治始终耐心等着他。最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地绕过宽大的办工桌,走到了太宰治身边。
手臂一紧,天旋地转间后背倚靠上冰凉的桌面,中原中也有些失神,耳边是“哗啦啦”不曾断绝的锁链声响,还有某人湿热的吐息。
“你果然伤的很重。”太宰治笃定地说,带着镣铐的手按在中原中也的胸口,“□□的第一体术师就这么随随便便被我按在身下?哈,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啊……”
说着他故意用手腕带着的锁链延展出来较长的部分去撩拨安静看着他的中原中也,冰凉的锁链落入中也今日较为宽松的领口中,太宰治满意地看着那双蓝眼睛中荡起涟漪。
中原中也抬手试图推开太宰治,至少要避开某种不妙的走向,却又为这人下一秒的动作激得倒抽了一口气。锁链冰凉似要捆缚住他,太宰治的手也是凉的,按压在他的伤口之上,雪白绷带便氤氲出了一片血色。
太宰治弯起嘴角却没有笑意,捆在他身上的锁链不重也不长,足够他闲的没事的时候绕着桌子溜达一圈,如今被他拿来另辟蹊径用在亲手将这东西套在他身上的人身上,看后者的神情逐渐失了平静。
“你明明可以打开……”中原中也下意识避开太宰治的手,而后被后者重重按住,原本还有几分顾及彼此伤痕的力道彻底不管不顾起来。中原中也的手指徒劳抓挠了下空气,意识迷蒙间脖颈冰凉,他下意识摸了下,一条细细长长的银链子替代了戴了多年的皮质choker,绕住了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