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在等人。
没多久,就有人推开了包间的门,“陆晚”一下子站起身,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似的,睁着眼睛看着门处。
而后一个身穿灰色运动装,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走进来,他关上门,然后看了“陆晚”一眼。
陆晚看得分明,这张脸像是褪去了稚气的喻栩文,眉眼沉着阴郁,看起来就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他一进来就开口道,“陆晚。”
“陆晚”显然是不认识喻栩文的,见他进来之后竟十分害怕,身体还有轻微的抖动,“你、你是……”
“喻栩文。”他边走过来边沉声道,“傅栖言你应该认识吧,那是我哥。”
他坐下来之后摘了帽子,然后拂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陆晚看见他额角有一刀很长的疤痕,狰狞无比,方才戴了帽子才遮住的。
他坐下来之后,先是喝了一杯水,说道,“你不必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
“陆晚”还是无法放松,警惕道,“你找我干什么?我没有钱能让你敲诈。”
“我找你不是为了钱。”喻栩文说着,然后从身后拿出了一个本子,放到桌上,“这个东西你拿回去好好看看,如果它能派上用场,你就不会再变成今天这样。”
陆晚伸长了脖子,隐约看见那个本子封皮上仿佛有“剧本”二字。
而梦中的“陆晚”却摇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喻栩文神色一厉,“我不需要你听懂,你只管照我说的做就行。”
“陆晚”被吓到,沉默了片刻才道,“前段时间热搜上挂的悬赏令真的是你?你真的杀了人?”
喻栩文听到这问题,双目猛地变得赤红,然后腾地站起身,恶狠狠的瞪了陆晚一眼,说道,“我身上有命案,时间不多了,你最好赶紧把这个本子读通透,否则等我杀了沈棉棉……”
梦境到此戛然而止,陆晚瞬间睁开眼睛惊醒过来,心脏发疯了一般横冲直撞,惊得她一身冷汗。
陆晚坐起身,抹了一把脑门,一手的湿润。
怎么会做这个梦?!
她直觉这个梦与之前的几个也有些联系,于是赶紧拿起手机记录下来,然后摸出了剧本。
梦里被喻栩文撂在桌子上的那个本子,跟这个也差不多大小,但是由于场景太过模糊,陆晚根本没看清楚那个剧本是不是她手里拿的这个。
难道说,这个剧本其实是喻栩文给的?
可他为什么会背负命案,为什么要杀沈棉棉?
陆晚将剧本翻开,就见上面的任务已经更新,整齐漂亮的字体写着:十月九号,下午一点半,东操场的篮球场,女主角会晕倒,需拯救。
陆晚像往常一样吐槽两句,而后拿起手机给这个时间点定了个闹钟,以防自己忘记。
她看了眼时间,发现都快到下午两点了,于是忙起来洗漱一下,简单把出汗的地方擦了擦,然后换好衣裳下楼。
一楼极其安静,所以厨房里锅勺碰撞的声音就很明显,陆晚闻声走过去,就见傅栖言正在切菜。
“他们回来了吗?”陆晚突然开口问。
不知道是她脚步没声,还是傅栖言做菜认真,这一句话猛地出声,直接把傅栖言吓了一大跳,差点来了个颠勺,他很是无语的看着陆晚。
陆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抱歉,吓到你了。”
傅栖言说,“七点多才回来的,现在应该都在睡觉。”
陆晚的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你现在做饭干嘛?”
傅栖言自顾自的炒菜,“你不吃吗?”
陆晚嘿嘿一笑,“吃啊,当然吃,我等着傅大厨的菜。”
她准备好了碗筷坐在餐桌前,拿起手机觉得又没什么好玩的,于是发着愣等着傅栖言把菜炒好。
傅栖言在家的时候一般不会下厨,因为他的母亲整日闲着,最喜欢的事就是做各种各样的吃的给家里人,以前他并不能体会到这种感觉。
他盖上锅盖,关火让菜焖一会儿,闲着时抬眼,就看见餐桌坐着的陆晚一手拿着一根筷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两眼出神,像个等待母亲喂饭的幼崽。
傅栖言轻轻勾了下嘴角,然后拿出盘子,盛菜端上桌。
两菜一汤,两个人吃足够了。
陆晚的小病初愈,胃口出奇的好,吃了整整一大碗米饭。
傅栖言本以为她吃的不多,煮米饭时也是按一个半人的量做的,却没想到陆晚吃完米饭还拿着碗去饭煲面前。
陆晚打开饭煲的盖子之后,发现里面的米饭差不多就剩半碗了,而傅栖言刚才只是喝了汤还没吃米饭,这半碗也得给傅栖言留着。
她转头看了一眼傅栖言。
刚喝完汤的傅栖言大概是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幽怨,开口问道,“还剩多少?”
“半碗。”陆晚放下碗,小声道,“有点少了。”
傅栖言沉默了一下,“你吃吧。”
陆晚有些惊诧,“可是你还没吃米饭呢。”
“我……”傅栖言顿了顿道,“不爱吃米饭,只喝汤就行了。”
“真的?”陆晚质疑。
傅栖言嗯了一声,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汤。
陆晚高兴得屁颠屁颠的,把剩下的米饭盛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捧着碗坐在傅栖言对面继续吃。
傅栖言喝着汤,看了一眼陆晚碗里白花花的米饭:……大意了。
吃完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两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影,一步片子结束到了四点多,去看日出的几人才陆续醒来。
沈棉棉抱着充满电的手机黏在陆晚身边,“晚晚,我拍了好多视频和照片,快来看!日出真是太美了,真不愧是人间绝色,我感觉我好像获得了重生一样!”
喻栩文也举着手机,“晚晚姐,我也拍了,而且我拍得比棉棉的好看,先看我的!”
顾简舟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去准备饭菜。
陆晚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看沈棉棉和喻栩文手机里的照片和视频,两人几乎是一路走过去没停过,什么东西都会拍照,沈棉棉还孜孜不倦的在旁边解说,直到顾简舟喊了吃饭,两人才暂时消停。
吃过饭后众人就开始收拾东西,因为傅栖言说今明后三天都有暴风雨,而这山上的房子遇到雷雨天气容易停电,所以要在天黑前解散回家。
陆晚在这里住了三天,感官极佳,收拾东西的时候竟然还有点舍不得。
司机是下午七点来到门前的,陆晚和傅栖言都住在二环,所以陆晚干脆坐傅家的车顺路回去,而沈棉棉则和顾简舟同车。
至于祝莘,姚睿澜和钟淮三人,陆晚倒没怎么注意。
回去的路上,淅淅沥沥的雨便从天上落了下来,奔向大地,陆晚透过车窗看见上面倒映着傅栖言的侧脸,忽而有些恍惚。
她想起了临走的时候,站在门前跟顾简舟说的那段话。
顾简舟道,“这次你没能看见日出确实是遗憾,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们再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