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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打我主意(40)

作者: 二两鱼卷 阅读记录

传统中式风格的装修, 桌椅家具采用明清式的雕刻工艺,盏盏暖黄色的灯光悬挂屋顶,每桌座位用以屏风隔开,半开放式的空间让顾客边吃边欣赏院外的园林风景。

典雅静谧,古色古香。

“……人是真的好人,但是性格真的合不来,我知道咱们这样的家庭,联姻才是最终归宿,可怎么说也得过一辈子, 不能太凑合──不是,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蒋信泽正对着桑吟大吐苦水,讲述他爸给他安排的相亲过程有多么多么难以忍受,正慷慨激昂的时候发现对面那人根本没长耳朵听,直直的盯着盘子里的一块脆皮鸭。

他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唤回她的注意力:“这只鸭子生前惹到你了?都熟了还把人戳个稀巴烂。”

桑吟看了看盘子里快被捣成肉末的脆皮鸭,淡定夹起放进嘴里,咽下去后才说:“懂什么, 我是在激发它的香味。”

蒋信泽竖起大拇指:“论胡诌白扯还是你最在行。”

桑吟哼哼两声,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他的夸赞。

“我刚才说了什么你听见没?”蒋信泽兴师问罪。

“听见了听见了。”

“那你复述一遍。”

“你说你爸给你介绍了一位书香世家的美女, 见面后觉得人家温婉端庄, 你自知自己不着四六配不上人家。”桑吟将端上来不久的青瓜茶拿到面前, 捏着吸管搅动两下,咬进嘴里后补充道:“别说,你自我认知还挺清晰的。”

“我说的是我们俩性格不合!”蒋信泽简直要被她给气死。

“有什么区别吗?我不就是细致扩充了一下吗,在我面前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桑吟咬着吸管喝茶,凉爽清新的青瓜味道在口腔弥漫,团聚在胸腔里的烦躁被冲散了些。

桌上有道香煎芦笋,她一贯吃不来芦笋的味道,偏偏霍砚行爱吃,他们两个从口味到性格简直无一处相像,完全背道而驰。

但是刚才点菜的时候,她鬼使神差点了一道香煎芦笋。

拿筷子夹起一根。

蒋信泽才发现有这道菜,稀奇的“诶”了声:“你不是不爱吃芦笋吗。”

“突然想尝尝了。”

刚放到嘴边咬了一口,不期然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咬着芦笋看过去,霍砚行和波浪/女正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往里面走。

禾清斋每天只接待五桌客人,不设包厢,不接受预订,排不上号便只能打道回府。

但是总有一些身居高位的人,无论到哪里都能拥有特权。

霍砚行和禾清斋的老板是熟识,老板特意辟出一间包厢给他,随便什么时候来都有位置。

一般霍砚行宴请重要宾客的时候,才会带人来禾清斋。

不知道是后厨不给力还是怎么,芦笋的苦涩味道被发挥到最大,桑吟登时皱巴起脸,把剩下半根芦笋丢到一边。

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人的口味果然不会轻易改变。

桑吟和蒋信泽坐的这张桌位靠里,霍砚行去包厢的话势必会经过。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淡而悠长目光,桑吟条件反射的想躲。

继而又反应过来,她躲什么,有什么必要躲。

她吃她的,霍砚行吃他的,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谁都影响不到谁。

定了定心神,忽略掉他的视线。

只不过余光里的那抹身影愈发靠近,最终在她身侧停下。

“复查怎么样?”

男人语气熟稔又自然。

蒋信泽等霍砚行到桌边才看见他,懒散的坐姿一下子收敛起来,坐的笔直,喊了声“阿砚哥。”

或许是阅历造就的差异,霍砚行也就比他们大了五岁,但是周身气场十足强劲,内敛深沉,举手投足皆是上位者的威严。

明明他和桑吟、蒋信泽一群人是同辈,除去桑吟,其他人见到霍砚行总是忍不住把他当成长辈看待。

霍砚行朝蒋信泽睇过去个眼神,颔了颔首。

桑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下意识看了眼他身边的女人,对方落后霍砚行小半步,低头摆弄手机,嘴角勾着一抹笑,察觉到她的视线,抬头,笑容加深,朝她挥了下手算是打招呼。

桑吟略显僵硬的点了点头,才回答霍砚行:“挺好的。”

很官方的回答。

霍砚行看了眼她手边的青瓜茶,玻璃外壁上覆着涔涔水珠,晶莹剔透的冰块在青绿色汁水里若隐若现。

“少喝点凉的。”

“知道了。”桑吟第一次没跟他对着干,顺从的应了声。

霍砚行眉心短促的拧了下,想问些什么,但是发觉环境不合时宜,到嘴边的话咽回去:“不是不爱吃芦笋?”

桑吟顿了顿,指了下对面的蒋信泽:“他爱吃。”

“?”

蒋信泽一懵,正要说话,小腿骤然一疼,闭嘴。

霍砚行眼眸深了几分,点点头:“慢慢吃。”

桑吟一板一眼的回话:“拜拜。”

“阿砚哥再见。”蒋信泽接上一句。

“嗯。”

霍砚行转身之际,眼神轻飘飘在蒋信泽身上掠过,没有传递出什么明显的信息,看的蒋信泽莫名惊悚,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

等人走远后,蒋信泽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重新松懈下去:“阿砚哥那气场经常让我觉得他跟我们不是一辈人。”

桑吟不置可否。

“刚才他旁边那美女是他女朋友吗?”蒋信泽随口八卦:“两人看着还挺般配,郎才女貌的。”

桑吟调侃:“会用成语了?可真不容易。”

“你就损吧。”蒋信泽已经习惯被她打压,左右吵不赢她,长叹口气:“希望我爸能擦擦眼睛,下次给我安排的相亲,不说百分百契合,七八十总可以吧。”

“你喜欢什么样的?”桑吟说:“直接告诉你爸不就行了。”

“我喜欢啊──”蒋信泽拉着长音,眼睛在桑吟脸上上上下下扫了一圈:“别说,我还是喜欢你这样的,要不怎么都说初恋影响一辈子审美呢。”

“二位中午好,打扰一下。”服务员端着托盘靠近,将一碗酒酿圆子放到桑吟面前:“霍先生给您点的酒酿圆子,慢用。”

桑吟道了声谢,将酒酿圆子挪到一旁。

颗颗圆滚白嫩的小圆子浸泡在醪糟里,红枣和枸杞掺杂在其中,色泽鲜艳,最上层飘着一层桂花做装饰。

她忽然想到昨晚霍砚行提到的联姻,以及霍砚行自荐式的那句“你怎么不说我”。

沉闷的情绪再次涌上,她又将那碗酒酿圆子推远了点,眼不见心不烦。

说个屁的说。

幸亏她没有自作多情想一些有的没的。

不知道在跟谁赌气似的灌下一大口青瓜茶,捏着吸管去拨杯子里的冰块,散漫道:“喜欢我这样的正好,我也正好找联姻对象呢,咱俩凑合凑合结个婚,皆大欢喜。”

两人都是玩闹嬉笑的性子,开起玩笑来没什么忌讳,也不会觉得害羞不好意思。

蒋信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行啊,一会儿吃完饭就去扯证,争取三年生俩,五年抱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