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一听,突然鼻子发酸:“那我不理你了!”
陆守俨忙道:“乖,别恼,我错了我错了。”
初挽嘟哝道:“你一点也不知道关心我!”
陆守俨:“我想着你可能累了,不太想谈。”
初挽听着这话,倒是觉得熨帖了,她确实不太想谈。
如果这个时候他追着自己问细节问情况,她肯定懒得费这口舌。
陆守俨温声道:“什么都不要想,躺着睡一觉吧。”
初挽叹:“我犯愁,你说怎么办呢?”
话筒里,陆守俨声音放得很轻:“犯愁什么?”
初挽:“我现在债台高筑,估计是中国最穷的一个人了。”
陆守俨便笑出声,笑得清沉温柔:“那怎么办呢?”
初挽:“我这不是问你嘛……”
陆守俨收敛了笑,想了想,道:“也没什么,欠债就欠债吧,反正我有工资,吃饭养孩子的钱还是有的,至于其它的,慢慢想办法。”
初挽叹了声:“我如果哪天玩崩了,只能靠你养着我了。”
陆守俨:“嗯,没事,你欠一拖拉机的债,也每天让你喝牛奶。”
初挽听着这话,心里舒坦多了,便越发得寸进尺:“不能只喝牛奶,我还要吃涮羊肉!”
陆守俨笑道:“涮羊肉,螃蟹,饺子,想吃什么有什么,都给你买,可以吗?”
他声音温醇好听,带一点沙,她把电话贴在耳蜗,那质感特别好,把她心里每一处都安抚到了。
她甚至恨不得马上回国,扎到他怀里搂着打滚。
不过她还是仿佛很勉强地道:“这还差不多。”
陆守俨语气便越发温柔起来:“你们现场的情况,我大致听说了,你不要想太多,有些情况不了解,我们回头慢慢查,总能搞清楚,现在先不要多想,你累了就好好休息,谁找你问什么,不想搭理就不要搭理。”
初挽浑身放松:“嗯,知道啦……”
陆守俨:“我和鹏叔说了,让他上心,陈正那里也会多留意,你现在在迪拜比较惹眼,别人也不敢轻易如何,你不用担心。”
初挽:“陈正?”
她恍然:“那天我在世贸中心外面看到的那个搬石头的就是陈正?”
陆守俨略犹豫了下,道:“……对。”
一时空气微妙地寂静了。
过了好一会,初挽才有些愤愤地道:“你瞒着我,你瞒着我!”
陆守俨苦笑:“挽挽不气了好不好?本来我请了陈正,也是想查查鹤兮那边的情况,谁知道线索太少,没什么进展,正好你过去阿联酋,我便让他直接过去迪拜,想着暗中护着你,那边我也不太了解,总归不放心你。”
初挽:“你早不说!我就觉得不对劲,之前鹏叔还说呢,感觉有人跟着我们,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也不告诉我,你怎么这样呢!”
这事越说越委屈。
竟然瞒着她,竟然瞒着她!
以后他这官越做越大,他得瞒着她多少事?
还有上辈子,鬼知道他都干了什么。
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当时她还是他侄媳妇呢,他暗中搞了什么!
陆守俨声音越发低了,很是伏低做小:“乖,不恼了,等回家随便你恼我,好不好?”
初挽:“不行……”
陆守俨:“那你要如何?”
初挽想起他以前的话:“你不该自己反思一下吗?”
陆守俨:“反思?”
初挽颔首,端着陆守俨往日的模样,煞有其事地道:“该怎么让我高兴,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她就直接挂上了电话。
冲着陆守俨撒娇卖乖又找茬后,初挽心情舒服多了,也放松多了。
她想,关键时候男人还是很有用的,可以疏通心情,可以发小脾气。
只可惜,他不在身边,如果他在的话——
初挽想着如果他在的话要如何。
这么胡思乱想着,脸竟然有些发烫。
这时候,电话却再次响起来了。
她接过来,是陆守俨,他又打回来了。
他声音低沉:“挽挽?”
初挽含糊地应了声:“嗯?”
陆守俨:“我想到怎么哄你高兴了。”
初挽哼了声:“这么快?怎么哄?”
陆守俨好像起身了,他捂住了话筒,之后才用很低的声音道:“等挽挽回来,给你亲好不好?”
初挽不动神色:“亲什么?”
陆守俨:“什么都可以。”
初挽的心微动。
偏偏这时,电话筒里再次传入陆守俨的声音。
他低声道:“回来后给你亲,现在乖乖宝宝快睡吧。”
跨越过阿拉伯海经过电磁信号转译的音质带着颗粒的磁性质感,流入她的耳中,在她的大脑和身体中激起阵阵电流。
她咬着唇,不吭声。
她觉得自己彻底被哄住了,这个时候,哪怕这个人是个大骗子,她也甘之如饴。
她提要求:“那你晚上要想我,使劲想我。”
陆守俨:“嗯,想你。”
初挽:“明天再写一个思妻思想报告,最低一千字起。”
陆守俨:“……”
迪拜的温度太高了,酒店的空调虽然开了高档,但初挽依然觉得燥热。
不过也没办法,她只好捂住脸,让自己闷头睡觉。
她确实有些累了,在巨大的精神消耗后,她需要休息。
就这么昏沉沉睡去,再次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只觉得外面天好像不如之前亮了。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发现自己好像已经错过了饭点。
她多少有些饿,但又不是太饿。
懒懒地躺在那里,想着自己要不要出去吃饭,最后还是决定不要动弹了,就躺着继续睡吧。
不过她得先给贸易公司的同志打个电话,和人家说一声她不回去了。
打过电话后,她起身打算喝口水。
谁知道这时候,又一个电话打过来,她接了,却是刀鹤兮。
初挽听到刀鹤兮的声音,顿时想起他那一千万迪拉姆。
她马上精神起来,下意识坐直了:“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刀鹤兮:“刚和守俨通过电话。”
初挽:“哦。”
刀鹤兮:“吃饭了吗?”
初挽略犹豫了下:“还没。”
刀鹤兮:“出来吗?”
初挽:“算了……”
她有些懒懒的:“我不想出门了,随便在酒店找点东西吃吧。”
刀鹤兮:“那也行。”
初挽:“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之前问你,你说有事……你又怎么突然塞给我支票?”
刀鹤兮:“确实有事,陪一位朋友过来的,处理别的事情,因为打算尽快赶回去,也就没和你提。今天突然得到消息,知道他们拍卖会要拍的是一件很稀缺的中国艺术品,我估计你感兴趣,怕你钱不够,便让Maddocks给你送过去。”
初挽自然知道,他有他的秘密,有些事他不会和自己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