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月光(38)
“少脑补了。”陆青桉抬手摸了摸梁昭月额头泛起的微红,“疼吗?”
梁昭月也跟着碰了下:“还行,有点痒。”
“你在这歇一会儿,我让人送吃的过来。”陆青桉过去把窗户打开,“有事打我电话。”
梁昭月问:“那你去哪?”
“总要有个人去应付宾客。”
“我不去没事吗?会不会被说没礼貌啊。”
陆青桉打开门,回头看她:“不重要。”
说罢,他便离开了房间。
陆青桉走后,房间只剩下梁昭月一人,她迅速脱下敬酒服,只留下原有的内搭,舒舒服服地在床上滚了好几圈。
她看着天花板,抬起手臂,打量着自己的婚戒,自言自语道:“嫁给陆青桉其实也不赖嘛。”
梁昭月在房间睡了会儿,等她再醒过来,天已经擦黑,正厅的宴席结束,留下的只有一部分公子小姐在一起喝酒。
梁昭月向来挤不进他们那个圈子,毕竟在江城人人都知道,她是个不受宠的顽劣分子。
挤不进去的圈子她也不会硬挤,只是作为今天婚礼的女主角,面子上总是要过得去,一直不出现,不免的会被说闲话。
梁昭月换了件香槟色鱼尾长裙,她对自己的身材认知清楚,无时无刻不在彰显自己优越的曲线。
到了晚宴,梁昭月率先看到陆青桉,他同傅言初在一桌,两人许是在聊工作,林牧筝在玩手机,并未参与其中。
梁昭月没去找陆青桉,而是去找正同人拼酒的宋知悠,顺便路过赵纯和她的小姐妹的位置,嘚瑟一下自己的礼服。
她这人极为肤浅,想来赵纯也是,即便是赵纯不眼红,那看她如此嘚瑟,也是要气的原地跳脚。
看着赵纯脸色不好,梁昭月笑着,眼神睨了她一下,挑衅的意味十足。
宋知悠也瞧见了,等梁昭月过来,笑问:“自己的婚礼也要跟她计较?”
“就看她不顺眼。”梁昭月坐下,“你喝了多少?”
“不多,这不等你来。”
梁昭月随手倒了一杯:“还不知道今晚要不要去陆家,今天喝不了多少。”
“陆家?”宋知悠反应过来,“差点忘了,你要跟他家长辈住一起,确实不能喝。”
说着,梁昭月饮下杯中酒,瞥了眼赵纯的方位,目光落在了她脖子那条项链上。
梁昭月认出这是她去陆家拜年时,连同大衣一起送给文善华的,项链原是她在纽约时托人拿金子纯手工打造的,不值几个钱。
只是那样式是梁昭月花了时间精力去画的草稿,工匠照着做的,算是她摆烂多年比较得意的作品。
她一直很宝贝这条项链,这才作为礼物送给文善华,如今却出现在了赵纯的脖子上,她哪里会受得了这气,当即走到赵纯的跟前,抬手便要将项链扯下来。
赵纯吓得连忙推开她:“梁昭月你是不是有病啊?”
梁昭月压着火,伸出手指着她脖子上的项链说道:“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什么你的东西?”赵纯说,“这是表姑送我的,发什么神经啊你。”
一旁围观的人说道:“物有相似,会不会是撞了?”
梁昭月没有看向身影来源,面无表情地问:“谁在说话?”
宋知悠了解梁昭月的性格,暴脾气说上来就上来,一点就着,况且她认识梁昭月的项链,这东西要是拿不到手,这事就不能翻篇。
赵纯咬牙切齿道:“我说了,这是表姑送给我的,根本就不是你的,就算是你的,现在也是我的。”
梁昭月原本不想动手,但偏偏赵纯自己把脸递过来让她打,她抬手便是一巴掌,打的赵纯发懵。
“凭你是什么,我的东西你也敢碰?”
“梁昭月!”
赵纯气的想要还手,她不如梁昭月的动作快,还未碰到她,又被反打了一巴掌。
周围的人看着却没一个敢上前阻拦。
而另一边,正谈事情的陆青桉也听见了这边的动静,他看过去,发现梁昭月似与人争执,他起身,给傅言初丢了一句话。
“我去看看。”
傅言初话说了一半,愣了下,问一旁的林牧筝:“他方才是打断我了吗?”
“我想是的。”林牧筝笑说,“为着他家那小姑娘呢。”
……
陆青桉过来时,赵纯看见他,捂着脸直哭:“三哥……”
他只淡淡扫了一眼,目光回到梁昭月的身上,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梁昭月原本盛气凌人的气势弱了三分,也跟着眼泪汪汪的:“她拿走了我送母亲的项链。”
闻言,陆青桉眉间皱了下,瞥了眼赵纯脖子上的项链,沉声道:“还给她。”
“三哥,这是表姑送给我的。”赵纯还是不愿摘下来,“你不能只听她一个人说。”
陆青桉的语气平静,平日里的温文尔雅荡然无存,无形中又添了些压迫感:“我的话从不说第二遍。”
赵纯不敢再说,只好乖乖将项链拿下来,放在一旁的桌上,愤愤离去。
周围大多数宾客都无所适从,现场倒是十分安静。
顷刻后,陆青桉换了个温和礼貌的笑容,客气道:“诸位,招待不周,还望包涵。”
围观的人这才散去。
梁昭月看他一眼,并未从他的眼神中读出怪罪,她拿起桌上的手链,同宋知悠说了几句,便和她一起回了酒店房间。
她吹完头发刚躺下,便传来敲门声,门外是陆青桉的声音。
“昭昭,是我。”
梁昭月没什么心情,无力道:“进来吧,自己输密码。”
下一秒,门便开了,陆青桉走到梁昭月的跟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正躺在床上的她。
他开门见山说:“母亲不会将你送她的礼物送给别人。”
“我知道啊。”梁昭月无所谓道,“我只是生气赵纯那个蠢货,偏偏跟我作对。”
因为那次赵纯将她关起来的事,她和赵纯之间,早已不是简单的小女生之间的矛盾可以说得过去的。
“何以见得?”
“项链上有我的名字,只要仔细一点就可以看到,她什么时候戴不好,偏偏在我婚礼上,我看她就是太久没被我收拾了。”
陆青桉替文善华解释:“我方才问过母亲了,那日赵家人来家里拜年,他们来的太过突然,母亲未曾准备,便要赵纯自己去衣帽间找一个喜欢的,只是不料,赵纯还顺走了你的项链。”
“你用不着跟我解释。”梁昭月坐起身,看着陆青桉的眼睛,“赵纯肯定是发现了才拿走的,小东西心眼挺坏,伯母看不出她的心思也很正常。”
她说完,思考了片刻,问:“你解释这么多,是在担心我误会?”
陆青桉的目光柔和:“倘若我说,是担心你难过呢?”
梁昭月“嘁”了一声,语气轻松:“我有什么可难过的?”
陆青桉却沉默了,不曾开口。
这沉默算是心照不宣,他们都知道原因——是她在文善华这里找到了不曾有过的短暂且爱屋及乌的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