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玫难驯(44)
他出门在客厅收纳柜里翻遍。
找出未拆封的卫生棉,放进洗手间,走到床边揉了揉姜疏宁的耳朵,放轻了声音:“昭昭。”
“……嗯?”姜疏宁哼唧。
傅西庭倾身抱住她,像照顾不能自理的病号一样,体贴地拉住她的手环上自己的脖颈。
弯腰让姜疏宁靠近自己肩头,亲了亲她的脸:“我把东西放进洗手间了,自己去换好,等下喝点热水暖暖再睡。”
听清傅西庭这样温柔的语调。
姜疏宁眼皮微动,下唇被她咬了下。
勉强抬眸,一双被水气缭绕的眼睛里,红彤彤的,比临城今天傍晚的雾还要大。
可怜极了。
傅西庭怕她身上难受,伸手给她揉腰:“是不是疼?”
“不疼。”
“那怎么了?”
姜疏宁的生理期一直都不正常。
上学那会儿压力大,作息也时常不稳定,之后步入社会工作了,才慢慢好起来。
这段时间因为姜曼枝的事,姜疏宁虽然不在嘴上说,可心里总会时不时想起来。
接近傅西庭的三个月里,生理期更是颠三倒四。
可此刻被这样对待。
姜疏宁才意识到,原来过去并不是不疼,只是从没有一个人这样问过她。
而现在傅西庭问了她,于是过去能忍耐的痛感也变得疼了。
姜疏宁眨掉眼泪,摇了下头没说话。
躺了会儿,姜疏宁进卫生间收拾干净,刚出门,就看见傅西庭拿着吹风机坐在床边。
他拍了拍腿面:“过来。”
姜疏宁沉默三秒,提步过去躺好。
吹风机的声音嗡嗡作响,暖风吹过姜疏宁潮湿的头发,偶尔有只手从发根捋过,动作谨慎。
姜疏宁侧身捂住小腹,在嘈杂的动静里阖眸。
直到彻底吹干,不带一点湿意。
傅西庭关掉吹风机,将糊在她脸上的发丝拨开,随后指尖垂落,蹭了两下她的眼皮。
房间里有好长时间都格外地安静。
只余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
就在这气氛下,姜疏宁正想要起身躺回被窝,就听见傅西庭叹了口气,带着浓重自责意味地,很轻地自言自语。
“怪我记错了日子。”
姜疏宁稍愣,随即脸颊盖上他的手,又听他说,“就不该让你在外面待那么久。”
作者有话说:
明天要出门,提前更新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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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刺玫
“就不该在外面待那么久。”
听见这句话, 姜疏宁的睫毛极其突兀地抖了抖。
就好像是,突然造访的生理期,是傅西庭所导致一般。可明明, 这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随后小腹贴上掌心, 温温热热的,是傅西庭的手。他的动作生疏极了,甚至连打圈的动作都小心翼翼。
姜疏宁唇线紧抿。
大概以为她困倦到睡着了。
傅西庭抽回手, 弯腰将人抱起调整好姿势,给她盖好被子。
过了片刻。
傅西庭离开了房间。
卧室里变得安静,姜疏宁忽然睁开眼,侧过身, 目光迷茫地落在紧闭的窗帘上。
静谧的空间,呼吸与心跳很明显。
姜疏宁忍住腹部的绞痛, 无意识地抬手,放在胸口安静地感受着愈发强劲的跳动。
她抿了抿唇角。
一种极其浓郁的被满足感充斥浑身。
但姜疏宁今天有些太累了, 再加上身体不适,脑子根本转不过弯来。想着想着, 眼皮渐渐沉重。
她合上眼, 把下巴往被子里埋了埋。
……
凌晨。
傅西庭在客厅处理完工作, 跟郑恒那边协商好,他关掉电脑和平板,起身回了卧室。
空调正在运作, 温度不高不低。
傅西庭在柜子里翻了套睡衣, 正准备去洗漱。回身时,撞见姜疏宁惨白的小脸, 以及额前的细汗。
傅西庭眉心微蹙。
丢掉睡衣, 坐在床边倾身探了探她脸上的温度。另只手伸进被子, 摸到姜疏宁冰凉的手心。
“啧。怎么凉成这样。”傅西庭低喃着关了空调。
随后捞过手机,给纪衡发了几条消息。
但他应该正在急诊值班,恐怕忙得不可开交,十几分钟没有回复,傅西庭拎起睡衣进了浴室。
把电话拨给远在美国的姑姑。
听见他的需求,姑姑像不敢相信一般,在电话那头连续问了好几遍:“小五,你处对象了?”
“……”傅西庭含糊道,“您快点说怎么办,等着用。”
闻言,姑姑的嗓音中带了点笑:“铁树开花果真不容易。你给她熬点红糖水,不过也只能缓解症状。是不是着凉了呀?”
“嗯。”傅西庭按住皮带扣,“下午淋雨了。”
姑姑拉长声音:“我记得以前你妈妈痛经,你爸大半夜起来给暖脚。不晓得有没有用,不然你也试试?”
“……”傅西庭愣神,“暖脚?”
姑姑笃定道:“对呀。”
傅西庭觉得这个举动着实荒谬。
但碍于没有经验,仍是抱着求知精神,疑惑写了满脸:“肚子疼暖脚做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姑姑不正经地调笑,“那你只能去梦里,向你那老父亲取取经了。”
傅西庭没拒绝,挂断电话。
站在镜子前,他垂眼撩起衬衫衣摆,解开皮带扣,一把抽出来丢在脏衣篓里。
脑海中回荡着姑姑的话。
时间不早了,傅西庭放快速度洗完澡。
随意擦了几下头发,将毛巾盖在头顶,拿着手机悄无声息地去了厨房。好在冰箱里应有尽有,找了两块小包装红糖,傅西庭烧开水,扔进了锅里。
手机叮咚响了声。
傅西庭分出一些精力,点开姑姑发来的消息。
随手回了两句,他按照少年时那些久远的模糊记忆,又从冰箱翻出一小块生姜,洗净刮皮,切了两小片。
十分钟后。
傅西庭疲惫地按了按眼窝,最近几天会议连轴转,只在飞机上短暂休息了两个多小时。
眼下忙到这会儿,他难免也有些犯困。
拿上煮好的红糖水,傅西庭折回卧室。
姜疏宁翻了个身,一只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手背搭在眉骨处还在睡着。
傅西庭几步走到床边,拉下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捏了两下。察觉到动静,姜疏宁的眼皮动了动,缓慢睁开眼。
看她似乎还不太清醒。
傅西庭等了阵,见姜疏宁打了个呵欠,才低声问:“是不是疼得厉害?”
“嗯。”姜疏宁声音沙哑,“感觉像电击。”
好几年没经历过这样的生理期。
姜疏宁有点难以承受,勉强想出一个能够形容的词语,她撑着床坐起来,看了眼时间:“你怎么还没睡?”
傅西庭:“刚看了几份文件。”
房间里只亮了盏暖黄色的台灯。
此时姜疏宁醒来,傅西庭伸手挡了下她的眼睛,把头顶的灯打开:“怎么不舒服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