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玫难驯(59)
傅西庭站在黑暗中,视线随意地扫过来,姜疏宁霎时觉得一阵窒息。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眼,她就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忍不住的心动。
原来死掉的不是他啊。
而是从前不懂情爱的姜疏宁。
一大片的火花在眼前炸开。
姜疏宁突然打了个冷战,颤栗从尾椎骨蔓延攀爬,所经过之处都如同被击中。
而后电流涌入心脏。
她感觉自己即将要晕过去。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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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刺玫
回到宴会, 恰好傅老爷子从休息室出来,傅西庭带着姜疏宁去打招呼。
或许被刚才影响了心情,姜疏宁有些心不在焉。
傅西庭捏捏她的手, 嗓音清朗:“昭昭, 这是三爷爷。”
姜疏宁回神,乖乖跟着喊人。
站在一米开外的白发男人精神矍铄,穿了件黑色印有暗色福字的中山装, 笑意亲和,一看就是位极其和善的长辈。
他身后站着傅清平。
从姜疏宁出现,他的视线就频频停留。
察觉到后,姜疏宁下意识往傅西庭身侧贴去, 暂时收敛起思绪,神色略紧张地抿唇看向傅清平。
傅西庭很快侧身, 挡住视线。
“三叔。”傅西庭凉声喊,“身体好些了吗?”
傅清平讪讪收回眼:“都还好。”
之后他不再打量, 姜疏宁才慢慢放松,在傅西庭与傅老爷子谈话的间隙, 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后者。
他稍稍偏头时, 一阵熟悉感涌上。
由于傅云蔷的先例, 姜疏宁仔细分辨后,发现这股熟悉感并非都是傅家人的缘由。
而是好似在哪里见过。
可思绪缥缈,姜疏宁抓不住那帧画面。
这股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
时间转瞬即逝, 交流酒会结束后, 很快,一行人移至明盛酒店用晚餐。
作为傅西庭女伴, 姜疏宁同样被安排在主座。
刚落座, 会场内的灯光倏然变幻, 深紫色光圈在不算高的台面打转,吸引了席间众人的注意力。
傅清平作为三房唯一的儿子。
这次酒会他全程操办,一应流程皆过了他的手。
说完祝贺词,管家将小辈们送给傅老爷子的礼物展示后,两个服务员推来了七层的大蛋糕。
三房一家子人热热闹闹。
傅老爷子笑容和煦,听傅清平说要许愿,也极其耐心地闭眼许了愿望。吹灭蜡烛,席间响起一阵鼓掌声。
姜疏宁百无聊赖地托着腮收回视线。
只见身侧的傅西庭神情淡淡,似乎从花园回来,他就始终是这个样子,看不出多开心,但也不是不开心。
姜疏宁用叉子轻敲高脚杯。
傅西庭侧目:“怎么了?”
“不开心?”姜疏宁歪着脑袋打量他,“是因为花园里的事儿,还是因为那家人。”
声音压得很低,周遭也吵吵闹闹。
无人察觉姜疏宁说什么,而傅西庭在听闻后,眼皮低垂,安静地看着她:“怎么这么说?”
“感觉你对他家并不热络。”
得到这样的回答,傅西庭扯了扯嘴角。
视线缓慢偏转,落在傅老爷子的那张脸上,昏暗、阴郁、病态的情愫一一浮现在眼底。
姜疏宁看着他的侧脸。
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很久前的那个深夜,傅西庭不知道看了什么视频,侧颌线条紧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甚至从他身上,看到了诡异的破碎。
姜疏宁倾身去握住他的手,可傅西庭毫无反应地低眼,她喉咙吞咽,睫毛细微地颤动。
忽然间,她生出一缕别的心思。
……
纪衡今晚也在受邀之列。
跟随家中长辈前来,位置被安排在了稍稍右侧,距离傅西庭还有小段距离。他觉得实在无趣,跟钟其淮发了消息,打算找傅西庭说说话。
避开宾客,他们从后方绕了一圈往前走。
由于唐忱没有到场,于是聊天的话题从这场宴会,转移至了唐忱的身上。
纪衡向来爱跟钟其淮聊天。
因为同样碎嘴,他们总能聊到一起。
两人边说边笑着朝前,在即将靠近主座的最后一小段路,钟其淮脚步骤停,说到一半的话也卡了壳。
纪衡在他眼前晃悠:“兄弟?”
“我操!”钟其淮低呼。
被他的反应勾起了好奇心,纪衡还没扭头,又见钟其淮小声说:“姜疏宁的胆子也太大了点。”
“……”
一听跟傅西庭有关,纪衡立马转身去看。
入目所及之处。
傅西庭上身后倚,半截交叠的双腿没入米黄色桌布,极淡的神色中夹杂着几丝警告。而右侧稍斜的位置上,姜疏宁单手托着下巴,手指柔弱无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刮过下颌。
两人的表情都算不得正常。
纪衡奇怪:“他俩是在用脑电波交流吗?”
“……”钟其淮撞了下他胳膊,“你他妈往下看啊。”
随后纪衡的视线下移。
以尤为刁钻的角度,看清了另一幅画面。
桌布堪堪遮挡住两人的小腿,姜疏宁的尖头小高跟被扔在旁边,褪下鞋的那只脚毫无规矩地,在傅西庭小腿上划拉。
她莹白的脚趾上染着梅子色甲油。
赤脚踩在黑色皮鞋,而后一点一点,那抹艳丽的色彩缓慢没.入西裤边缘……
“操!”纪衡震惊抬头。
而一贯禁欲自持的傅西庭毫无动作,只是脚尖贴上皮肤时,眼底情绪逐渐阴冷,目光分寸不移地盯着姜疏宁。
视线仿若会拉丝,姜疏宁挑衅又暧昧。
指尖敲打侧脸,她右眼轻眨,紧接着得逞地笑了起来。
这种事儿于他们而言原本很常见。
名利场上向来逢场作戏,走心的还能确定个关系,不走心的随意拿钱便打发了。
可偏偏对方是傅西庭。
是这个能在二十四岁那年,因为在酒店发现浑身赤.裸的女人,而面不改色地,让人连床带人搬出走廊,并且仅过四天,就让女人家族的子公司接连倒闭的男人。
除却姜疏宁外,这些年从没人敢这样蹦跶。
纪衡拉住钟其淮背过身:“现在我信了。”
“信什么?”
“是五哥追的她。”
“……”
-
凌晨两点半。
整个平层内一片漆黑,唯独卧室门缝下,透出丝丝微弱的暖黄色亮光。房间里,低沉的鼻息间偶尔传来几丝哽咽,浴室里水流哗哗作响,水面被拍打,漾出圈圈余.韵。
这动静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直到一道变调的尖叫逐渐消退,门被打开,穿着黑色浴袍的傅西庭赤足出来,怀里抱着发抖的姜疏宁。
床上已经不能睡了。
傅西庭走到沙发旁边,正要放下,听姜疏宁低哼了一声,他默默直起腰,把人放在干净的另一侧。
这才起身去换床单被套。
余光瞥见背影,姜疏宁别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