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哨回音很远很远。
很快,里面传来步履声。
大量。
其中为首一人走出甬道站在阳光下的时候,两个守卫立马跪在地上。
敬畏,虔诚。
与此同时,秦鱼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心里一顿。
他终究还是来了。
若是他来了,那么任务应该也……
正此时,黄金壁上线。
——主线任务进程:帝宫之危,两个选择,1,杀越太初,助蔺珩登帝王之位,扫荡朝堂。2,救越太初,阻蔺珩之势,助姬氏王朝巩固。
秦鱼沉默了下,“我以为会直接给我一个方向。”
——你希望如此?
秦鱼:“当然,起码我用不着动脑了。”
——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自己做选择。
纯粹老父亲般的口气。
秦鱼嗤笑了下,却看了两条任务线,没有多思考,或者说她一早就做好了有这两种选择的准备。
“选谁都得符合黄金屋的价值标准不是吗?无关能力,无关出身,只要这个人最终是有利于整个副本生灵存在的。”
秦鱼垂眸,淡淡道:“我需要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她要看看蔺珩到底会怎么做。
————————
世人都觉得帝王要赢了,相府一脉毫无招架之力,那几个相府柱石眼下一个个被定罪,虽然有些罪也不好说,但政治战争如此,帝王为尊,没了那相爷,这些人还不是任人拿捏。
越太初稳扎稳打,一步步占据胜局,正当他要一鼓作气把这些相府势力官员全部铲除的时候。
他陡看见那几个刚刚被他定罪的官员的表情。
那表情……嘲弄。
那眼神……冷笑。
轻蔑。
他察觉到了这些人对他这个帝王的轻蔑。
作为一个自少年时就被扶持的傀儡帝王,越太初并非不能忍,但他多疑,谨慎,他想着如果他是这些人,便是根骨再傲烈,一旦得知自己的靠山已死,势力即将土崩瓦解,而自己也将被下狱,家族分崩离析,家破人亡,又谈何傲气,便是绝望之下对他这个帝王怀有轻蔑之心,也不该这么冷静。
好像在等着什么一样。
一瞬,越太初感觉到手指发凉,下意识握紧了王座扶手上的龙首。
越发冰凉。
他竭力冷静,按步骤宣布将这些人下狱,但要越过二次刑检,宣布将他们立即斩首。
这是为了免除后患。
“即可执行!”越太初的声音冷厉果决,保皇一脉的人虽然有些惊讶,也觉得这样处决会引起反弹,但他们骨子里其实也是怕相府一脉的,所以快刀斩乱麻也不错,因此大片人附议赞同,而中立一脉的见大势已成,也没什么抵抗之心,正要顺从……
“报!!!”
一个小太监忽然浑身浴血狂奔而来,在殿外就疾呼惨叫。
报什么?
越太初心惊,但在朝堂震动的时候,只看到这个小太监在殿外四五米的地方噗通倒下。
因为一根箭矢从后面射穿他脑袋。
他没能再说一句话。
紧接着,偌大的宫殿外传来大片的箭矢破空声,还有阵阵惨叫声。
混乱,惊恐,所有人几乎只有一个念头。
他回来了。
第1023章 折磨
到底怎么回事呢?越太初竭力镇定,想要调派王宫近卫跟御廷军。
但没时间,也没那个机会。
一个人来了。
或者说,近卫军跟御廷军本身就叛变了,他们随着一个人从某个地方杀来,一路杀来,横尸遍野。
血流成河。
而这座宫殿已经被封锁了,所有人都出不去。
直到这个人走到宫殿前。
衣袍染血,湿透。
衣摆底下有血滴落。
他的脸上也有血,站在殿前,没有跨过门槛,倒是朝越太初微微一笑。
“诸多死罪,必过内阁三元会审,本相不在,此罪如何定?”
他瞧着正前方,手中银白鳞兽上的寒光吞吐,剑刃之下妖艳霸道,鲜血横流。
“越太初,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
有时候一场战争在开始之前就分出胜负了。
有时候一场战争要打到一方死绝,一方残存才算出胜负。
还有一种战争,碾压式。
蔺珩从水道那边带人一路杀出,中途自然有御廷军跟近卫军赶来,但这两军之中有叛变,内乱砍杀,杀人如麻。
这条血路分出很多岔道,遍布宫廷各个宫殿,他们不乱,不抢钱不强奸,只是杀人跟抓人。
杀反抗的人,抓皇族之人。
血腥滔天。
唯一不碾压的地方就是太后跟皇后洛瑟的老巢,这两人并未想到蔺珩的手段会这么迅猛残酷,直接开杀。
所以她们也反击了。
武林高手们肆意杀出。
但璜宗等人也来了。
内宫血流成河。
————————
“里面?里面出事了?”
血流河的人没想到自己等人守宫门,结果里面出事了,他们想回去接应,但显然没法子——宫门前也被进攻了。
秦鱼混在宫廷内卫之中,在得到血流河另一个宗师呼喊后,她赶过去接应。
“宗主说过,如果蔺珩真的回来了,我等不能敌,一定要去内宫带走一个越氏皇子。”
秦鱼大概理解血流河宗主的想法,大抵就是越太初如果被蔺珩干掉了,越氏正统肯定在其余皇子里面选出,所以血流河宗主那厮是想成为另一个蔺珩,挟傀儡皇帝成太上皇?
秦鱼这么想的时候,在赶去皇子们所在宫殿的路上随手一剑捅进边上那个宗师胸膛。
但她看到了——空空如也被血洗过一遍的内宫。
所有皇子公主以及嫔妃,不管是先帝还是这一代越太初的,反正宫内所有越氏血脉都被带走了。
秦鱼心里一沉。
——————
越太初跟其他官员没有被带走太远。
相反,反而是很多人被带到了正殿前面。
象征着皇权一统巅峰的正殿前面……越太初被刀驾着脖子,跟其他保皇一脉的官员一起扣押在殿前阶下空旷的广场。
没人知道蔺珩要做什么,他坐在阶上,他安静太久了。
直到后宫之中押出大片越氏皇族。
也还有宫外越氏宗族的人。
不管血脉近不近,能抓的全抓来了。
太开阔,风太凉。
秦鱼在宫廷远方墙头凭着超凡实力眺望这个广场。
这是她选择的安全视野,就算是天宗,蔺珩也看见她。
但她可以看到蔺珩。
她看到了那些皇子公主跟妃子们。
没有洛瑟。
不过也不重要了,重要的蔺珩到底要做什么。
秦鱼隐隐有一个念头,又希望不是。
——如果是呢?
秦鱼沉默。
如果是呢?
正在秦鱼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蔺珩动了,他抬手,手指虚指了下前面一排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