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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将心养明月(80)

“我不是在干涉你的感情生活,”秦既明站在她身后,他说,“我也不是在针对李雁青——我在担心自己妹妹的安危。”

林月盈低头刷房卡,吃力且倔犟地挪着受伤的腿进楼道。

夜晚浓暗,似乎连带着秦既明的声音也蒙上一层暗色。

他说:“让一个血气方刚的陌生男性和你住在一起,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林月盈说:“你这话说的,我还不是和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住了这么多年?怎么就不危险?是我已经经历了危险而不自知?还是和我住在一起的男人不够血气方刚?”

“激将法对我没用,”秦既明说,“别在这偷换概念。”

电梯到了。

下来一对新婚不久的夫妻,友好地和他们打着招呼。林月盈等他们离开后,才上电梯。上去之后,她就快速地按关门键,但在电梯门打算关闭的一瞬,秦既明伸手遮挡——他进来了。

林月盈不言语。

她转脸看电梯上的镜像,里面是虽然伤了脚但还是很漂亮的自己,即使瘸了一只脚,也如单足立着的丹顶鹤一般优雅。

以及很没有福气同她在一起的兄长。

他很帅也很令人气恼。

“李雁青的领带很漂亮,”秦既明淡淡出声,“是你教他打的?”

林月盈双手抱胸,仰着脖颈:“是啊,有问题吗?”

秦既明说:“当初我教你,不是让你去给别的男人打领带。”

林月盈学着他平时的姿态,淡淡哦一声。

她说:“没关系,慢慢的你就习惯了。”

秦既明皱眉:“习惯什么?”

“习惯很多东西啊,我又不是只教给李雁青打领带——对了,我的意思是,我也不会只教李雁青,就像你想的那样,他就是个普通男同学,”林月盈似是而非地说,又不忘帮李雁青澄清、不想拉他做幌子,说,“你别针对人家。”

秦既明声音沉沉:“你能这样讲,已经证明他不普通。”

“随你怎么想,我随便,”林月盈瞥他一眼,开口,“我还会用你教我叠被子的方法去叠我和另外一个男人的床,还可能会用你教我洗内衣的方法去洗另一个男人的内衣。”

叮。

到了。

秦既明在林月盈旁侧出了电梯,他笑了一声:“如果你将来要找一个让你叠被、让你洗衣的男人,那才是我这么多年对你教育的失败。”

林月盈按上指纹,解锁,语气轻松:“看来这个例子不恰当,那就换一个——比如,用你上次教我接吻的方法去深吻另外一个男人,也用你教我系腰带的方法去解另一个男人的腰带。”

身后一片安静。

林月盈推开门,房间内一片昏暗。

她说:“当然,还有很多你没教我的东西。比如怎么戴小雨衣,怎么坐上去前后动,怎么扭,怎么爽——”

“林月盈。”

林月盈置若罔闻,她已经踏入漆黑的房间,腿脚不便,她伸手,摸索墙上的开关:“好可惜,本来你有机会和我这么漂亮的人有愉悦的体验,现在只能听我讲我和其他男人的感想——啊!”

门被重力关上,发出沉闷痛苦的声响。

在即将摸到电灯开关的前瞬,林月盈被重重地扣住手压到墙上,冲击力让她的手指顺着光滑的开关偏移、指尖按到墙体时,有一点点钝钝触感。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林月盈被自己兄长紧紧扣住手,男人用了很大的力气,紧紧约束。

她闷哼一声,仰脸,感觉到他并不平缓的呼吸。

林月盈先开口。

“我赌你不敢动我。”

第46章 烈焰

赌么。

在此之前, 林月盈离“赌”字最近的一次,也不过是和朋友一块儿打牌输点一块两块、几十块——再高的数额就不行了,尤其是被秦既明发现后, 赌注直接变成小零食。

林山雄年轻时候在这上面跌翻过大跟头,幸好当时还有爷爷出面, 及时制止。几乎所有人都知赌毒的危害, 却总有人在不知不觉中陷入, 总觉得一点小钱算不了什么, 哪里想到, 积沙成山, 断头刀都是从一根针起始的。

林月盈在玩牌上极有天分, 从小跟随秦既明学习记牌、算牌,更不要说还有虚张声势、隐藏实力……

再烂的一手牌, 在她手里,也能打出顺风局。

唯一能和她对峙的人, 只有秦既明。

只有现在黑暗中,紧紧握着她双手的秦既明。

暗色遮盖了许多, 包括彼此的面容, 表情, 这些隐藏起来的东西让他们不必再在面对对方时做出虚假的、若无其事的表情,不必再扮演一对和睦的兄妹。但真切的接触也暴露了许多问题, 她狂乱的心跳和脉搏, 他炙热的体温及呼吸。

林月盈不能讲自己现在恼他说走就走说来就来;

秦既明也不能说那些流言和醋意酿的彻夜未眠。

甚至想要在精准无误检测出头发DNA后,剁掉那人碰过她的手指、胳膊和下身。

承认吧,秦既明, 你就是卑劣的。

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也不是什么好好兄长。

你只是一个想要亲手摘取自己种下花朵的败类, 是一个嫉妒每一个同妹妹做,爱,想要杀掉并取而代之的无耻之人。

你嫉妒每一个能光明正大向她表达心意的男人;

你嫉妒每一个能够和她牵手走在阳光下的人类;

你嫉妒吹过她头发的风,你嫉妒描她嘴唇的雨。

你以为自己能做到,能平静地看着她过普通人的生活。

但你做不到。

你的嫉妒令你面目可怖。

秦既明没有松开她的手腕,仍旧握着,他说:“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从小到大,我一直对你百依百顺。”

林月盈站在黑暗中,她的腿不能坚持太长时间的直立,有点发酸。

她悄悄地踮一踮脚,缓解那种不适,下一刻,黑暗里,秦既明把她打横抱起——

林月盈听到兄长问她:“你和那个男生进行到哪一步?”

林月盈没有挣扎,医生说了,她需要静养,而且,就算脚不沾地,林月盈也有气疯他的自信。

就像现在,林月盈说:“用你管?”

秦既明坐在沙发上,林月盈仍旧侧坐在他大腿上,她不喜欢这样像小孩子的姿势,强行推开秦既明的胸膛,她能明显感觉到掌下之人的怒气,就连肌肉也是紧绷的。

管他呢。

林月盈跨坐在他腿上,在黑暗中摩挲着,却被秦既明拽住双手。

她往后抽,抽不动。

秦既明的手力气太大了,紧箍,让她无法脱离。

“说得那么详细,”秦既明慢慢地说,“邀请留宿,教打领带……崴了脚又让他送你回家,是不是想继续留宿?卫生间里准备了给他的漱口杯和牙刷,是觉得他以后来这里的机会会更多?”

林月盈说:“别拉无关人员下水,秦既明,就算我天天带不同男人回家,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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