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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说小爷的坏话(205)

萧矜眸色动容,捧住她的脸,低语:“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害怕。”

陆书瑾说:“好。”

她知道萧矜有一个庞大而隐秘的计划,但她却并不深问,那些计划必定是经过很多次的推演和假设形成的,或许其中任何一个环节都不得出错,所以萧矜才如此小心翼翼。

那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陆书瑾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做好眼前的所有事就行。

她可以不参与计划之中,但诚心地希望萧矜的计划能够顺利。

于是她主动抬头,??x?在萧矜的唇边落下一吻,像是给这个约定做最后的盖章。

“多保重。”陆书瑾道。

萧矜落下温柔的眸光,他还有很多话想说,情绪堆积在胸腔之中,无处发泄,但没有时间了。

最终说道:“我走了。”

陆书瑾点头,目光紧紧跟随着他,看着他打开窗子,悄无声息地翻出去,外面夜色浓重,萧矜的身影如黑影一般,消失在黑暗之中。

她站在窗边,往夜幕之中看了看,没多久那急促的布谷鸟叫声就停止,一切又归于平静。

陆书瑾关上门窗躺回床上,后半夜睡得反而安稳许多。

明月皎皎,夜风过境,云城一派安宁祥和。

吴成运跳下屋顶,轻盈落地,几乎没有任何脚步声地推门而入。

房中点着一盏微弱的烛光,桌边坐着梁春堰,正低着头拿着一柄锋利的短刀削木棍。

削了有一阵时间了,地上全是碎屑,木棍的头也削得很尖利。

“萧矜出城咯。”吴成运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叹道:“我在城门口蹲了大半夜,累死我了,这种累活什么时候轮到你去干?”

梁春堰慢慢转动着手中尖利的木棍,说:“应付蒋宿还不算累活?你真应该去试一试。”

吴成运识趣地闭上嘴。

当初两人一同进海舟学府,一人做明线,从陆书瑾之口探听萧矜的消息,一人做暗线,安排了一出被刘全打得半死的戏码。

梁春堰确实要辛苦一些,所以吴成运退出海舟学府之后,一直在暗中干着收集信息,安排人手,还有给梁春堰端茶倒水之类的活。

但吴成运没想到,让梁春堰觉得累的活竟然不是被刘全打那次。

这蒋宿得把他烦成什么样,才能让他有如此深的怨念?

吴成运正腹诽的时候,梁春堰已经完成了手里的活,拿着尖利无比的木棍站起身,往房中的角落走去。

角落里蜷缩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脸上糊满泥土,身形消瘦,只有一双眼睛还算分明。

那人手脚皆被捆得死死的,张大了嘴巴似乎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满脸惊恐地瞪着靠近的梁春堰。

梁春堰在他面前蹲下来,将尖头木棍举到他面前,“你看这个,我削得如何?”

那人疯狂摇头。

“其实只需要随便削两下,削出个尖来,我就能一下捅穿你的脖子。”梁春堰看着自己的大作,眸光漠然,酷似阎罗,“因为你瘦了很多,脖子上的肉也紧实不少,从侧面刺进去毫不费力,但是你不会立刻就死,你会在地上抽搐一段时间,将血流尽了才会死掉。”

那人听后吓得眼泪狂飙,疯狂往后退,但他身后是墙,不论如何用力,都无法移动分毫。

吴成运抓了一把瓜子转头,“你又吓他做什么?本来就胆小,这都被你吓晕三次了。”

梁春堰偏头看他一眼,继而对面前吓得半死不活的人道:“不过现在还不是杀你的时候,你可暂且放心。”

他用那木棍扎中旁边盘子里放的干馍,送到那人的嘴边,竟露出一丝别样的温和来:“快吃,别饿死了。”

馍被怼到那人的唇边,他咬着唇左右扭头不肯吃,动作间脸颊被划破,又流出新的血。

忽而外面响起叩门声,梁春堰和吴成运同时转头看向门处。

吴成运动作很快地摸出后腰的弯刀,跳上桌子伸手抓住房梁,往上一甩身,轻盈地蹲在梁上,低头注视着门。

梁春堰起身去开门,将尖利的木棍悄悄藏在身后。

门一打开,外面站着的却是穿着黑色长衣,提着一盏微灯,独自前来的蒋宿。

梁春堰仍藏着木棍,眉目间露出一丝疑惑来:“你来作何?”

他也不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在夜里孤身一人来找梁春堰,到了跟前又觉得害怕,犹犹豫豫地问:“你说咱们要是在门口谈些重要的事,会被人偷听去吗?”

梁春堰却道:“我跟你没什么重要的事要谈,请回吧。”

说完他拍上了门。

第80章

“你知道了又能如何?什么事都做不了。”

门差点拍在蒋宿的鼻子上, 要不是他退得快的话。

若是换了其他人这样对他,蒋少爷指定是不依的,高低撸起袖子大战几百回合。

但对方是梁春堰。

他亲眼看过梁春堰一个甩手就用刀杀了一个人,动作毫不拖泥带水, 极为利落。

蒋宿忍了忍, 本想一走了之, 但心里又有实在放不下的事, 左思右想,总是抬手又敲了敲门。

蒋宿刚一敲门, 门就又被打开, 这次却是吴成运。

他看到蒋宿,便叹了口气, 说道:“得了, 进来吧。”

蒋宿犹疑了一瞬,回头看了看无边夜色, 最后还是提着灯进了屋中。

吴成运在他身后, 顺手将门关上,动静不大,但还是把蒋宿吓了一个激灵。

看得出他踏进这间屋子, 正处于一种十分紧张的状态,他不信任吴成运和梁春堰,却又因为某些事不得不来找他们。

吴成运觉得颇有意思, 他站在蒋宿的身后, 忽而说了一句,“你还真敢来啊?”

蒋宿吓得立即瞪圆了眼睛, 转头瞪着他, “你、你……”

这模样好像是受到惊吓的兔子, 看起来颇为好笑,吴成运道:“我怎么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让你进来你就进来?”

蒋宿当然怕,他其实老早就知道梁春堰和吴成运的暂居之地,只不过一直没敢来罢了。

他好不容易一鼓作气过来了,都进了房间,万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我来找你们是有正事的。”

“你知道上一个来找我们谈正事的人,是什么下场吗?”吴成运看着他笑,忽而往角落里一指,“在那呢。”

蒋宿转头看去,赫然看见角落里蜷缩着一个浑身是血的泥人,脸糊得完全看不清楚面容,脸颊还有新鲜的伤口,正往下流着血。

只是那人的眼睛还睁着,蓄满恐惧,是个活人。

他吓得魂飞魄散,汗毛倒立,两步就退到了门边,背抵着门板去摸门栓,“算了算了,你们看起来像是有别的事要做,我就不打扰了,还是下次再来吧。”

这退堂鼓敲得隔二里地都能听到。

吴成运没忍住笑了起来,心说难怪梁春堰喜欢吓唬他,他这反应实在好玩。

梁春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