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澜心里讶异,脑中闪过这会不会是谢珵给自己的定情信物,会是玉佩吗?从谢珵手中接过,打开只有巴掌大的小盒,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枚锋利的狼牙。
钟澜将狼牙从盒子中拿出,疑惑的问:“这是?”
谢珵将目光从那枚狼牙上移到钟澜脸上,语气很温柔,让钟澜听不出来他隐藏的小心,“这是我年前同胡人打仗时,遇见了一个狼群,我猎杀头狼的牙。我把它的牙送你,希望能保护你。”
钟澜将那颗狼牙小心握起,“谢谢,槿宴,我很喜欢。”
金银玉器她不缺,槿宴更是有很多,那种冷冰冰,可以随手从库房里拿出的东西,又怎能比的上槿宴亲手猎杀得来的战利品。
谢珵心里一松,语气也轻快了些,“你喜欢便好,这狼牙很锋利,你莫要握在手里,还是放在盒子中安全。”
“嗯。”钟澜将狼牙放回盒子,手指在盒子表面摩擦,不好意思道:“槿宴有狼牙送我,可我却,却无东西送给槿宴。”
“无妨,你也不知我今日会送你东西。”
钟澜认真的说:“下次再见槿宴,我定带东西给槿宴。”
谢珵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个笑容,宠溺的说:“好,”眸中流露出不舍,嘱咐钟澜道:“时辰不早,道长该归了,我先回府,今日之事你莫要放在心上,我会替你查清楚的。”
钟澜听闻谢珵欲走,脸色有些黯然,回道:“我知道了,槿宴你的身子真的无事吗?”
为了救她又是骑马又是射箭的,本来身子就不好,这更让人放心不下了。
谢珵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压下胸中恶心的感觉,这才回道:“真的无事,你还信不过姚神医吗?”
“那你回去后,一定要让姚神医好好给你调理。”
看着钟澜那张为自己担忧的脸,谢珵浑身都舒坦了。
“嗯,我会的。”
待谢珵走出房间,谢宁赶忙上来搀扶,却被谢珵阻止,直至走出钟澜视线,谢珵才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被谢宁搀到马车上,谢珵手捂胸口,难受着听谢宁碎碎念:“身子不好还在道观等了这么多天,郎君你就不能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吗?今天情况紧急,骑马射箭我就不说你了,本来回来就不舒服,非要弹琴!我看姚神医回去又该骂你了!”
谢珵躺在马车上,全当没有听见谢宁的唠叨,心里对今日破为不满,若不是他身体不适,他便可以和阿姈多待些时辰。
☆、第27章 027
钟澜目送谢珵远去,心里升起失落之感, 忍不住又拿出谢珵送与她的狼牙抚摸起来。
“槿晏, 你对我这般好, 让我如何报答?”
道长归来后,见钟澜总是拿眼睛去瞥小盒, 说了两句便放她回去了。
钟柳氏早已为钟澜祈福完, 等钟澜从道长那里归来,两人带着受伤的婢女回了钟府。
钟澜遇袭,谢珵封锁了消息,府中除了沐休在家的钟清与安管家知晓此事,旁人一概不知。
钟清正焦急的候在府中, 听说母亲与妹妹回来了,急忙前去迎接。
“母亲, 阿姈, 你们可有事?”
他一听谢宁说, 阿姈遇险,恨不能插翅飞过去,都怨他临时决定不陪母亲妹妹去, 若是他去了,定能护阿姈周全。
“长兄放心, 我与母亲均无事, 就是马妪她们受了不轻的伤。”钟澜瞧钟柳氏脸色不好, 小心的同钟清说话, 被母亲发现瞪了一眼后, 缩了缩脖子,再不敢言语。
钟清自小怕钟柳氏生气,只要钟柳氏板着一张脸,便能将他全部的勇气散去,此时也反应过来,当众问母亲和阿姈对阿姈名声不好,当下也不敢再说话。
钟柳氏阴沉着一张脸风风火火的进了府,跟在她身后的钟澜与钟清皆垂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而钟柳氏身边的马妪更是头上破了个洞,珠株与颂曦身上也挂了彩。钟府的奴仆恭敬地站在道路两旁,心里寻思着可能是道观之行不顺利,女郎难道惹夫人生气了?
“安荣,将全府上下的奴仆均叫出来,我有事询问!”钟柳氏端坐在大厅中,语气冷漠的对安荣说道。
安荣知晓钟柳氏这是要算今日遇袭的账了,不敢马虎,亲自去将奴仆叫来。
奴仆聚集好后,乌压压跪了满院子,房屋门大开,钟柳氏坐在首位,不慌不忙地接过钟澜递过的茶杯喝起茶来。
一刻钟后,才缓缓开口:“入我钟府为奴,那就要以我钟府为尊,我不管你们有何魁魅心思,从今日起都给我收一收!”
“诺!”齐声声的话从早已被吓的不行的奴仆口中传来。
钟柳氏这番敲打的话,连受伤的颂曦、珠株、马妪都未能幸免,跟着大家跪在下面。
“甚好!记住你们的身份!”钟柳氏砰地一声将茶杯置在案几上,吓的众人一激灵。
拿出谢珵给她的金钗,猛地摔在地上,问道:“都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谁认识这支金钗?”
安荣捡起金钗,递到奴仆手中,奴仆们将金钗一个传一个,纷纷表示没有见过,如梅接过这支金钗,心里道了声坏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接着往下传。
直到这支金钗传到钟彤的婢女彩霞手里,彩霞浑身一抖,哆嗦地爬到前面来,颤着音道:“回,回夫人,奴婢见过这支金钗。”
钟柳氏本就听闻此事是钟彤指使,此时见到钟彤婢女彩霞识得这支金钗,含着一口怒气道:“你是从何处见过的?”
彩霞不知发生何事,只好实话实说:“奴婢是在,在三娘的梳妆匣中见到的,奴婢曾拿出她欲为三娘弄发,但三娘嫌弃这支金钗样子老旧,便扔在了梳妆匣最底层,故而奴婢印象极深。”
“好一个钟彤!”钟柳氏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对安荣道:“去将钟彤给我带过来。”
“诺。”安荣退下后,钟柳氏让彩霞进屋,关上了房门。
钟澜安抚钟柳氏道:“母亲,莫要气坏了身子,虽金钗是妹妹的,但也不见得事情是她做的,母亲且想想,她一闺阁女子,是从何地认识的那些无赖?这事情还是有蹊跷。”
钟清也在一旁附和,他也不认为自小善良的妹妹会做出这种事,只怕是被人陷害了。
钟柳氏瞪了一眼钟澜,抬起手,作势要打她,却只是轻轻拍了一下钟澜,说道:“你这时发什么善心?忘记自己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说完又瞟了一眼钟清,似是对钟澜说,又似是对钟清说,“是也不是,总要问过才知道。”
钟彤很快便被安荣带了过来,一路上忐忑不已,所有奴仆全被叫了过去,这时又将她唤过来,难道是吓唬钟澜一事败露了?
推开房门钟彤走了进去,先为钟柳氏行礼,后而装作不明白为何她的婢女会跪在地上,她的金钗又为何出现在此处的样子,问道:“母亲唤我来,所为何事?”
钟柳氏让钟彤拿起彩霞手中金钗,问道:“你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