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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重生记(72)

……

天光晴好,南山郊外鸟语花香,暖风徐徐,令来探春出游的人都觉得心旷神怡,颇是惬意。几名衣着华贵的妇人漫步走着,说说笑笑,一路走到红亭子里稍作歇息。

“这地方山清水秀的,确是好。”一名约莫二十五六年岁,身穿靓青色大袖圆领对襟湖绸裙的妇人用帕子扇了扇面儿,拿过丫鬟斟好的茶轻啜了一口。

“范夫人说的是。”另一名圆脸庞身材福气的妇人笑吟吟附和了道,“出来这么走一遭的,比咱们老是打牌好多了,上回连着打了五天,我这腰背酸得不行。”

“可不是,要我说啊,都得感谢人宋夫人,提了这么个好地方。你瞧瞧那玉楼点翠牡丹开得多好,偏生难养娇贵,我苑儿里那株都没能成活。”

“吕夫人要是喜欢,回头我跟二哥说一声,让人送两盆上府。”项瑶坐在其中,笑语嫣嫣道。吕夫人是太常寺卿吕蒙的夫人,先前随吕大人来将军府拜会老夫人时闲聊过两句,提起过这个地儿,前儿个差人来询,她便主动请缨带人过来。

与吕夫人一道的都是她的牌友,御史夫人,京府通判夫人,礼部侍郎夫人……平日在一块打打马吊,唠嗑下京城里的流言八卦,消息灵通不说,那嘴可都厉害着,只可交好,不能得罪。

果然,吕夫人闻言喜笑颜开,看着项瑶愈发觉得妙人一个。项瑶嘴角始终噙着抹淡笑,偶尔应声,却都是见解极妙,让人不由点头附应,吕夫人几人默默将她圈入圈子里,说起话来,更亲近几分。

项瑶轻啜了口茶,目光眺了不远处几幢精致别院庄子,像是被吸引。范夫人顺着她的视线瞧去,当下来了劲儿,“嗳,我听我那侄儿说这地儿是新兴起来的,不知道哪个冤大头出钱买了这么大一片地儿,那别院庄子能买,喏,瞧那个门口挂着红灯笼的就是我侄子买的,道是平时有空颐养性子用,当时我还当笑话来着,如今看看倒是有眼光。”

与她一道的妇人点头,亦有打算买的,纷纷询了范夫人,范夫人被拱着,颇是享受,将自个知道的都拿出来说道,最后索性道,“走走走我带你们瞧瞧去。”

范夫人热情地领着人往那院子行去。

项瑶亦是跟着,眸底蕴了一丝得逞笑意,自己此举可谓是一举两得,项允沣捣鼓这片地有几月,投入不少心血,听着反响就知道亏不了。

红墙青瓦的院子,里头布置一草一木都显了用心,别具匠心,范夫人打前头走着,院子里的仆从认得,纷纷见礼。

“给客人看茶。”范夫人摆了主人家的姿态吩咐道。

“是。”

几名夫人笑着道是要参观参观,自然有丫鬟在前面引路,青石小径繁花夹道,开得热闹,正走着却忽然从一侧屋子里传出女子惊叫,把外头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吕夫人惊魂未定,就听得那里头传出呜呜哭声,要不是青天白日都要怀疑见了鬼了。

其他几位夫人也是面露惊讶,相觑而视,心下也不敢多作声,有好奇胆大的鼓动范夫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范夫人心中有些不愿,打算先叫下人过去瞧一瞧,吩咐的话都未张口,就听的屋子里继续传出了声音。

“曹公子,你……你怎么能……呜呜呜……”

“……怎么是你?!”

“青碧虽出身青楼可向来是卖艺不卖身,今日允公子出游却不想公子竟……竟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将我迷晕行那事,真是禽兽所为!”

“……”

里头的争执多是女子控诉,吕夫人等人只听了几句便拼凑出了发生了何事,惊讶有之,鄙夷更甚。项瑶眼眸微敛,听着里头男子不耐烦后的恶言相对,隐了看好戏的神色。

范夫人略是难堪,生怕里头那个是自个侄子,沉着面色问院儿里的仆从,“里面那个……”

“回夫人,是少爷的朋友。”仆从方才也听着,忙是回道,“拿着钥匙道是少爷给的,在院子里歇歇。”

范夫人闻言暗暗吁了口气,瞥向那屋神色略是不好,毕竟和侄子为伍的都是些什么人她也清楚,逢上这么一遭的有些后悔叫人来参观了。

屋子里曹秉文被那哭声扰得头疼,只一个青楼女子,作什么贞洁烈妇,上了也就上了,这般想着便拿了衣裳往外走,然一打开门与门外的人打了照面,瞬时僵在当下。

“呔,这世风日下!”年纪最长的吕夫人别过眼怒责。

“……”曹秉文自然认出那些站着的人,忙是拿了衣服遮掩,这下解释都不行了地往外跑,路上还跌了两回,洋相尽出。

留在原地的夫人们俱是瞧着那狼狈样儿,纷纷摇头,道是曹丞相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扶不起的阿斗,做的这叫个什么事儿,其中还有个和曹夫人交好的,甚至有意说起婚事的,面色更是差极。

项瑶听着那低低议论,嘴角牵起一丝隐秘笑意,这世道不缺想一朝攀龙附凤的女子,只这青碧可比燕姝聪明的多,只求财,不求心罢了。

青碧道是无颜见人,在屋子里寻死觅活,院子里的丫鬟自然拦着。听着屋子里传出的哭诉,众人只觉得这女子虽是一介清伶,地位低下,可也是个有骨气的,叫吕夫人一众心生同情,对为恶者曹秉文愈发不满。

“青碧姑娘真可怜。”

项瑶低低提了一句便立马引来几人附议,纷纷道那曹秉文真不是个东西!原就对京中八卦了如指掌的范夫人就曹秉文这人说了开来,当中还有不少曹丞相夫妇极力隐瞒下来的事儿……

☆、58|57.

申时末,天边遍染霞色,青石板路项瑶走在去惊鸿阁的路上,不多时就瞧见了赵玉珠的贴身丫鬟红笺步履匆匆,见着她忙是行礼,声音染着着急哭腔道,“夫人,小姐跟沈公子出去到这会儿还没回来,会不会……”

项瑶本就是过来瞧瞧人回来了没,闻言额际一跳,亦是划过一丝紧张,“你且留在苑子里若人回来通报,我着人去找。”

“是——小姐?!”红笺应下之际猛地瞧见项瑶身后站着的人惊喜唤到,一瞧着她衣衫浸染斑斑血迹,着急忙慌地上前察看,“出什么事儿了,您伤着哪里了?”

项瑶回身,正对上赵玉珠通红眼眸,除却血迹,衣裳上还沾了泥土,上头磕破的地方渗出殷红,发髻散乱,落下几缕发丝,与泪水混着黏糊在脸上好不狼狈,独独双目精亮地盯着自个。

“今个这出是你安排的罢?”赵玉珠拂开红笺,一步一步挪前,站到了项瑶面前。要不然她和沈暄怎么能轻易就进了那院子,还能听到后来……

“云雀,请大夫过来给小姐看看。”项瑶拧着眉,催促云雀赶紧后又问了道,“那些跟着你的人呢?”

赵玉珠灼灼盯着她的目光有一瞬黯淡,心中亦是不无懊悔,若不是当时自己使性子把人甩掉,也不至于后来遇着歹人时害沈暄为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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