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中大肆传播谣言诋毁阿瑶,和安,我真是小瞧你了。”宋弘璟阴沉着脸,睨向和安的目光里透着几分渗人寒意。
项瑶一点都不意外,神色亦是淡淡瞥向和安,“郡主你一再陷害,可是当我好欺?”
和安面色微僵,没忘记在她手里吃的亏,咬牙切切,而宋弘璟回来就跟她兴师问罪更是让她觉得委屈,丝毫不觉得自个错了,只是暗恼这人怎么那么没用让宋弘璟给抓着了。她做的不过是放大事实而已,即便是错也是小错,哪有项瑶做的不要脸!
遂脸上露了委屈神色,“弘璟哥哥,这些天我担心你都来不及,哪会去做这种事!”
那说书的不认得和安,却是认得和安身后那人,忙是指证了道,“将军,是她,就是她给的小人银子,让照着她说的讲。”
话一出口,堪堪打了和安的脸,叫她一瞬变了脸色,“你个刁民胡说什么!”
“小人绝没有胡说啊,什么庙宇私会,携手私奔……小人起初也怕,还是她让小人说两场转个地方,这样就……就……不会有人注意。”说书人早已叫宋弘璟吓破了胆儿,此时真是有什么全招了,半点不留。
和安见众人目光都落了自个身上,微有慌张,竭力稳着声音企图拿出有利证据为自己洗脱,“项瑶和小侯爷出城是有人瞧见的,并非冤枉罢!分明是她自己行为不端惹来的闲话流言。”
“此行若非小侯爷,我与阿瑶能否回来还两说,岂可由你这般诋毁!”宋弘璟见她还执迷不悟,彻底罩了寒霜,只觉不可理喻。
宋氏在瞧见和安眼神里的闪烁之意时就已经知道宋弘璟所说是真,暗叹和安胆大,此番行事太过,可到底还是在意项瑶和一男子出去的事实,“到底怎么回事?”
宋弘璟对上宋氏,沉声解释,“阿瑶出城是去寻我,缁城瘟疫横行,我不得已下令封城控制疫情蔓延,却没想到她会来救我。”
这事众人都知道,消息来报,宋弘璟下令封城,吉凶难卜,老夫人忧心得不行,待不住去了六安寺道是替他祈福,不敢信宋夫人居然会为宋将军不惜赴险。
“小侯爷被寻回前是江北最大药商,阿瑶看中这点求得他帮忙,带了药草一同到缁城,控制住疫情,救了上万人性命,也救了我的命。”宋弘璟站在项瑶身旁,像是想起当时情景,眸中蓄了深情。
众人经宋弘璟一说,即清楚了事情经过,再一想京中流言甚是可笑,众人看向项瑶的目光中不乏敬佩,没想到她竟有如此胆识。
这一番话同样在和安心中掀起巨浪,注视着二人的眸子里无比复杂,却也无比嫉妒,嫉妒她能这般站在宋弘璟身旁,也嫉妒她为宋弘璟所作,烧得自个心底千疮百孔,一股郁火无处可发泄,不禁紧握成拳,骨节微微泛白,手背上青筋脉络突出。
恰是这时,与项瑶的目光相对上,仿若从那双淡然眸子里读出嘲讽讯息,无法拆散她与宋弘璟的。
和安攥紧了手,苍凉出声打断周边议论,声音显了一丝尖锐,“弘璟哥哥,你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还要替她圆谎……”
“再听你一声诋毁,别怪我不留情面。”宋弘璟下了最后警告,满是言出必行的认真。
和安被喝,盈着泪水,痴迷看他,“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好不好,弘璟哥哥,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人,为什么要娶她,为什么啊……”
底下一众瞧着咋舌,这原本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儿被她自个摆在台面上,连姑娘家的脸面都不要了。宋氏重重咳嗽,可正伤心的和安哪里顾得上,依旧执迷不悔地痴痴盯着宋弘璟看。
顾氏哑然看着,这时才明白和安处处争对的缘由,只看那做派,倒让人连说的*都没,毕竟已经很难看。
一声丫鬟通传再次打断和安的悲泣,道是宫里送来赏赐之物,却不是宋弘璟,而是项瑶,几只檀木箱并排被抬了进来,附有文书,道是项瑶救城有功,荣升一品诰命夫人。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有机灵嘴甜的忙是恭贺道,登时引来一片附和声,厅里扬起喜庆氛围。
项瑶也甚是意外,对上宋弘璟化了柔情的眸子,“……这就是你说要去办的事?”
宋弘璟弯了弯嘴角,微一俯身,挨近她耳畔,以二人听得到的音量咕哝道,“你是我的,没那谁什么事。”
项瑶禁不住笑眯了眼,故意皱了下鼻子,“好大一股酸味儿。”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和安眼里火苗更甚,也因打击过大,一时思绪纷杂,只愿活在自个意愿里,“骗人的,都是骗人的,我不信!”
“什么信不信,和安,你这又是闹得哪出?”门外,宋老夫人的身影出现,踏入了厅中。一回府,就有人给报了信,当和安又使小性子。
“外祖母……”和安像找着了主心骨,忙是挨上前,带上了哭腔道,“您也知道的,项瑶趁弘璟哥哥不在,让小侯爷上门来,后来人就跟着跑了,世人都道俩人私奔,弘璟哥哥就是不信,还替她遮掩,可将军府怎么能留下这败坏门风的女人!”
“小郡主,事情明明是你杜撰,还叫说书的在外头渲染污蔑,证据都摆了眼前,你怎还颠倒黑白!”顾氏被气得发颤,毫不留情地指出,“荣亲王府真是好家教!
宋老夫人原瞧见宋弘璟的喜色顿时消散于无,啪的一声耳光清脆,和安不置信地捂着脸颊看着老夫人。
宋氏早就信了宋弘璟的说辞,对于和安拎不清的样子也甚是头疼,再看老夫人投过来的视线,怕是连自己也牵扯在了其中。
“你……”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怒指着,一口气吊着,半天才缓了过来,仍是怒容满面,“项瑶同我说要去找弘璟,我就想着省得你姨母拿着妇道人家守礼什么的说事,便说是回了娘家,没想到你们竟给折腾这出,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项瑶怕老夫人气出个好歹,忙是上前替她抚背顺气,宋氏慢了一拍,在一侧蔫蔫立着受老夫人教训。
“外祖母,您不要被蒙蔽了!”和安尤作挣扎。
“送和安郡主回荣亲王府,以后都不得入将军府。”宋弘璟眸色深寒,下了令道。
和安叫他看得陡然打了个冷颤,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地往下掉,隔着迷蒙泪眼看向人,像不置信他会那般做,“弘璟哥哥……”
“送客。”
“是。”
和安郡主是哭着被人‘请’出府的,模样不可谓不狼狈。
终于少了麻烦制造者,项瑶同宋弘璟一道回了世安苑,路上两人并排走着,宋弘璟瞥着项瑶意味不明的神色,心底随之一沉。“阿瑶,可生我气了?”
项瑶抬眸,定定对上宋弘璟,倏然弯了一抹弧度,踮脚猛地伸手揉向宋弘璟一贯清冷的面颊,给弄没了形,声音隐着无奈叹息道。“谁叫我家夫君招人呐。”
宋弘璟任由她上下其手,眼底蕴了一丝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