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的少爷小姐们连忙后退几步,李府的小姐叹道:“姐姐,你缺什么少什么就告诉我,我下次再来看你。”
这时候雅利奇背着手走了过来,“不必了李姑娘,你的东西留着自己用吧!我的下人用不上你送来的好东西,她是个下人,吃得太好,穿的太好就逾越了。”
李姑娘心情复杂,她微微低头,紧接着又看向自己的两位兄弟。他们刚刚都说好了,要跟五公主求情,求她放了姐姐的卖身契。如今见到了公主,这二人只知道行礼,再没有别的话了。
李姑娘无奈,只能站出来笑道:“多谢五公主救我姐姐于水火之中,如今伯父已经同意再给姐姐重新订一门更好的亲事,请公主开恩,放了我姐姐的卖身契吧!”
雅利奇淡淡地说道:“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做了我的奴婢,就没有再回头的道理。你回去告诉你伯父,李盼儿已经不是他女儿了,他不必再给李盼儿选亲事,从今往后他的生老病死跟李盼儿没有半点关系,李盼儿也不再是你们的亲戚。”
李姑娘焦急地说道:“亲缘关系如何能割舍?公主这里也不缺伺候的人啊!您就开开恩,放我姐姐回家吧!”
“李姑娘,我是不缺伺候的人,但我凭什么开恩呢?是你们把李盼儿逼到我这里做奴婢的,是我收留了走投无路的她,我可没有强取豪夺。你来求我之前,先让你的家人们反思一下自己吧!”
雅利奇冲着李盼儿抬抬下巴,“走了,跟我回去,我不住在回廊里,这里不是你该收拾的地方。回去后收拾东西,我们在苏州盘桓太久,差不多也该离开了。”
李盼儿恭恭敬敬地行礼,拎着木桶和抹布,弯着腰低着头跟着雅利奇离开了。
回到住处雅利奇跟李盼儿谈了谈,“我派人查过了,你所说的全是实话。你父亲要把你嫁给打人的老鳏夫,他已经收了人家的银子挥霍一空,现在婚事不成了,对方正管你父亲讨要银子呢!”
李盼儿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她父亲无情狠毒?还是知道父亲被讨债而幸灾乐祸?
雅利奇说道:“当日要你过来做奴婢,主要是不知道你话里是真是假,所以故意写了卖身契试探你,没想到你这样刚烈,宁可做奴婢也不要做小姐。”
李盼儿忙道:“公主千金之躯,总有不怀好意的人去试探您,接近您,您谨慎一些是应该的。奴婢福薄,做不得小姐,还是做奴婢好,起码做您的奴婢不会被打死。”
而且她读书识字,总比普通的侍女强,她跟在公主身边好好干活,迟早有一天能做她的贴身大宫女。
李盼儿已经想好了,她这辈子不嫁人,等她成了贴身宫女以后,她年龄大了就自梳做嬷嬷,永远跟在公主身边。五公主不像后妃,她不必争宠,又是皇上最看重的公主,只要跟着公主,总有一个安稳将来。
“你再考虑考虑吧!”雅利奇劝道,“做小姐和做奴婢的区别,有做人和做狗那么大,你做了几日粗使丫头,应该也感受到了其中的辛苦。你闹了一场,你叔父自留意你的婚事,你不用担心你父亲会再卖你一次。”
李盼儿问道:“刚刚我们兄妹说话,公主您都听到了吧!您为什么强硬地带我回来呢?”
雅利奇心想,还能为什么,因为你兄弟说话太气人了呗!他们把人逼走了,以为来求求我就能把人带回去吗?他们完全不反思一下自己吗?更可笑的是,他们见了本公主连个屁都不敢放,还是你的堂妹开口求的。
李盼儿苦笑道:“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的,父亲叔父嘴上说的好听,冠冕堂皇的话一大堆,可他们谁也没有真正地为我考虑过。
我先去求了叔父婶婶,他们叹息两句,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把我给打发了。”
李府的人都是这样,没有人向她伸出援手,她以前也曾渴求亲人怜悯,可惜她等了这么多年都没等到。李盼儿早就看透了,死心了。
“我的堂妹与我关系不错,可惜她是个女孩子,她什么事都做不了主。”
雅利奇说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当真要随我去京城,做一个卑贱地奴婢吗?”
李盼儿跪在地上,郑重地磕头,“是,奴婢此生只追随公主一人,请公主赐名!”
李盼儿求雅利奇赐名,以此来表示自己的决心。
雅利奇想了想,“你就叫文竹吧!叶片轻柔,常年翠绿,愿你永远这样坚定勇敢。”
李盼儿欣喜地磕头,从今往后,她的名字也有了美好的祈愿,不再是别人盼望生儿子的意象。
圣驾离开李家,离开苏州,此次南巡也接近尾声。
圣驾离开的前一天,李小姐收拾了些东西偷偷送到文竹手里,让她今后多多保重。
文竹心情很复杂,她怨恨父亲叔父和兄弟们无情,但她知道妹妹对她是好的,只可惜她无能为力。
她跟随雅利奇离开自己的家,离开自己的故乡,去往遥远的京城,开始新的人生。
圣驾返程很顺利,到达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份了,天气也热了起来。
雅利奇在宫里休整几天,去拜见了各宫娘娘,又跟兄弟姐妹兄嫂侄子侄女们联络了一下感情,这才腾出空来去了开发局。
雅利奇一年多没有回来,不过开发局还是老样子,除了各种公文和乱七八糟的模型多了些,其他各处都还跟开发局初建时候一模一样。
众人知道公主回京了,特意搞了一个欢迎仪式,集合开发局所有的人在门口列队欢迎公主回京。
雅利奇刚进大门,眼睛就钉在怀德身上不肯移开。
皇上看着她像看着犯人似的,总不许她去见怀德,在江南她都没见怀德两次,见面了身边也跟着好多人。
后来在路上,皇上和皇后把她拘在船舱里,不许她到处乱跑,再加上船上各处人多眼杂,她想跟怀德拉拉手都不行。
真是苦了她了,她这个初出茅庐的小流氓想亲亲嘴拉拉手都不能,真是急坏她了。
富乐聚起胳膊挥手,“公主,你别只看怀德啊!他去了江南,你们早就见过面了,他还有什么可看的啊!您看看我,您看我是不是更加玉树临风了?”
雅利奇的视线移到他身上,“嗯,不错,确实长得好看点了,不像以前那么寒碜了。”
富乐撇嘴,哪有这么夸人的啊!
苏泰和说道:“谢天谢地,公主您总算回来了,您和怀德都去了江南,把开发局这一大摊子事交给我,可真是苦了我了!您二位再不回来,我也得去江南找你们了!”
博敦敲他的后脑勺,“别啰嗦了,叙旧的话可以之后再说,你没看大家都等着呢!”
苏泰和忙道:“对对对!公主,您一年多没回来了,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一年里刚招进来的人。”
苏泰和引着雅利奇在人群中穿梭,这些人里有的是负责研究的,有的是负责经营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