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人……还是夜英的亲生哥哥!
我心思杂陈,在屋里整理一番,推开一条门缝偷偷看外面,却发现客厅又多一个年轻男子,那人单膝跪地,唯命是从。
轻轻走过去,督见夜英脸上神色不善。
我这才反应到,姜修突然出现是因为“影卫”有要事传达给他们兄弟……不过除了这样的理由,好像其他的可能性也都说不过去吧?
“我今夜收到密函。”年轻人在姜修示意下起身,递上一封信给夜英。
这人我之前在工厂见过,还记得貌似叫“阿彻”。
夜英的右手简洁有力,拂过鬓角,他仔细阅读信件,目光沉沉,已如夜。
我隐隐感受他变化的心态与气场,而后者转身将信交给姜修,唇角微抿。
“一群老不死的东西,就爱没事找事。”
姜修说着,把纸揉成团状,丢还给阿彻。
师父朝我走来,严肃的表情总算放柔一些。
“我有事要和大哥商量,先送你回去。”
简单回答他三个字:“我不干。”
口头抗拒夜英的命令对于我来说就像三餐必备,哪知其他两位会满面讶异地看我们。
“乖徒弟?”夜英再次尝试。
“……”我还是不想离开。
“唐知戏?”
“……”
夜英的语气终于缓重,“夜维妮?”
姜修扬起唇角,神情中带着对我俩的取笑。
……真是岂有此理!
为什么要把我排除在外,原来我还是外人吗?明明之前还那么热情的拥抱亲吻,一遇到“男人们要谈的事”就把我冷冻起来了?
“我自己回去好了。”
“别闹脾气。”
“我没有!”我朝夜英吼完,一旁阿彻都要冲上来杀我。
我忙别过脸,不去看那人的眼睛,嘴上这么说,可双脚就像被钉子钉在地上。
屋中.共有四人,但竟无人出声,稍等片刻,夜英似是妥协地在我面前微微弯腰。
“你先回房休息,好不好?”
心里忽然有点酸酸的了,不仅因为他退了一步,还因为……我在其他两个男人面前,一点尊严都没有留给他。
我在这一刻意识到自己不仅是他的徒弟,实际上……还是他的女人吧……
眼前这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身上早已没有鲁莽与青涩,夜英在那两人面前,一定从来都是挺拔威严,说一不二的。
“嗯……”我低下头,声音变得很轻很软,不再迟疑地跑入主卧室。
不知他们在商议何事,只是隐约听见有冲突的几句争议,往往有人拖长语调,或者尾音升一个高阶,最后降到低点,化作静默。
我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的笔记本电脑发呆……想起蓝忧刚才在慈善晚宴提及的“翻墙”。
所谓“翻墙”实际就是指由于某些因素,导致一些外国网站无法浏览,这时就需要利用代理网站或者软件来办到。
之前我确实没想到还有这招,反正他们在商榷的也是与灼龙族相关的事宜,我也顺便搜搜看能找到些什么线索好了。
QQ上问了几个朋友,自己亲自做完尝试,这才零零星星从某些BBS转帖和博文上搜集到几则关于“灼龙族”令人匪夷所思的谣言。
一位叫做“果果”的网友说,近百年从封建王朝到如今,许多被派去灼龙族附近一带与几个分布在那儿的小族群协商的人们,最后都会由于地势险峻,冬季遇上大雪封路,与外界失去联络,下落不明。
——汗,这真不是鬼故事么!
我黑线地继续找……
又有其他人发帖称:有特意跑去这些少数民族考察的学生与干部,因为与当地群众成为朋友,才安全返回城市,并从他们带出的资料中获悉,这些地方拥有悠久的传奇历史,不论在岐黄之术或者蛊毒降头上的造诣都非同小可。
我晕倒,毕竟是网络传言,实在是说的太夸张了吧!
托着腮帮子,按动鼠标,打着键盘往下看完……
……
几乎搜索了一个晚上,直到最后有一条信息引起我的注意——
灼龙族的“龙萨”一职曾经在各大苗族、藏族、壮族都是十分有地位的“先灵”,即使如今,各地对于继承“五阴炽盛”之毒的“龙萨”依然保持最高度的崇敬。
这种病在从前被老人们称为背负在身上的“恶鬼”,他们会画“毒蝎”纹身用以抑制它,并告诫世人,“蝎子”是五毒之首,此“龙萨”是毒中之王,不可触犯。
他血液中流淌的危险或者秘密,诡异莫测。
也就是说,神秘的“龙萨”不仅是灼龙族的信仰,也是其他少数民族不敢亵渎的人物。
……突然之间,一种复杂的情绪弥漫胸口。
心微微沉下去,因为懂得了,灼龙族的事或许真不是我想像的那么简单。
我从出生到现在,每天生活在都市,吃棒冰、吹空调、坐汽车、用电器……而那遥远山脉中的民族,每时每刻在发生怎样的变化,全然与我无关。
可是……那个地方,却是那个人的家乡啊。
我从没放在心上过的,从没想过的一些人或事,可能是夜英每天每夜辗转难眠的原因……
他是龙萨,神权领袖,不可违背的信仰,他亦是无人敢触碰的毒中之王,他身上有我闻都没有闻过的药香!
慌乱与不安盈满心间,我低头抱住自己的双膝。
从前还没有这么清晰的意识到,我们的距离,在八年之间,原来已被拉开到无边无际……
而在还没有意识到变化来临之前,隐患已经埋下。
……
我去学校上了几天课,期间都见不到夜英,回市区才发现大街上已经起风了,路旁咖啡店循环放着偶像剧的插曲:《踮起脚尖爱》。
呆呆站在路边听了一会,歌词婉转于心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也变得多愁善感。
临近师父的家门,一股甘郁的甜味被吸入胸腔。
好香的气味。
少一份浅,多一份浓。
仿佛是花气扑鼻,却仍比不过这种香味来得淳厚,如娇曼的百花炼制出的精华。
我回过头,一张异常英俊的脸没入眼底。
一个男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香?!
“这么巧,来找夜英?”
我看姜修应该是准备走的,不高兴搭理他,点个头就转身。
“你是夜英的徒弟,即是灼龙族的人……那谁准你,用这种态度对我。”
我被教训的莫名,不服气地冷笑,“就算我是灼龙族的人……”
一个一个字,咬的很清晰。
“我也只忠于龙萨!”
姜修瞬间变脸,挡住我的去路,神情倨傲地俯视。
“你会为你的这句话,付出代价。”
“……姜修,你到底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我哪里惹你了?”
他侧头,流露出一种流连忘返。
“我怎么是和你过不去呢?……只要一想到你穿成那样,在沙发上勾引男人,我就很想试一试,你是不是在床上根本关不住嘴……”
“你个下流胚!”我憋红了脸,扭头就想跑!
然而电光火石,双手被姜修擒住,他将它们高举过头,仿佛这是他最喜欢的强制姿势。
姜修低低发笑,一只手按住我的后脑。
他逼视着我,眼神盯的有些古怪……可是,我又说不上……他这样做的企图到底是什么?!
“给我,唐知戏。”
姜修贴着我的耳畔,低沉地重复,“我要你,唐知戏。”
“……”全身怕的发抖,却偏偏无法动弹。
“给我。”他一遍一遍,声音狂野,邪异,阴霾。
而且,充满不容反抗的强势!
“你要我的。”
那话语像是不可以违背的指令,传入我的脑海。
为什么时间流逝我都没有丝毫感觉,直到姜修放开我的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