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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举案奇霉(41)+番外

张富贵也分外善解人意的附和“沈姑娘说的极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过往之事虽听上去有些不堪,但说起来,也是难得的笑谈。”

不堪?笑谈?!!

刘雅君险些被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架势活活气死,待要再说什么,却看见苏小王爷已经踱着步子走过去了。

身边熟悉的冷香铺天盖地的袭来,让沈衡整个脊背都僵直了。他看见挨着她坐下,十分坦然的对一众官员们道。

“我现下有要事要忙,你们先去雅阁等我。”

朝官们默默将视线看向那个不紧不慢,说完还端着茶盏缀了一口的千岁爷,实在没看出他,忙在哪里。

只是这话谁敢说的出口?纷纷点头应是,去阁里头坐着去了。

沈衡目不斜视的端坐在旁,苏月锦却是一贯的随性,径自拿着她的筷子夹着点心吃。

刘雅君站在一旁气的打抖,恼火于沈衡平白打搅了她同王爷的“约会”。

压低了声音提醒:“王爷,沈姐姐在这相亲呢,您这样坐着不合适吧?”

苏月锦奇怪的看她:“有什么不合适的?这不用伺候了,你下去吧。”

这位爷,又将她当成奴才了。。。

沈衡目送着刘雅君含恨而去的背影,刚想站起来说,要不你再站会吧,我帮你去倒茶去,便听到张富贵虚心求教的问了句。

“不知这位公子,同沈姑娘是什么关系?”怎么两人共用一双筷子。

苏月锦挑了块糖浆最厚的松酪在碟子里。

“我是她房里的人。”

沈衡整张脸都陷入到一种无法自拔的抽搐之中,狠拍了两下胸口才顺过气来。

“不是,你别听他瞎说,这人惯会开玩笑的。”

这话要是传出去,她就别想再嫁了。眼见着苏月锦还要张口,慌忙用手捂住他的嘴。

“这是我哥,亲哥哥。”

张富贵听后愕然了一瞬,而后一拍脑门,这“房里人”,原来就是家里人的意思。可见是他书读的少,险些误会了。

点头哈腰的倒了盏茶水双手奉上,正色道。

“原是沈家哥哥,失敬失敬。介绍的人不曾说过家里会有人过来,怠慢之处还请原谅则个。”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傻的都不冒泡了

沈衡听着那句沈家哥哥,只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强自撑着那笑容,替“她哥”将茶盏接了过来。

苏月锦眨了眨眼睛,慢悠悠的说。

“阿衡,你这样我没办法喝了。”

她的手还扣在他的脸上,柔软的唇瓣若有似无的划过,就那样放肆的撩拨着她的掌心,灼热的,让人心悸。

“你,你喝嘛。”

沈衡迅速收回手,尽量去忽略方才那丝悸动。但长袖之下的手掌却似被印上了某种印记一般,令她无措。

一旁的张富贵却是心情甚好的搓了搓手。

“不知哥哥在哪里高就,怎地没听卢婆子提起过?”

他想娶沈衡,也是听说她老子是个三品朝官。虽说没什么实权,但却是个御前的差事,他还想着结亲之后让他帮忙多往宫里供些猪肉呢。

沈衡的这位“大哥”看着就是个读书人,没准也能帮的上忙。

“我不怎么做事的。”苏千岁喝了口茶水,满认真的说。

“哥哥真爱开玩笑,令尊官拜三品,怎会不给您谋一份好差事?”他身上那一身行头,看着普通,实际上却是苗疆那边独有的天蚕丝所制,有价无市。他虽粗俗,但也知道些行情。

“骗你做什么?我平日里就是帮着我爹处理些家务事,旁的时间,都挺游手好闲的。”

他倒说的实在。

张富贵闻言,脸上的热情却立时冷下去半边。

“家务事啊,那都是女人们管的,您这个年纪也该去做些正经事了。”

沈大小姐瞧着他那张小人嘴脸,暗自摇头。

苏月锦的家务事可不是女人能管的,因为他的家,是整个庆元朝。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张富贵自顾自的说,沈衡心不在焉的听,苏千岁旁若无人的吃。

点心过半之后,他转脸问她:“我吃饱了,走吧?”

下朝之后便没用过晚膳,他是真的饿了。

沈衡本想说,我不走,你有事便快去办吧。

只是眼角的余光刚好瞥见一旁的“肥油”,终是坐不住了,点头道:“那便走吧。”

付账的时候,张公子倒是分外体面,硬是抢在前面,掏出去的三十两银子却跟花了三百两一样的慷慨。

“不过就是三十两银子的事,你别太在意了。我们家有的是钱,还会在乎这三十两银子?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这事,我觉得咱俩真的挺合适的。”

沈衡对着他那张好似被放了一大桶鲜血的大脸真诚告别。

“好说好说,张公子如此大方,奴家回去之后必然仔细考虑您的建议。”

心下里却琢磨着,回去必然要记得跟卢婆子说。下次再介绍,万不能找这么“有钱的”。

因为这类人,将银子花在自己身上心疼,花在别人身上肉疼,她瞧着,眼睛疼。

自阁里出来,沈衡的步子迈的很快。

她本就是想拿苏月锦的话当个由头,自己好脱身的。不想他会同她一并出来,就这么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

她不说话,他也不在意。她停下来,他便随处找个地方坐着,一路无话。

临枫阁离沈府并不远,过了两条巷子便到了。

沈衡一路听着那道脚步声回到自家门前,将门打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道芝兰玉树的身影,就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定定的看着她出神。

方才在阁中未曾注意,他似乎又瘦了,被风吹起的长袍都显得异常宽大。

沈衡张了张嘴,还是问了句“你不走吗?”

傻站在风口做什么,本来就是个病怏怏的身子。

苏月锦点头,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看着那张略显清瘦的脸心里怪不是滋味的,索性狠狠心,直接推开门进去了。

隔着一扇朱漆大门,她大睁着一双眼睛望天,耳朵却不由自主的听着外面的声音。

今日的秋风尤其的大,他穿的那样单薄,。。。

如果你再被他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给骗了,你就会变的比道道还要愚蠢。

心底正义的小人突然跳出来严肃的教育自己。

我没有,我就是想看看他走了没有,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懦弱的小人有气无力的争辩。

看他做什么?他便是病了也同你没关系。他是皇家的人,是要继承大统的,你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给不了你的。而且你别忘了,他是有夫人的,他那日能那般对苏漾,终有一日也会那样对你的。

正义小人说的有理有据,然后,两个小人不断在她脑海里天人交战。

再然后。

正义的小人被懦弱小人活活气死了。

沈衡甚没有出息的扒开一点门缝将脑袋伸出去,正对上苏月锦那双清亮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