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捕游戏轮得到他们玩家做主挑选背景,游戏难度直线下降。但如果是随机副本……就像傅厌所经历的不可思议水族馆,危险重重。
“张林,真的有那么个变态杀人魔吗?会不会、会不会是谁搞的恶作剧?老板不是说他弟弟是个悬疑小说写手吗?”光头三两下从地上爬起来,脸色泛白。
“不知道,但我觉得真的有。”林溪眯了眯眼睛,“我们去找找剩下的人,其他的事情再说。”
光头赶紧点头。
他被吓得有些六神无主,而林溪表现出来的冷静和淡定恰好安抚了他紧张的情绪,他赶紧跟在林溪的身后。
两人此刻的位置说来也熟悉,正是那游艇所在的码头。林溪想到那段声音里所说到的椰子林,果断带着光头前往其中。但码头到椰子林有段距离,两人走到度假屋后面时,发现度假屋原本亮着的灯光竟然全部熄灭。
光头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忽而问林溪:“我的手机当时好像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我们要不要去把手机拿了?如果真的是电视机里说的那回事……也可以直接报警。”
虽然林溪觉得在这种副本里报警好像没什么用处,但对方都这么说,他也没有拒绝。
而且他觉得去度假屋的厨房里找两把趁手的武器挺好的。
他先前在里头看到过一根棒球棍。
度假屋的后头没有窗户,林溪和光头只能绕到前面来,这时才发现度假屋不止是灯光被尽数熄灭,连门都被关上了。光头赶紧上前两步,小心翼翼地听着周围的动静,迅速推开门。
嘭!
黑影迎面而来,生生将毫无防备的光头给砸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手忙脚乱地捂着被撞得酸疼几乎要淌血的鼻子,正欲说话,下一秒却借着月色看清楚了撞他的黑影的真面目。
……是一具尸体。
光头的眼睛立刻紧缩,瞳孔震颤中,他张了张嘴,身体开始发抖。
林溪拐去了旁边的厨房,手指刚触摸到棒球棍微凉的棍身,便听见了一道闷声。他皱了皱眉,扭头赶紧朝着大门口走去,还未靠近跌坐在地上的光头,他便先看清楚了大厅内部的模样。
光头的身上压着一具尸体,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具没有头的女尸,女尸身上穿着白衬衫,领子是荷叶边的,今天林溪在小鱼的身上见到过。
而光头的身体对过去的正前方,小鱼的头颅被一根闪烁着银光的丝线直直挂在横梁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小鱼的眼睛睁得极大,眼里似乎还有未散去的瞳孔。
林溪默了默,最终还是选择上前。
他弯腰将小鱼的身体放到一边,正要松手时才发现她脖颈处的伤口尤其平整。而目光所及之处,一根很显眼的鱼线被绷直了以后散发着幽幽银光……和吊着小鱼头颅的那根线好像一模一样。
林溪偏着头仔细看了两眼鱼线的位置,心中有了猜测。
光头推开了门,缠在门上的鱼线顺势割断了小鱼的脖子,于是那半截身体甩了出去,而头颅还挂在上面一动不动。
小鱼的身体还有几分热度,以及地上有明显且微热的鲜血,都证明小鱼刚死不久。
林溪掩盖了这个事实,问光头:“你还好吧?”
光头显然已经魂不守舍,耳边似乎也听不到声音,只有眼中印着小鱼双眼睁圆的瞳孔。明明先前还笑着跟他聊天的女孩子,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光头哆嗦着手,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手忙脚乱地朝着沙发的位置跑去,因为屋内昏沉黑暗,看不清路径,连着被绊了好几下,下巴鼻子磕到茶几,疼得骨头仿佛都要碎裂。
但光头来不及思索太多,他摸到了自己的手机,却又顿住了。
本该好好的手机屏幕碎裂,不管光头在开机键按多少下,屏幕灯光也无法亮起。而沙发上另外的手机也全部都是废弃的状态,如同小鱼一般死得格外惨烈。
“怎、怎么会这样?”
他浑身无力,跪在地上喃喃自语。
林溪抬步上前,将手里的棒球棍塞到他手里,开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场有意识地针对我们的屠杀游戏,联系外面的人肯定是联系不上的。我们最好得快点找到其他人,确保他们的安全。”
男人的声音低沉冷静,像一抹光射入光头忽然之间昏暗的心脏。他使劲点了点头,连说了几句:“你说得对,你说得对。”
…
离开度假屋之前,林溪将半空中挂着的小鱼头颅给取了下来,又顺手将那截沾着血的鱼线整理好,塞进了口袋。
见到他这个行为,光头显得十分不解,直到林溪解释:“防身的武器之一。”
两人继续往椰子林里走。
林溪先前从卧室摸到停机坪时,观察过周围的环境。他知道椰子林里是有路灯和鹅卵石小道的,但此刻没有一盏灯是开着的,漆黑的海岛,透着几分凉意的海风,还有那诡异的变态杀人魔,无一不在挑战正常人的心理极限。
光头咬牙跟着林溪,他告诉自己要冷静,可实际上每一次的喘息都十分粗重,握着棒球棍的手指也在发抖。
这时他不由得疑惑起来,为什么和他差不多的张林却显得那么淡定。
就在光头想要将疑问询问出声时,林溪忽然举起手示意了一下,光头的步伐生生被截停。
林溪对他悄悄示意了一下,让他保持安静。
光头便站在原地一声不敢多吭。而林溪微微俯下身体,很快耳中便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他猛地将光头一把拽下,两人藏到了一颗椰子树后面,椰子树树干不粗,但好在周围还有些花花草草,在深夜里用于躲藏倒也显得合适。两双眼睛从椰子树后向外看过去,只听那脚步声越来越重,也越来越混乱。
顺着声音的源头看去,正是先前那个在大雨中和女朋友打闹的男人。月光勉强照亮了男人的五官,也照亮了他格外苍白的脸色。
“是阿立!”光头压低声音喊道。
阿立看上去有些慌不择路,一个踉跄身体往前摔了几下,好在稳住了身体又重新站起来往前跑。而就在此时,另一道脚步声重合或者覆盖了前者的脚步,一种怪异的被拖拽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光头像是看到了什么,赶紧扯了扯林溪的手臂。
林溪用气音道:“看到了。”
跟在男人后面那人的双手拽着铁链,铁链的尾端挂着两个硕大的铁球。
那怪异的拖拽声就是铁球与地面摩擦发出来的。
风吹散了月光,将追逐之人的模样照亮了几分,竟然是那个身穿黑衣面带黑色面罩的男人!男人似乎把握住了角度,手臂用力,铁链带着球在他手中甩动,又狠狠甩出去——
噗。
铁球与后背撞上那一刻,阿立只觉得五脏六腑传来巨疼,一口血蓦地喷了出来。
人也跟着摔倒在地。
他疼得眼睛也睁不开,但要说也是巧,他面朝地面摔来正好摔在林溪和光头面前的草木旁,光头这次的反应特别快,趁黑衣男不注意,立马拖着男人的一条腿将他拖进了草木中。而那黑衣男人见到猎物失踪以及耸动的花草,神情蓦地一冷,目光缓缓转向了那棵硕大的椰子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