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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和亲(168)+番外

“咦?——那日的君上是菲拉斯假扮的吗?!”伊利亚终于反应过来了。

“就是他。”

“可是炎,你一早就知道了,为何不告诉我。”

“我也没有一早知道,那天我也挺心烦意乱的。”炎深深叹气道,“直到看到乌斯曼一副赫连乌罗的装扮,我才回想起来,那日的‘乌斯曼’有多反常,他完全不敢和我有眼神接触,我当他是舍不得我走,心里难过呢。原来是不敢看来着,万一我一冲动给他个拥抱什么的,乌斯曼当场不说,事后也会寻他麻烦。所以菲拉斯装得可辛苦了,也真是难为他了。”

“原来是这样……”伊利亚明白过来,菲拉斯不是没来送他,而是来了却没法显露真身。难怪他那日瞪着“君上”看时,君上还会回看过来。

他还以为君上这是在“叮嘱”他,要照看好王后呢。

“伊利亚。”炎忽然搁笔,风仪严峻地问道,“你觉得菲拉斯这个人怎么样?”

“菲菲菲菲……拉斯!?”伊利亚像咬到舌头一样,整个表情都是狰狞的。

“嗯,菲拉斯,西凉的国相。”哪怕是习惯了伊利亚那跳脱的性子,炎也不免好奇,“怎么了?你和他之间有过节?”

“过节?没、没有啊,只是炎,你为何问起他来了?”伊利亚小心翼翼地探问,“你不是要给他说媒吧?”

“你又想哪儿去了。”炎莞尔一笑,“我是问你,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你们应该认识有段时间了吧。”

“哦……是有段时间了。”伊利亚吓一跳,他还真怕菲拉斯找炎说媒,那么炎会觉得他很花心的,一边说喜欢他,一边又和菲拉斯牵扯不清。

“他这个人嘛,”伊利亚轻搔着自己的脸颊道,“做事很认真,说话很啰嗦,像个小老头一样,有时候连君上都怕他,会绕道走。”

“这些我都知道,还有别的吗?”

“还有……他喜好干净,他的笔从来不漏墨,雪白的衣衫也不沾灰……”

“还有呢?”

“炎,你这是要干什么?”伊利亚忍不住问,“菲拉斯身为国相,对君上是尽忠竭力,对百姓也是宅心仁厚,从不贪图享乐,没得挑啊。”

“这样。”炎继续拿起笔来写,“在离开丹炀的前一日,菲拉斯突然来找我说……”

炎似在回忆般的顿了顿,尔后以菲拉斯那慎重其事的口吻道,“王后,最后能陪在君上身边的人只有您了,望您珍重。”

“炎,”伊利亚努努嘴,“他这话意思不是很明确吗?让你好好陪着君上,菲拉斯知道君上会乔装跟着你。真是的,看你那严肃的样,我还以为他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呢。”

“在看到赫连乌罗后,有那么一瞬我和你的想法一样,可是,”炎的毛笔尖临空一顿,“我总觉得他指的不是这件事。他是想提醒我什么但又有难言之隐。”

“真的吗?”和炎相处这么久,伊利亚很清楚炎的直觉有多准,尤其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这一点上,特别地准。

“我真不喜欢他说的‘最后’二字,总觉得这里头藏着一个大阴谋似的。”炎的眉心不由得拧起,“希望是我多心罢了。”

“炎,你可别吓我,我胆小。”伊利亚抖抖索索地道,“这一趟出门,不会真遇上什么麻烦事吧?”

“你今晚和乌斯曼对调吧,他睡这,你睡他那。”炎为保险起见,不想让乌斯曼离开自己的眼皮底下。

“炎!!”伊利亚激动地扒拉着桌沿,“我就等着你说这句!可是救了我这条小命。”

炎愣了愣,随即想到肯定是乌斯曼对他施压了,不禁无奈一笑:“真拿他没辙,还有伊利亚你也是的,怎么就这么怕他?有我在,他能吃了你还是怎么的?”

炎甚至觉得伊利亚太夸张了,乌斯曼又不是那杀人如麻的暴君。

“炎,你也会说‘有你在’,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君上有多么可怕!才不是有你在时的那种样子呢。”

“我不在时那种样子?到底是什么样的?”炎好奇起来,“你给我演示演示。”

“我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模仿君上呀,不如……你跟我去瞧瞧。”伊利亚心生一计。

“好。”炎点头,兴致勃勃道,“走。”

第107章 喜欢你

伊利亚带着炎去到先前的驼夫帐篷, 但是炎没进去, 而是躲在外头, 轻挑开门帘缝隙偷瞧。

帐篷内烛火通明,二十来岁的驮夫喂完骆驼,已经回帐篷歇息。

就算事先打过招呼, 驮夫也知道有个鸦灵术士过来与他同住,但在看到那端坐在软榻里一身黑袍的人时, 他还是畏惧到面无人色。因为鸦灵术士法力无边, 他们可以招来好运, 也可以下咒。

最重要的是没人敢得罪祭司塔的人。

伊利亚走进帐篷的时候,那可怜的驮夫正瑟瑟发抖的裹着一条厚被子, 蜷缩在帐篷黑暗的小角落里,似乎要彻底抹杀自己在这帐篷内的存在感。

事实上,他即使不躲起来也没人注意到他,因为“赫连乌罗”的存在感太强了, 不仅是因为那一身乌黑斗篷以及脑门上戴着的刻满狰狞鬼头的眉勒,而是他本身的气场就跟冥界魔神似的,往那一坐,什么牛鬼蛇神都得靠边站。

伊利亚给赫连乌罗恭敬行礼, 也没换来他一点“好脸色”。

即便隔着帐幕, 炎都觉得燃着暖炉的帐内是寒冬腊月,反倒是呵气成冰的外边还热乎一点。

乌斯曼的脸色也太臭了, 不仅是臭,还冰凉冰凉的, 一副冻不死你不要钱的模样。

“大、大人。”伊利亚恭敬地道,“您晚上要吃些什么吗?”

“我不饿。”乌斯曼看着伊利亚,“王后呢,可有唤我?”

“这……”伊利亚大约是有炎在外边撑腰吧,公然行骗,“没有。”

“知道了,你下去吧。”乌斯曼逐客道,这眉眼间的“寒意”更是料峭,跟刀子似的满帐篷乱飞。

伊利亚是战战兢兢,又小心翼翼地顺着龙鳞道,“其、其实吧,是王后差我来问候您的……”

“当真?”瞬时,乌斯曼全身的寒意如潮水般退尽,且随着伊利亚一句又一句的,“当真!王后可惦记您啦,怕您吃不好、睡不好,想要叫您过去,可又羞于启齿……”

乌斯曼的冰山不但融化了,还开出一朵又一朵五颜六色的小花儿来,简直开心得像个孩子。

而且他端的是“赫连乌罗”的假面,可是他长睫微敛、唇角一勾,浅浅轻笑的样,竟然把外头的炎给看呆了眼。

炎心如鹿撞,终于明白伊利亚说着你在的时候,君上不一样是个什么意思了。

这岂止是不一样,根本是判若两人。

炎忽然意识到以往惯用来“安慰”自己,是“贪恋”乌斯曼美色,才喜欢上他的这个借口已经行不通了。

明明就是喜欢上他这个人,不管他是何种面貌都会为他动心,想要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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