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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和亲(176)+番外

那之后,泰维克尔都改口称赫连乌罗为“大师”了,这左一句大师、右一句大师的叫,让周围的人对赫连乌罗都肃然起敬,加上赫连乌罗在挖掘工作上确实是十分出色,都超过了理应是“头头”的泰维克尔,所以除去向导库尔旦还会说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外,没人再质他的身份有假了。

炎从城墙上走下来,站定在一堵被砂石填得严丝合缝的石门前。这是今早才挖到的,泰维克尔说可以用火药炸开它,他们就能进入沙土下埋着的库勒城了。

可是炎担心炸药会毁了这本就不牢固的地面,他们站着的位置处在古城的中上部,还有就是这扇门怎么会按在这种位置,会不会是某种陷阱?

泰维克尔就请了赫连乌罗来解释。炎到来时,赫连乌罗正让人往石门的四周钻孔,以埋下火药。

“王后,您来得正好。”赫连乌罗一看到炎,便拉下面罩微微一笑,“总算是找到进去的突破口了。”

“这门确实可以炸吧?” 泰维克尔求证道。

“可以,但这不是一道门,而是祭祀塔顶面的天窗,所以炸了也不碍事。”赫连乌罗道,这眼睛是一直瞧着炎的。

“你怎么知道……”炎才问出口就觉得多余,乌斯曼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和泰维克尔一直在研究这库勒城的布局。

“因为这窗口直线遥对烽火台,当祭祀塔有什么命令,比如‘提高防御’等,祭司或者城主就会命人打开这扇石窗,朝烽火台发信号。”赫连乌罗还是解释了一遍,面带微笑,信心十足,甚至那弯弯的眉眼里还带着点“讨赏”的意味。

众人只当赫连乌罗是在奉承王后,所以他对炎的态度是格外热乎。

是的,在赫连乌罗自白身份的那日,也坦然承认他知道淳于炎就是西凉王后,还表示自己会忠心于他。

“既然你已经确定了,那就准备炸开吧。”炎的脸上有点热,大约是众目睽睽之下,乌斯曼的公然“调情”让他有点羞。

赫连乌罗不着痕迹的敛起神色,和手下一起搞定了□□,等一切就绪,他来到炎面前道:“请您退后些,小心飞石。”

“嗯。”炎点点头,和众人一起退到一段残垣的后面。

泰维克尔不想错过这样好的机会,他亲自点燃了火药引信。以后的金石记载上,库勒古城的入口处就是他泰维克尔打开的,这等荣耀可是世代相传的呀。

看到泰维克尔快步地跑回来,炎想,如果可以,他不想破坏这里任何一样东西,可是要等古城全部挖掘出土,别说十天半个月,三年都不够用。

想要尽快破解谜题又不想大动干戈,就只有寻一道入口破开进去,而破坏天窗已经是对古城最低的损伤了。

没有预想的巨大轰隆声,乌斯曼对火药把握得很到位,石窗上“砰砰”两声响,沙尘飞扬,碎石哗啦作响地滚下来,像山体滑坡似的滚了一地。

窗洞被顺利打开了,大家“哦哦!”地欢呼起来,昨日还愁眉不展找不到最好的入口,今日就成了,炎觉得乌斯曼就是一颗福星,他在哪儿,哪儿就顺当。

“有石梯!”泰维克尔也是第一个跑过去瞧的,窗洞内部也坠满落石,可以看到一道往下走的螺旋状阶梯。

乌斯曼推算得没错,这只是一间用来传递信号的屋子,除了石梯、窗子和一些看起来是木炭的东西,没有别的了。

“准备一下,我们进去。”炎对众人吩咐道,心弦也不免绷起,一是担心里面会否塌陷,二是乌鸦杀手会不会伺机出手?谁也不能保证这行踪全无的杀手,会不会通过什么他们不知晓的通道秘密地隐藏其中。

“你跟紧我。”炎对赫连乌罗叮嘱道。

赫连乌罗望着没入黑暗中的石梯,似乎想着什么,炎轻轻一碰他的手背,他才回神似的点头,“好。”

炎开始清点人数,一共十二人,先行者是泰维克尔,其次是他和赫连乌罗,再者是护卫和驮夫,他们带上足够的火折子、清水、干粮,还有用以测绘和搬运的工具。

伊利亚和库尔旦负责地面指挥。伊利亚这一趟出来成长不少,大约是不想被库尔旦盖过风头吧,每件事都做得像模像样。

午时四刻,炎记录好了时间,大家开始沿着楼梯往下走。

乌斯曼就跟在炎的身后。楼梯很窄,仅容一人通过,随气流沉浮的灰尘里飘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它不臭也不香,就是有味儿。进去没多久,就有人受不了地咳嗽起来,然后用清水洗了把口鼻,才止住咳嗽。

火把燃得很旺,至少呼吸是没问题的。

大约是阶梯螺旋往下的关系,总觉得在原地踏步,但是头顶的光线越来越暗,告诉大家他们在一直往下行。

乌斯曼的跟前是炎,身后是全副铠甲的护卫,可以说是非常安全了,他想到炎像老母鸡一样张开双翅尽可能地护着自己,心里并未产生被看轻的不悦感,反而觉得很暖心。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乌斯曼更加明白到他媳妇儿的爱特别暖也特别撩人。

每当被炎密不透风地护起来时,乌斯曼就特别想要吻他,深深地吻住他的唇瓣,吞噬他的喘息,把他就这样摁在墙上,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不过……炎若是知道在这么正经的地方,他还能这么不正经的满脑子歪心思,一定会吃惊,不,是想狠狠收拾他一顿吧。

为了让他弄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以及要干什么事才是要紧的。

乌斯曼无声地笑了笑,然后看着楼梯两边的石砖,眉心微微蹙着。刚才他会走神,是因为有那么一瞬,他以为自己来过这里。

但仔细一想,祭司塔里也有类似的螺旋石梯,他会觉得眼熟并不稀奇。

一行人终于走到楼梯底部,这儿是一间圆形石砌房,还有一扇紧闭的木门。

“这里面的是灯油吗?”有人看到墙壁上挂着一个像花瓶一样的石桶,便拿下来查看,里面有凝固了的油脂,黑乎乎的,还有类似布条的东西。

“应该是,试试看能不能点起来。”泰维克尔检查之后,有点迫不急的用火石点亮了它。

灯油还能用,虽然它闻上去有点臭,像是骆驼的油脂。

墙上有四个这样的石桶灯,泰维克尔逐一点亮了,众人借着光芒开始检查着屋子的情况。天花板完好,南面的墙壁有几道一指宽的裂痕,几乎贯穿整面墙,但因为其他三面墙壁完好,所以这间屋子还算牢固。

六个黄褐色的瓦罐子堆在角落里,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地上的沙尘也很厚,像雪地似的,一踩一个坑。

炎决定把一些东西,比如篮筐、麻布袋子,留一部分在这里,然后再去探索门后的世界。

乌斯曼站在房间里,面带微笑地看着媳妇儿有条不紊地忙着。忽然,他觉得背后的螺旋梯上有人。

他猛地回过脸去,只看到了一双赤裸又雪白的——女人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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