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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和亲(196)+番外

巴尼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跟着讨要驼奶酒喝,于是席面上预备的几瓶烈酒都没开封,伊利亚原本还担心炎会因心情不佳而猛灌酒,见到他还是顾着自己的身子便松口气。

而且炎吃的比平时都多,拌着牛里脊、酸豆角、和甜椒、玉米等十多种食材的浓汤香米饭,他一口气吃下三大碗,可见是真的饿了。

两位老人家就没怎么动筷子,一直在滔滔不绝的讲话,从盛赞炎到盛赞君上,接着讲莫阿罗城与丹炀城的关系极好,还谈起老一辈的事情。

“嗯,您说的是。”炎连声应着,但手中的筷子不停,汤勺也没怎么停,有些事情一旦想明白之后,这胃口自然大开了。

从昨日直到这一顿大餐之前,炎就喝了几口鸡汤而已,其余的时间都在思考孩子的事情。

眼下还要分神出来听两位大爷叙说陈年往事,炎倒也不是嫌弃烦,只是那些事实在太久远,他的父皇都还没出生呢,也就搭不上什么话。

不过炎自然晓得要礼尚往来,便说“老人家您真厉害!”“真是虎父无犬子!”“莫阿罗城的繁华似锦都是你们父子督导有方。”

可把这两人给乐坏了,巴尼克忽然道:“王后,我可真羡慕您和君上,这夫妻情趣如此……”

“夫妻情趣?”炎正夹着一块烤鸡肉呢,听到这词儿手一抖,鸡肉啪嗒地掉在了桌上。

第126章 噩梦?

“没什么, 年轻人之间的情趣, 哪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羡慕得来的。”老城主看到炎微拧眉头, 连忙又给儿子一脚,这才刹住了话。

炎没有继续追问,想也知道乌斯曼又说了不知羞臊的话, 还是在臣子面前。

好在这饭也吃的差不多了,互相敬酒一杯后, 两位老人起身告辞。

炎见巴尼克走路还有点瘸, 可见老城主下脚挺重的, 不过比起事事口快的巴尼克,老城主才是厉害角色, 他什么都知道,但什么都不会说。

“炎,你歇会儿吧,看你陪着他们都有两个时辰。”

“嗯, 这顿饭是够久的,但我不累,一直在吃,一旦吃饱了力气也就足了。”炎笑着说, “伊利亚, 麻烦你跑一趟腿,和乌斯曼说, 我想见他。”

“真的吗?”伊利亚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要冷静十天半个月的, 这毕竟不是小事啊。”

“君上和你说什么了吗?”见到伊利亚这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炎不禁问道。

“君上很担心你,还有你……”尽管炎没喝烈酒也吃得挺欢,但伊利亚不能肯定炎是要这个孩子,还是不要这个孩子,所以他也不好明说。

“你去吧。”炎点点头,“和君上说,我想明白了,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好。”伊利亚道,“那你好好歇着,有事就叫外边管事的。”

“我知道。”炎应道,端起一旁助消化的药草茶喝了一口。

这里太黑了!

乌斯曼从没见过这样的黑,哪怕他努力睁大眼睛,都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光亮。

不仅如此,他的口鼻被黑暗紧紧捂住,吸不进气也吐不出气,窒息感如巨石重重压住他的胸膛,强烈的痛苦让他浑身控制不住的震颤,双手胡乱抠抓着四周的石壁,指甲不堪受力折裂,尖利的甲缘倒刺进指头里,疼得跟针戳火燎一样。

他很疼、很难受,他要呼吸,他要从这漆黑的石棺里逃出去,他再也不想在这待着了!

可是没有用,他不但挠不破眼前的黑暗,还被这恐怖的黑压得更实更紧。他抽噎着,浑身痉挛,逐渐失去意识……

一只红眼乌鸦轻轻落在乌斯曼的胸前,它显得特别仁慈,告诉乌斯曼,它将会带走他的痛苦,带走窒息感,他的心再也不会像火烧一样疼,一切苦难都将得到解脱。

乌斯曼的双手不再挣扎,嘴角甚至浮现出微笑,马上就……可以死了,终于可以了。

……不

他不能死……

不能就这样死去!

乌斯曼突然猛地睁开眼睛,他看到了一片桦树林,夕阳的光辉从树干间斜斜穿过,笼罩在那年轻公子的身上。

他手握长弓,背着箭矢,但脚下没有一头猎物,只是站在那儿,望着微风拂过林叶。他长睫半垂,乌黑澄澈的眼睛是那么美……

乌斯曼伸出手,想要触摸他被夕阳染得微红的脸颊:“炎炎……”

忽地,眼前的桦树林消失了,乌斯曼又回到了黑暗中,但这一次石棺已经掀开了,无数倒吊的红眼乌鸦悬在他头顶。

它们像梭子一样耷拉在绳索下方,血已经流尽,被利刃割破的颈项露出深红的肉。

太臭了。

这里到处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这臭味……乌斯曼突然低头,他竟是躺在黑乎乎的血池中,难怪腐臭味熏天。乌斯曼坐起身,抬手抹去胸口的血渍,发现自己的胸膛上画着一道又一道丑陋的符文,且这些符文几乎画满了他……幼小的躯体。

这是几岁?乌斯曼吃惊地看着自己幼小的手掌,一岁多?三岁?

“你、你不可以起来!”惊惶不已又声嘶力竭的叫喊声,七、八个鸦灵术士冲过来按着他的头,抓着他的脚,把惊叫着的他重新摁回那满是血污的椭圆石棺中。

“快!把他封起来!”

“仪式一旦破坏,会招来灭顶之灾!”

“放开!——放开我!”

乌斯曼暴怒至极,发出咆哮的同时,那些术士全被弹飞开去,就像撞上了发疯的大象,他们的胸脯被踩扁,骨头咔嚓碎裂的声音令人耳根发酸,术士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七窍喷血,比那些乌鸦的死状还要可怕!

乌斯曼挣扎着爬出石棺,他的脚才踩着满是鲜血的地面,周围便又陷入一片黑暗。

倒悬着的乌鸦不见了,身后的石棺、祭台,还有那些残破的术士尸首也都不见了。

乌斯曼的鼻间闻到青苔的气味,又湿又涩,仿佛唇齿间刚咀嚼过一把青翠欲滴的苔藓。

“叮铃……”柔和的脚铃声化作一只蓝蝶轻舞在乌斯曼的耳畔。

“叮铃……!”

这声音越来越响了。

乌斯曼循声望去,赫然发现那双雪白无瑕,系着银铃的脚丫就在他眼皮底下。

这是一双年轻女子的脚,脚踝特别纤细,一掌可握,脚趾圆润,甲片下透着淡淡的藕粉色。

她戴着的脚铃很美,铃面上刻着复杂的图腾,乌斯曼隐约认出那是一只乌鸦,正当他想要细瞧时,那双脚突然转了一个方向,叮铃作响地往下走去。

是的,往下。

他们站在一条长而陡峭的石阶上。

乌斯曼便也跟着她走,偶尔,他会低头看到自己穿的鞋子,是一双少年的鞋,精致的蓝缎面上绣着一颗豆大的金珠子。

这是他十二岁生日时父王给他的礼物,一双中看不中用,走两步石梯都会磨破鞋底的贵族鞋。

是啊,贵族出入的都是铺着华丽绒毯的地方,要不就是有人抬轿,怎么会亲自走在这么潮湿又阴暗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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