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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嫁王爷(27)

这话就像骆驼刺,突然地扎伤了铁穆尔,留下了深深的伤口。原来尹天翊是那么“勉为其难”地接受他,他的一片真情,原来尹天翊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说不出是心痛多一些,还是愤怒多一些,铁穆尔全身僵硬,推开了尹天翊。

“晚上有宴会,各部落的酋长都想见见你,那海也会正式拜见你,我有很多事要做,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叫乌力吉。”不冷不热地说完,铁穆尔便转身出去了,他迫切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

尹天翊见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心情也低落得很,一到草原,似乎很多事情都变了。

迎接金阈王爷的盛宴,办得隆重极了。

巨大的篝火映红了半边天空,百名舞者围着篝火跳安代舞,彩带飞舞,锣鼓阵阵,高亢喜庆的歌声穿透夜空,热闹非凡!

盛装的酋长们,那颜们,大臣们,勇士们,贤者们……都依照礼节拜见了铁穆尔和尹天翊,还送上许多珍稀的结婚贺礼,有玉帛、鹿茸、裘衣等,出手大方,十分热情。

一杯又一杯马奶酒被递到尹天翊面前,尹天翊毫不推托,双手接过就饮,男人们拍手叫好!

“赛努!赛努!好样的!”

在纥尔沁,如果客人将敬上的酒一饮而尽,那就表示他对敬酒人的尊重与亲密,尹天翊现在就是这样做,接过酒,毫不犹豫地喝得一乾二净,“新娘”那样豪爽,很快吸引了一大堆人!

坐在旁边的铁穆尔手持着银杯,却一口都喝不下,神情复杂地注视着尹天翊,眉宇间有怒意。

喝个四、五杯就吐上一整夜的人,逞什么能?!脸都红成那样了!还喝!

想着上次尹天翊喝醉时,那掏心掏肺难受的模样,铁穆尔就高兴不起来,他冷眼瞪着那些拼命向尹天翊敬酒的男人,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明白,眼见尹天翊继续嘻嘻哈哈,开怀豪钦,铁穆尔忍无可忍,伸手夺下他的杯子。

“够了,他已经醉了。”毫不客气地训斥,闪烁着怒火的眼睛,男人们一个个呆若木鸡。

就在这时,像巫术一般,宴会中央的巨大篝火突然冲出一股金色的火花,像焰火般炫目,众人大吃了一惊,热闹的歌舞也停了下来,铁穆尔不由得看向篝火后边。

一个蒙着紫色面纱,头戴红珊瑚额箍,身穿金色华丽长袍的少女,像蝴蝶一样,翩然出现在大家面前。

她晶莹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迷人而煽情,头上和手臂上都顶着一盏油灯,她跳的是灯舞。

尹天翊在皇宫里也见过这种异族舞蹈,那些舞女们是婀娜多姿,飘然若仙。

而面前这个神秘的少女,又比她们中任何一个人都跳得出色,柔韧的腰肢一会儿前俯,一会儿后仰,火苗攒动,那金色的灯盏却稳如泰山。

如此高超的技艺,尹天翊傻住了,铁穆尔也被她吸引,呆呆地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

一曲毕,这步履轻盈的少女,行至铁穆尔面前,深深地跪了了下去。

想都没想,铁穆尔就站起来,弯腰握住她柔软白皙的手,扶她起来,少女含情脉脉地抬起头来。

“其其格?”铁穆尔不禁愕然。

格尔查部落的酋长阿勒坦,一个阔脸,高颧骨,稀松胡须的老人,这时也站起来道:“可汗,这是格尔查部落,所能献给可汗的最珍贵的,也是最真挚的礼物。”

“你说什么?”铁穆尔像是没有听懂,一脸茫然。

“中州有句话,叫做好事成双,在这吉祥的日子,我们献上其其格作为您的第二妃子,愿其其格能为您诞下第二位子嗣,这不仅是我和其其格的心愿,也是在座所有酋长的心愿!请可汗笑纳吧!”

铁穆尔心中一沉,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冷言道:“这是岳父大人和各位酋长的决定?”

“是。”就算铁穆尔冷着脸,阿勒坦仍然昂首挺胸,毫无怯意。

“你们的好意本王心领了,但是本王一向视其其格为至亲,从来没有儿女之情,而且为了逝去的塔娜,本王也不会收下。”

“那么可汗的意思是,宁可让一个‘男人’来做王妃?也不要一直钟情於您的其其格吗?”料到铁穆尔会拒绝,阿勒坦乾脆倚老卖老,搬出长者的威严来,宴会火一样的热闹气氛就像被浇了一盆水,瞬间熄灭了。

空气也像凝结起来似地,令人难以呼吸,众人面面相觑,惶惑之下都有些难以置信。

阿勒坦却毫不动摇,他在铁穆尔身边一直安插有亲信,对铁穆尔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这男人和亲本就荒唐,不过是金阈王朝想出来的缓兵之计!可铁穆尔竟然当真了,还想封这金阈人为“后”?!

这可是关乎大苑生死存亡的大事,就算砍掉脑袋,他也要让小女儿其其格坐上王妃的位子,若让这金阈人得逞,太子那海的地位就会有危险,铁穆尔无其它后人,若有什么万一,大苑岂不是落在金阈人手里?

更重要的是,由於手中握有太子,格尔查部落的势力才越来越强大,他们教养着大苑未来的皇帝,前景光明,怎么能被这来路不明的金阈人毁掉一切?

阿勒坦一直怀疑尹天翊的身分,泱泱大国金阈,向来自视甚高,怎么会让王爷屈就居无定所的草原?

恐怕和亲是假,阴谋是真,铁穆尔打了几场胜仗,就狂妄轻敌了!

数十位酋长指责疑问的目光,纷纷投向脸色甚是难看的铁穆尔,希望他能说个明白。

铁穆尔很反感阿勒坦仗着人多势众,强迫他点头,正动怒时,尹天翊突然站了起来,摇摇晃晃,醉醺醺的。

阿勒坦瞪着尹天翊,面露鄙夷之色,其其格的眼中也盛着怒火,她已经把尹天翊看成了眼中盯,肉中刺,恨不得立刻就杀了他!

可受人瞩目的尹天翊,眼中只有铁穆尔,冲动地大发酒疯,“我不准你娶她!我不准!”

尹天翊怒气冲冲,眼神又很悲伤,铁穆尔心中一悸,尹天翊看上去可怜极了,失魂落魄地,声音沙哑,“说你不要她!铁穆尔!”

阿勒坦面色如土,其其格目瞪口呆,尹天翊竟然敢冲着铁穆尔大呼小叫,实在太无礼了,这里可不是金阈,能容他妄自尊大,摆架子!

可尹天翊接下来的举动,更让人面无血色,他居然拔出了铁穆尔腰间别着的弯月宝刀,那刀可是削铁如泥的,尹天翊比划着那把刀,好像一不小心,就会刺中铁穆尔的胸口。

“你是可汗了不起吗?我还是王爷呢!到处留情,混蛋!”尹天翊一把抓住铁穆尔的衣领,情绪激动,酒气冲天,“不错,我是不会生孩子,那又怎样?你为什么要娶我啊?”

“我没想过要你生孩子。”铁穆尔十分冷静地说,既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夺下那把危险的刀。

“那你要什么?”

“……”

“说啊!”尹天翊怒吼。

“你,”铁穆尔深吸一口气,“我只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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