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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情目标(28)

帕西诺怔怔的盯着晏子殊,似乎很吃惊他竟然会拒绝。

若是通知内政督察局,晏子殊将陷入没完没了的内部调查,他先会被停职,没收警枪和证件,也会被限制行动,所有的一切,包括银行账户、私人邮件、电话、过往出行记录都会被严密调查。

虽说仅靠一些零碎的证据未必会被立案,但是警察和政客一样,都是十分注重个人名誉的,些微的瑕疵都可造成事业的崩溃,人们会怀疑晏子殊出类拔萃的破案功绩,是出自黑手党的协助吗?他是否知法犯法,帮助黑手党犯罪?他接受了多少贿赂,包括性交易吗?

调查会拖上一至两年的时间,到最后就算没有被立案,晏子殊也会声名狼藉,他会被降职,重大案件也不能参与,受尽同事排挤,和被革职无异。

而若是被立案,提起诉讼、晏子殊面临的将是长达二十年的刑期,永远都不可能再成为刑警。

晏子殊愿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吗?为了卡埃尔迪夫?还是为他绝不向威胁低头的自尊心?

帕西诺很愕然,暗暗揣度着,他似乎小看了「夜鹰」。

“你的话应该说完了吧?”见帕西诺很长时间都没说话,晏子殊开口道,“我想回去了,请把直升机开回去。”

“呵……回去?”

帕西诺又笑了。这一次十分性感的微笑,却令晏子殊皱紧了眉。

“你觉得我会让你走吗?”帕西诺抬起手,示意晏子殊看向外边,他们在一百六十英尺的高空,而且离开摩纳哥海岸已有五公里的距离。

打从一开始这就不是约会,而是绑架,无论是晏子殊答不答应,帕西诺都不会放手。

“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就不会伤害你。”帕西诺环抱起双臂,柔声说道,似乎很笃定晏子殊是跑不掉了。

“老老实实是什么定义?”晏子殊冷眼瞪着他。

“听我的话,乖乖的待在我身边,和卡埃尔迪夫斩断关系,一年后,我就会放你走,还会给你五千万美元。”

“哼。”晏子殊冷冷一笑,眺望着浮云朵朵的天空,和遥远的海岸线,“真可惜,我向来不是一个……会乖乖听话的人。”

“那你想怎么做?用枪指着我的头吗?”帕西诺笑着问,他很清楚晏子殊身上已经没有了武器了,除非手铐能用来杀人。

晏子殊冰冷地回头,瞥了一眼,然后做了一个令机师都大惊失色的举动,他对着波涛滚滚的地中海,就那样跳了下去!

从一百六十英尺的高空跳海,等同于自杀,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严重骨折,命丧当场。

哪怕是装备齐全的特种兵,也不会从离地超过一百英尺的直升机上往上跳,晏子殊的举动实在太出人意料,帕西诺都没来得及反应,眼睁睁的看着他跳了下去。

直升机大幅度倾斜,降低高度在浩渺的海面搜寻晏子殊的身影,却因海太大、浪涛的干扰而看不清。

一分多钟后,帕西诺拿起座位旁边的内置电话,让机师不要再寻找了,返回高尔夫球场。

“可是……”机师十分犹豫,若是不放下绳梯救援,晏子殊活下来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回去。”帕西诺冷酷地下令。

如果晏子殊能活着游回岸边,那才有豢养的价值。

“是。”机师用俄语回应道,踩右脚踏板,调整螺旋桨旋转方向,往海岸线飞去了。

“哗哗……”

海浪汹涌,晏子殊以标准的高空跳水动作跃入海水中,但是每小时九十公里的冲击力,仍让他在入水的一瞬间感受到了粉身碎骨似的剧痛!

脑袋就像要爆炸了一样,耳朵里好像流出血来,砭入肌骨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他,无法呼吸,也分不清方向,身体一直往下沉,过了七、八秒钟,意识才清醒过来。

呜!晏子殊忍耐着剧痛,屏住气,拼命往上游。

一鼓作气地冲破海面时,头顶盘旋的直升机已经远去了,但却一点都不值得庆幸,他在距离海岸五公里远的海洋里,就算风平浪静,对体能来也是挑战,更何况他现在又受了伤,光是在澎湃的风浪间吸了口气,就要费上他许多力气。

“呼……呼!”

晏子殊努力稳定着呼吸,仰高下颚,感觉自己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在抽痛、绞痛,原本就受伤的右脚踝此刻更是痛得没办法动弹。

心跳得飞快,手指在颤抖,充满对死亡的恐惧,但是,他不能死在这里!不能就这样……离开卡埃尔迪夫。

晏子殊深吸一口气,望着视野中出现的朦胧海岸线,伸展开双臂,往前游去。

海水从四面八方推挤着他,他奋力游向岸边的同时,又似乎被浪潮推出更远,白费力气。

幸运的是,今天的风是往西北方向吹的,不然他一定会溺毙,根本不可能游回岸边。

“……呼……呼喝……呜。”

阳光投射在海面上,一片晃眼的银白,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自己到底流了多久,因为头脑混沌,根本就算不清,每一秒钟都过得万分艰辛,晏子殊希望能遇害到海岸救援队,或者驾驶帆船的游客,但是在一公里内,他的视线里没有任何船只,只有死神相伴。 書 萫 閄 苐“呜!”

胸口很闷,体力消耗过度,使胃部恶心得像吐,可是不可以动摇,不可以停留,晏子殊狠狠吸气,强迫自己划动僵硬的手臂和双腿,继续往海岸游去……

“呼。”

两小时四十分钟,晏子殊踉跄着的爬上岸,一头栽倒在沙滩上时,已经筋疲力尽、几乎晕倒了。

肌肉的极度无法用言语形容,苍白脸色、虚弱的呼吸,使他趴在沙滩上连根小拇指也动不了。

二月不是旅游旺季,沙滩上人迹罕至,唯有瑟瑟的寒风在头顶呼啸,不能动弹的手指和脸颊感受着沙子的粗糙,晏子殊稍稍缓回了口气。

“妈妈!你看!是美人鱼!”

一个四、五岁,就天使般可爱的女孩发现了晏子殊,向她身后的父母大声呼喊着。

然后,在离开沙滩有一段距离的公路上,也有游人发现了晏子殊,他们纷纷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也有人在大声报警。

晏子殊不想引起骚动,用双臂支撑身体,缓慢地站起来,然后步履蹒跚的走向公路。

在路边的公共电话亭,晏子殊打电话给卡鲁,告诉他自己因为遇到一点意外,要先回饭店,再去市政厅。

卡鲁告诉他报告会已经结束了,摩纳哥的国务大臣对晏子殊缺席这么重要的报告会非常不满,已经向国际刑警组织投诉了。

“我会亲自向他道歉的。”晏子殊满怀歉意的说道,然后挂断电话,拦了一辆出租车返回巴黎饭店。

全身湿透的晏子殊一出现在饭店大厅,立刻成为众人瞩目的中心,一个侍者拿来干净的毛巾递给他,晏子殊道谢后,就擦拭着长发,搭乘金碧辉煌的电梯回到套房。

“喀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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